第三十一章 敲打
第三十一章敲打
未時剛過，這時的陽光依然熾熱無比，像是要將一切邪惡的東西晒枯萎，趙匡胤挺著烈日來到福寧宮。
福寧宮上下得知皇上到來，瞬間分成三派人。
一派為擁護皇后的人，擔心趙匡胤無事不登三寶殿，是為劉纖雪討公道的而來，此類人大多數是皇后的心腹。
一派人保持這中立，皇后倒與不倒，他們都是侍候主子的命，反正侍候誰都是一樣，所以這一切也與他們沒有關係。
剩下那一派人，倒是希望皇后被問罪，這些人多半是在皇后處沒有得到好處的，亦或是絲毫沒有尊嚴的粗使丫頭，當然也包括德妃安插的細作。
趙匡胤剛到門口，就見皇后率眾跪在宮門口。
皇后看到身著明黃龍袍的趙匡胤走近，叩首道：「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歲！」
奴才們也緊隨其後，高呼萬歲。
趙匡胤看著皇后，面帶慍怒，眼發寒光，加上一路來受得熾熱，趙匡胤對皇后更是不客氣，他想到登基前，皇后的種種好處，他壓住怒火，道：「起來。」說完便大步流星的朝殿里走去。
皇后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茹姿打發了其他人，單獨陪皇後進入殿中。
皇后再次跪下，自請罪道：「臣妾管理後宮不利，讓歹人混了進來，請皇上責罰！」此罪非彼罪，她認得很快。
趙匡胤抬起皇后的下顎，道：「嫣然，這歹人如何混進來的，你自己最清楚！」說道此處，他狠狠的甩開皇后的下顎，又道：「朕真是想不明白，曾經那樣善良的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皇后苦笑，她淚眼盈盈的看著趙匡胤，道：「皇上，是臣妾變了，還是你變了，臣妾嫁給你時，你說過，此生對姐姐愧疚，今生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不會再娶任何人，可是新朝剛立，你就娶了九個比臣妾更年輕的女子進來，我好難過，可是想到你也不想這樣，我便忍著，因為你說過，不管將來如何，你都會把我放在所有女子之上。你日日留宿在臣妾的的宮中，臣妾也就知足了！」她說道此處，早就變成了淚人，她傷心的閉上眼睛，良久才睜開，說道：「可是德妃一入宮，全就變了，你對她，比對臣妾好，甚至和她還有了孩子、、、、、、」
趙匡胤打斷皇后的話，冷聲問道：「所以你就要殺了朕和她的孩子？這就是害了朕的孩子的原因嗎？」
皇后錯愕的看做趙匡胤，道：「臣妾在你心中就那麼惡毒嗎？」
她不能認，認了這輩子就完了。
趙匡胤眼睛微眯，審視的看著皇后道：「你敢發誓，那不是做的？」
皇后無辜的看著趙匡胤，她傷心的笑著，道：「天知道，臣妾有多愛你，有多希望你開心、快樂，你疼那孩子，臣妾知道。臣妾怎麼會做出讓你不開心的事來啊！」她是希望他開心快樂的，但是她不能容忍他和其他的女人耳鬢廝磨，更不能容忍他和其他的女子有孩子！皇后在心裡道：那都是他們該死，怨不得別人。
趙匡胤見皇後顧左右而言他，原本稍微溫和的目光，又凌厲起來，他道：「嫣然，朕的皇后，你是天下為人妻子的典範，昨日墮妾侍的胎，今日設計陷害，明日找人暗殺，這些都是小門小戶做的事，你貴為國母，朕希望你自重身份，莫要讓天下女子笑話與你！」趙匡胤蹲身，手緊緊的握住皇后的肩胛，語重道：「也莫要叫朕寒了心！」
皇后看著趙匡胤，挪去他的手，道：「皇上，天下女子不管身居何位，她們的心都是一樣的，都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別人好，做不到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人有了孩子！」她咬了咬朱唇，又道：「皇上，如果臣妾曾經真的做了什麼事，那都是因為愛你，也都是被你們逼的。」
趙匡胤怔了怔，他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兒，不敢相信那樣善良的她，怎麼就變成了今日這副模樣。
皇后淺笑道：「皇上不用擔心鄭纖雪，臣妾會好好保護她的，直到她的天花發作死去！」
此時的皇后已經口不擇言，她除了保證，還要重重的在趙匡胤的傷口上撒鹽，她痛也要他一起痛。
趙匡胤聽得出皇后的言外之意，他氣得臉色發白，他冷哼道：「你最好別再生出什麼事，否則，朕要跟你老賬新賬一起算，絕不輕饒。」
趙匡胤說完，看也不看皇后，狠狠的甩袖后，就怒步離去。
趙匡胤走後，皇后癱坐在地，失聲痛哭起來，她的哭聲似乎含著千般委屈，萬般怨氣。
茹姿不敢上前扶皇后，直到皇後手撐著地，想要站起來，奈何久跪之後的雙腿麻木的不行，難以站起來。茹姿上前扶起皇后，攙扶她去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茹姿為皇后拭去淚水，為她整理好微亂的鬢髮，心疼的說道：「娘娘，你莫要在傷心了，奴婢看到你這樣實在是難過。」她眼眶飽含這淚水，卻不敢讓它掉下來。
皇后酸澀的笑道：「瞧，連你這個奴婢都知道本宮傷心難過，都知道心疼本宮，可是本宮的丈夫、、、、、、」她的戛然而止，不願意說下去了。
茹姿低下頭，偷偷拭去臉頰上那顆晶瑩剔透的淚水。
良久，皇后才嘆息道：「本宮累了，你扶本宮回去休息吧！另外差個可靠的人，偷偷去給岳公公送份厚禮，就說本宮感謝他的相勸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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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纖雪和黃雲飛日夜兼程，終於到達了北漢京城，京城繁華，不亞於汴京。
街上人來人往，攤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胭脂呢，上好的胭脂呢！快來看看！」
「燒餅，又大又香，又好吃的燒餅呢！」
「糖葫蘆，酸甜可口的糖葫蘆喲，三文錢一串！」
「好吃的桂花糕，十文錢一斤了！」
、、、、、、
曾幾何時，她也逛過這樣的集市，每年，她的父皇母妃都會帶她來逛好幾次，就連她的父皇登基之後，也不例外。
那時，她的父皇牽著她的左手，她的母妃牽著她的右手，一起穿梭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聽著那此起彼伏的吆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