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趕屍匠> 第二百九十八章 與鬼通

第二百九十八章 與鬼通

  許老三說,等他出來的時候,我已經熟睡了,他叫我好幾聲我都沒反應。


  還有就是,張炎麟來找過我,不過看我在睡覺,也沒吵醒我,突然的來,突然的走。


  我小時候看過一個日本的動畫片,叫《棋魂》。


  簡單的講,說的是一個不怎麼懂圍棋的少年,誤觸到家裡廢棄倉庫的棋盤,從而喚醒了附身在棋盤裡的靈魂,在靈魂的幫助下,成為了圍棋高手。


  小時候看還覺得很有趣,一體雙魂。有個只能自己己才看到的靈魂在身體裡面,不是害怕,覺得挺好玩。


  當時奶奶就已經在村裡有名氣了,我也模模糊糊知道奶奶的性質,看完動畫片還問過奶奶有沒有可能發生。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長大了看玄幻小說,裡面也經常有這麼個情節,都是主角才能有的外掛。誰也不敢說,在青蔥非主流的時候,沒幻想過自己也突然來一遭,成為開掛的存在。


  可真的發生在我的身上,絕對算不上有趣。


  現在我面前站著位十分老態的男人,第一眼看起來我覺得他至少會有個六七十左右的年紀,因為精神看起來神采奕奕,穿著看起來十分粗糙的馬褂馬褲。腰間被個大布條子裹住,裡面鼓鼓囊囊的裝著東西。


  他說他叫高海,自稱是樹洞裡面那具屍體的魂魄,死了距今整整一百年。


  旁人聽來你說扯淡不扯淡!就算我是個見過鬼魅的人,乍聽起來,除了扯,沒有別的字能說了。


  何況我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事情是這麼發生的。


  做夢夢到稀奇古怪的場景我不是一回兩回了,幾乎每次我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村子啊,除了夢到婚房跟穿著喜服的女人之外。所以當我發現自己站在一處攤位前,有黃包車從我面前經過,我十分的淡定。


  起碼這個夢,現在看起來,沒有危險,也沒有出現什麼讓我不自在的人。


  這地方很像電影裡面的舊上海,要麼就是天津或者北京。


  我背後是個賣棉花糖的攤子,周圍的吆喝聲,車水馬空都十分的逼真。甚至嗅到鼻子裡面的空氣,我都感覺逼真,我不是在現代,而是回到了舊時候的民國?還是哪兒?我分不出來。


  要論年代感,怎麼說距離我處的現代社會,有個七八十年,或許還不止。至少我看到有小孩拿著錢去買棉花糖,我認不出錢的樣子。


  街上的人穿的都十分貴氣,男人穿著長袍,要麼就是馬褂馬褲,女的幾乎是旗袍,花花綠綠的。


  我隨便在周圍逛了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種場景,突然被人叫住了。


  叫住我的人就是高海,他還準確的說出了我的名字。


  張少謙這三個字,在他嘴裡喊得很有強調,我聽著也不違和。


  一個死了百年的人,現在用靈魂狀態跟我對話?就算見過了靈異鬼魅,我也是不信的,頂多認為是託夢,要麼是樹洞的那處經歷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我才不知不覺做了這個夢。


  夢裡面的高海,有兩種模樣。


  之前說的神采奕奕的,是後來的模樣,剛見到他的時候,臉上皮膚鬆弛,還有老年斑,灰白的鬍鬚,滄桑的神態,還佝僂的身軀,這番模樣,跟他的年紀才不違和。


  初見之後,等到第二次,他身形挺拔且堅韌,站在我面前比我還要高出一個頭,也不在佝僂的身軀,面容都年輕了幾分,老年斑也沒有了。彷彿年輕了十幾歲。


  最開始他沒有說話,只是給了我個手勢,那意思是讓我跟著他走。我本來不想動,想拒絕,他做了個拉拽的動作,我不受控制的跟了過去。


  做夢嘛,再遠的距離走幾步場景換了很正常。可我沒想到我看到的是很熟悉的建築。


  我忘了在哪裡見過了,可我確定自己見過,給我一種及其久遠記憶的感覺。


  青牆紅瓦琉璃磚,地面的小徑,旁邊的樹是棗樹,以及掛在窗檐下的燈籠,系起來的鈴鐺。


  要我說,我覺得自己好像在這裡住過。


  這感覺給我的很難以置信,從小到大的記憶我不說記的有多清楚,可我知道自己是在村裡。可我現在覺得自己在這裡住過?而且還是住了挺長的一段時間。


  我停下來駐足了一會兒,高海已經走在我前頭,也停在一處,抬著頭盯著往上看。


  有些人的感覺,是你站在他旁邊,你也會有所牽動的。


  就比如現在,我知道高海在生氣,可眉目流露出一種懷念跟憂傷。


  我走過去,視線隨著他也看過去,眼睛一瞪,身上瞬間不太自在。毛刺刺的。


  高海看的是宅子,我先看的是掛在上面的匾額,再準確一點,是匾額上的兩個字。


  張宅。


  是跟我同樣的姓。在高海沒說自己名字以前,帶我來這裡,我以為他是這個張宅裡面的人,很可能還會跟張炎麟有關係,這是個很氣派的宅子。可回想到之前的幾分熟悉的感覺,我又有些不確定了。


  難不成是我小時候來過,可跟我印象裡面的時間對不上,可跟張炎麟有關係,我好端端的突然夢到張炎麟的家跟這個男人算是什麼情況。


  不等我問,高海就說了自己的名字。還自稱是樹洞裡面的屍體。


  他不姓張。


  有瞬間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一個死了百年的人,突然做夢夢到了,是因為我不小心吃了他的骨灰?!那絕對不是我的錯!

  墓穴里那些白骨放了幾百年都沒事,高海才一百年,一碰就碎!我表明跟我沒關係。


  但看這個高海沒有要害我的意思,從頭到尾,都是用堪稱平和的態度。


  可再怎麼平和,也是個生前死後年紀相加相近兩百的鬼。


  最最更為扯淡的是,他說他現在要在我體內生活一段時間,直到找到更好的去處,聽在我的耳朵里,儼然就像是把我當作了他的寄生體,被鬼附身,還是我缺了一魂一魄的情況下。


  試問這話有誰會去相信,儘管他擺出一副很真的表情。還說只是一段時間,但換個角度想,他白骨都沒了,只剩下一小撮的骨灰,骨灰還在張炎麟手裡面,還能有什麼更好的去處?


  不管真假,我都跟他說不可能。


  看著高海臉上表情也沒什麼意外,估計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


  他手一揮,很快,我沒看清楚他的動作,場景又變了。


  面前是杯熱茶,估計是頂好的茶葉,在水裡面都是豎立的狀態,高海好像很愜意的在品茗。


  「你應該知道,這是我做的夢,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總會醒過來。就算我自己醒不過來,也會有人把我叫醒。」看他自得的模樣我忍不住的說道。


  他為什麼不緊張,胸有成竹,是認定我最後一定會幫他?


  不可能!我要是答應了,跟之前熊哥說的,引鬼上身有什麼區別?再者既然高海已經在我體內了,為什麼還會跟我商量而不是直接動手?怎麼想他也應該比水鬼要來的強大吧。


  水鬼都能差點把我弄死,更何況死了一百年還魂不滅的鬼魅。


  「是你的夢又如何,不是你的夢又如何。」他看了我一眼。


  「是不是在想為何我要與你商量。」


  我不動聲色的點頭。


  他嗤笑一聲,「我跟你尋常見過的那些可不同,說來,也是你的不對。」


  我的不對?我愣住了,不解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高海放下茶盞,「是你們打擾了我的安寧,擾我安寧不說,還壞了我的風水,清眠,選擇附在你身上是不得已而為之,誰讓你吃下去的骨灰裡面,大部分是我的頭顱部分。」


  前半句似懂非懂,後半句就完全是噁心了,「不是我要吃的,我沒那嗜好。」我乾嘔了好幾聲,明明夢裡面沒什麼痛感,我還是感覺到了小腹的陣陣抽搐。


  「之前我腹部的灼熱也是你在作祟。」我面色不好的看著高海。


  「總歸是你出了差錯,現在我這副模樣,你該要負責。」


  他說的很真實,我冷笑幾聲,質問他「跟我同行的還有個男人,你怎麼不去上他的身。」還清修風水,在我看來,只有惡鬼才會靈魂不離體,其他的早該投胎轉世去了。


  「我看你是就挑最弱的下手,你現在跟我說沒有用,等到天一亮,你橫豎都難逃一劫!」


  能不能醒過來,熊哥跟張炎麟恐怕都會出手收拾掉這個人。


  我的恐嚇也沒起什麼作用,高海反而嘆了聲氣,說我沒見識,還糊塗。


  「連體樹連根,連根樹連年,樹根還差一旬便是千年,樹榦也差一月便足兩百年,是天然的風水龍穴,我葬在那兒,一可保後代安澤,二能形神固元,但你破壞了我的風水,你入行時間短,是個新人也該知道,破壞人家的好風水,有多嚴重的後果。」


  高海說話不急不躁,也不是跟我商量的口氣,更不是懇求,就是陳述。陳述事實。


  事實,給了我無形的壓力,我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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