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被發現了
許老三顯然知道我的想法,勸我別多想,事情總會解決。
計程車才到街頭就已經能看到烏泱泱的人,已經進不去了,放眼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片頭頂。鬧哄哄的,不時還有大喇叭的聲音。
車開不進去,我跟許老三就在街頭下了車。
本來夏天就熱,人又多,還沒進到人堆里就有一股股的熱浪迎面撲過來。
許老三問我是想在外面看,還是想進去。
「就在外面吧,都封校了要知道消息還不如在外面,裡面的學生都慌著呢。何況咱倆進去指定沒辦法全身而退。」話說的挺傷人,可也畢竟是事實。
進了大學街才知道司機沒框我們,周圍不少店鋪已經關門,甚至連帶的近一些的大學也都有警察的警戒線。這哪還有個剛開學的朝氣蓬勃。
校門口也被拉了警戒線,我還看到了陳警,面前站著好幾個看起來有錢模樣的人,滿臉無奈的跟人說著什麼。
高海不在,我沒辦法聽到他們說話,也怕被發現,跟許老三往人多的地方靠。
有些家長估計是打持久戰,小馬扎什麼都準備好了,正聚在一塊聊天,只是臉色都不怎麼好。
「我去這兒聽著,許老三你換個地方聽,手機聯繫。」
照理說這事跟我沒關係,表面看起來是這樣,可我總覺得不對勁,不是說許老三框我,就是有種違和感。
就算我是被連累的,學校里的陸雪琪,郭壯算怎麼回事,我碰見北三珥也絕非偶然。想搞清楚,是我來這裡的原因,真不是人做的,陳警把城市翻個底朝天都沒用,也抓不住兇手。
我蹲在一個中年婦女的旁邊,嘆了口氣,給自己編了段坎坷狗血的身世。
一家人供弟弟上大學,沒想到開學就出了事,弟弟也是大一新生巴拉巴拉,很容易引起家長的共鳴。果然說完后不少人湊上來讓我放寬心。
「小夥子你寫聯名信了沒有,沒有快去寫,爭取早讓學校把人放出來,我看那些警察都吃乾飯的,說什麼兇手就在學校,那把學校封了有什麼用,豈不是更危險你說是把小夥子。」
「就是啊這都多少天了,要不是我天天給我家孩子打幾通電話我可就擔心死了。」
「我看早讓這些孩子回家也不會後來死了那麼些個人,年紀輕輕的都,能抗住什麼壓力了,一個不小心就走了歪路,幸虧我兒子樂觀……」
一伙人七嘴八舌。倒真的讓我聽出了點內容。似乎警察跟媒體對外宣稱的是自殺死亡的七個人都是因為心理素質不過關,選擇了輕生。另外六個人的死因也有了說法。
大量失血,每具屍體身上都有不少口子。
這個是從見過屍體的家長那裡聽來的,這就可以理解了,高海說的是對的,兇手想要的是血液,劃出很多口子應該是確保血液能夠大量的流出。
雙胞胎的血,兇手想拿去做什麼?可也不對,雙胞胎的血是一陰一陽,那死去的六個大一新生呢,還有那名教師,兇手難道也是想要他們的血?
四天後就能見到屍體,到時候再打算也不遲,已經定了案,這是沒辦法的了。
我至今還懷疑北三珥,但也有動搖,隱隱覺得可能是另外一個人,如果另有其人,那天北三珥的出現就不是想找我茬,而是要提醒我什麼,或者是想要看到我「完好無損。」
但至於給出的「輕生」,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但前提是有個抑鬱症啊心理不健康什麼的,好端端的看到幾個死人就自殺,說出去有誰信?更何況還有個老師!一個任職十幾年的教師,會因為看了幾具屍體就自殺?扯淡呢,騙三歲孩子呢。
可恐怕是他們找不到證據吧,又有人親眼看見,只能定為自殺,想到這兒我突然為那些死的人感到不值。
「我是外地的,今早才趕過來,這裡的警察還給沒給什麼說法了……」我還想問更多,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扭頭看過去,陳警面無表情的盯著我。
完了!又開始走背運了!
我第一反應是想跑。可頓了頓感覺這裡人多,我壓根跑不了。陳警看起來年輕力壯的,我八成也跑不過人家。
張炎麟怎麼沒有給警察也順便清除清楚記憶!
我遠遠的看到許老三著急的模樣,沖他輕輕搖頭,然後站起來跟陳警打了聲招呼。也怪我剛剛想的太入迷了,尼瑪周圍人動靜那麼大我都沒察覺!
陳警沒說話但眼神明白著,是問我怎麼在這兒,怎麼出來的。
我該說他記憶力不錯,這麼多學生居然還記得我。
「陳警,這裡不適合說話,要不換個地方?」我提議道,陳警穿著一身的警服,再這種風口浪尖上本就扎眼,我覺得要是再呆下去,周圍的群眾就會蜂擁而上。
陳警掏出對講機說了幾句,轉頭示意我跟上去。跟在後面我趁機給許老三發了個條簡訊讓他不用擔心我,先回到大院。
敢跟著走我也是有打算的,畢竟我不是兇手,頂多是把我送回學校。搞不好這趟我還能從他嘴裡問出更多。
但我沒想到陳警直接把我帶上了警車,一路上鳴笛進了警察局。但不是審問室而是他的辦公室。
這是有話跟我說。
警察局的氣氛嚴肅緊張,估計陳警在警察局的地位很高,帶我進來也沒人為什麼,但每個人都很好,幹什麼都是用跑的,幾乎沒個走路的。
陳警給我倒了杯水,坐在我對面,大概有個十幾分鐘我倆誰都沒說話。
我能看到他桌子很亂,上面擺滿了資料,見我看過去還很謹慎的都給收起來,低著頭估計是在想要說什麼。
人生的第二次進警察局,留給我的印象還真的不怎麼好。
等我一杯水喝完了,陳警才開口,「你是怎麼從學校出來的。」
這點我倒是沒有隱瞞他,畢竟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會去學校,告訴也沒什麼。就說了學校食堂的出入口。等我說完陳警又安靜了一陣,久到我覺得這人墨跡!
「你是什麼人,這個案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陳警盯著我看,一隻手還摸上了自己的腰間。讓我覺得只要自己答錯了,他就會掏槍蹦了我。
「張少謙,這是我身份證,大一新生,對於案子的事情我知道的還沒你們多。」我把身份證拿出來,放在陳警面前,我說的是實話,不然我總不能說殺人的是鬼,我看第一個進精神病院的就是我!
陳警沒看我身份證,卻也掏出了搶,手法特別乾淨利落,直接抵在我頭上,但語氣比剛剛低了好幾個度。
「我要聽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你可以去查,你別不是看我出來了就懷疑我是兇手?不可能的事情!」說這段的時候我感覺自己也沒這麼怕,可能已經被髒東西嚇得免疫了,覺得這都不是什麼事兒。
「那天六名新生跳樓自殺后我去過你們寢室,你猜你得室友說了什麼。」陳警更加用了幾分力氣,讓我腦門有些抽疼,可我注意到他壓根就沒拉保險栓。
但借著這句話,我明白了陳警是什麼意思。
如果真的照許老三說的,張炎麟把禹大江跟傅浩中的記憶消除了,陳警上門詢問的事情得到的回答肯定是不認識我這個人。
這麼奇怪的事情怎麼能讓陳警不注意!
我該慶幸他這個時候還保持理智?
我嘆了口氣,「陳警,其實我就是個學生,沒什麼好說的,但對於兇手我也沒線索,只有懷疑,不過說出來恐怕你們也不信。」能當警察的至少都是相信科學的,鬼神都被歸於怪談,當初的那個郭警察不也是個很好的例子,還有那名法醫。不親眼見就不相信。
陳警沒挪開槍,讓我繼續說。
「那天你帶走的郭壯,什麼都沒發現吧,你們也帶走過陸雪琪,也什麼都沒問出來,我不確定跟不跟這兩個人有關係,但是我說這件事其實不是人乾的。這樣你也能信?」
良久,我聽到一聲「荒謬。」
「嘖,就知道你不信,你還讓我說,要不你乾脆帶我去看看屍體,搞不好我能發現些什麼。」我也不意外陳警的回答,腦筋一轉突然說道。既然都到了警察局,屍體什麼的搞不好我還能看看,雖然我不一定能看到什麼,可看了總比沒看要好。
「你不相信我說的也沒關係,你帶我過來也不是想問我這幾個問題,你查覺到了不對吧,好端端的自殺死了七個人,沒有關聯,沒有不.良嗜好,卻自殺死了,還被人親眼目睹,你們聯繫媒體放出去的消息也沒人信,不如讓我看看,沒準能發現什麼。」我說的肯定也是陳警想的。
不會有人相信「自殺」,即使親眼所見,包括警察自己都不信。
等了很久,我聽到陳警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