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德妃
第十九章德妃
德妃見劉纖雪不語，隨即又道：「你一定很疑惑本宮為什麼要與她爭鋒相對吧！」
後宮之間的爭鬥，不外乎是爭寵。劉纖雪明白！
劉纖雪看著德妃，表現出很想知道的樣子，她深知，今日與德妃相見不是巧遇，而是德妃早就等於此，這是示好，不接受，那就會多了一個敵人。
德妃目視著旁邊一處開得姣好的牡丹，眸中深邃，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她道：「本宮是去年才進宮的，那時天下剛太平，父親乃是前朝柴氏的舊臣，為了保住地位，將我獻於皇上，皇上新朝剛定，很多又是前朝舊臣，拂了父親的面子，前朝舊臣心裡必有它想，於是收了我，見我溫婉得體，對人謙恭，便冊封為德妃。」
她盈盈一笑，似含苦澀，輕輕吁了一口氣，道：「其實皇上當時待我不如待皇后好，流連於我，也只是出於憐惜，除此外，再無別的感情。」此時她的酒窩因變相的笑顯得詭異，她道：「皇后獨寵已久，那容得下我？她百般為難，我也只有百般忍讓。到後來，我有了身孕，我對她更是謙卑，不願生事。誰知道，沒等三月，我那孩兒就滑胎了。皇上自前皇後走后，就在無生育，對這胎也是極其看重，孩子沒了，皇上很心痛，下定決心定要查個究竟，可查來查去，也查不出結果，最後太醫歸於我身子孱弱緣故。說來可笑，我一個武將家出生的女子，身子孱弱？」她自嘲的笑了笑，又道：「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孩子沒了，是誰的手筆！」
話到此處，劉纖雪對德妃越發的同情，她道：「後宮這種事，自古以來，從不斷乏，娘娘深受其害之苦，奴婢感同身受。但事已至此，還請娘娘節哀！」
德妃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莞爾一笑，道：「本宮也是壓在心裡太久，對你瞧著喜歡，所以才說這麼多。姑娘權當故事來聽，別太過感懷了。」
劉纖雪頷首道：「皇上對娘娘其實還是在意的，可能是因為孩子的緣故，無法面對而已，奴婢想皇上過幾日便會來看娘娘的。」
德妃心中一亮，暗贊道：這丫頭挺會投桃報李的！她道：「那就借姑娘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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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纖雪來到垂拱殿時，趙匡胤已經回來了，此時他正用著早膳。趙匡胤見劉纖雪在門外躊躇不進，道：「怎麼還不進來，難道要朕前來請你不成？」
劉纖雪癟癟嘴，道：「奴婢不敢！」
趙匡胤看到劉纖雪吃癟的樣子心情大好，吃完了一碗，對岳澤道：「再給朕盛一碗。」
岳澤盛了一碗遞上去，瞅了一眼正在整理御案的劉纖雪，又瞅了一眼目光時不時停留在劉纖雪倩影上的趙匡胤，嬉笑道：「皇上今日胃口這麼好，大約是有美相伴的緣故吧！看來以後奴才為了能讓皇上多吃些，只能辛苦纖雪姑娘了。」
趙匡胤被岳澤這樣一說，面紅耳赤，他瞪著岳澤，道：「多嘴！」
岳澤察言觀色是一個行家，他看趙匡胤並非生氣，但也不敢再打趣，於是道：「是是是，奴才多嘴了。」
趙匡胤收回目光，埋頭吃著碗中的粥，臉上展露開心的笑容。
劉纖雪在一旁聽到他們的話，把頭埋得更低，畢竟是十七八的姑娘，怎麼可能做到面不紅，心不跳！
午後，殿中煩熱非常，劉纖雪熱得不行，汗順著臉頰流著，背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汗浸透，她一手握娟子試著臉頰的汗水，一手搖著扇子，驅趕著趙匡胤身上的熱意。
趙匡胤的煩熱得到了緩解，他回頭看到一旁的劉纖雪，才發現劉纖雪為了給自己驅趕熱意，弄得汗流浹背，忙握住劉纖雪搖著扇子的手，道：「自己都熱成這樣了，還只顧著朕。你休息一下，朕讓岳澤拿冰盆來！」
劉纖雪忙阻止道：「皇上不可，現下還不是最熱的天，要是現在用起了冰盆，到後面更熱的時候，冰盆就不起作用了，那日子會更難熬的。」
趙匡胤低頭一想，覺得說的有理，他道：「今天這麼熱，可能今夜將會有一場大雨，明日這熱也就緩解了些，以後你別做這些事，讓其他人做就行了。」他說完，便命岳澤喚來兩個丫頭搖扇，還命岳澤去為劉纖雪娶了一套衣服，讓劉纖雪去內殿換下。
酉時，敬事房呈上各宮綠頭牌，趙匡胤看也不看的說道：「退下吧！」
敬事房呈牌子的兩個太監，面面相覷，默默的退下。心下卻想著：我們太監無欲正常，這皇上正直壯年，哪能一個多月都不碰女人哪？難道傳言皇上與那姑娘的事，是真的？想到此處，大膽的抬頭朝劉纖雪看去。
劉纖雪看到太監的眼神，已經猜出他們心中所想，本想用眼神警告他們，但想，清者自清，越是不在意，留言才能越早的消失。隨即她裝作若無其事。
等太監走後，劉纖雪換了茶，呈給趙匡胤，道：「皇上，奴婢有句話不知當比當講！」
趙匡胤放下手中的摺子，溫和的看著劉纖雪，道：「但講無妨！」
「奴婢今早準備去給德妃娘娘致謝，沒想到在御花園剛好遇到了德妃娘娘，她看著一簇牡丹，淚眼盈盈，自言自語，因為隔得有些遠，加上是低語，奴婢也沒有聽得太真切，只迷迷糊糊的聞得，孩子什麼的。」
趙匡胤在聽到孩子時，臉上露出了愧疚，他目光毫無焦距，似乎陷入了沉思中，良久，他才道：「她還沒有從傷心中走出來呀！都是朕對不住他們母子倆！」
劉纖雪想到德妃的話，好像這事不關趙匡胤的事，他為什麼會內疚，難道他當時查出了真相？
趙匡胤看到劉纖雪一臉不解，估計德妃並沒有告訴她孩子的事，於是將整件講給劉纖雪聽。
劉纖雪問道：「可查出德妃怎麼小產的嗎？」
趙匡胤臉色微變，半響后，搖頭道：「沒有！」
劉纖雪輕輕嘆息道：「德妃娘娘真的可憐，不得君心，又失去孩子！這定是女子最大的悲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