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擺陣
張炎麟的架勢有模有樣,看的我十分的迷,忍不住的想湊近去看看,畢竟要許老三的話來說,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你之前跟我念叨的那句,『陰煞蔽日惡髒東西出,三日未付生魂忌。』給我解釋解釋?」許老三完全等於是眼睛在放光,甚至稱得上是激動。我叫了他好幾遍才理我。
許老三咂摸兩下,「陰煞蔽日,顧名思義,太陽沒了陰氣重,這可是其他髒東西怪最喜歡的日子,大概跟我們人過新年一樣。空氣中的陰氣對他們來說猶如源源不斷的大紅包,咱們現在在它們眼中可是佳肴。
這些人不知道做了什麼,已經被髒東西打上了標籤,時間一長,它們可就……在呆下去,對我們沒有好處。」
「其實我也不是很懂,但師爺就是因為年少時降伏惡髒東西一戰成名。你就慶幸吧,師爺來了這一回,否則整個村的……」許老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也不問了,許老三每次興奮個東西都是皮毛,還不如直接去問師爺清晰明了。
師爺的架勢我是看不懂,也不幹著急了,而是順著風沙的走勢來到距離林子最近的地方,林子雙眼緊閉,感覺已經沒了生息,在看看其他人,除了林子安安靜靜,都還在發出痛苦的口申口今聲。
就在我打算更進一步去看看林子以外的其他幾人時,有東西說話了。
「不可以救他。」
耳邊突然出現了一絲女聲,這聲音好像還在哪裡聽過,我愣了愣神,立馬四處看了看,最後在大樹後面看到了有露出來的衣角。
許老三跟師爺都還沒有感覺,肯定又是髒東西。但什麼時候出現的師爺竟然沒有發覺!
「不可以救他。」
這聲音的音量又加大了,我更加肯定自己一定在什麼地方聽過,而且就是近期,再扭頭要看的時候發現我動彈不得,接著雙眼被捂住,是一雙手,鼻尖還有些淡淡的香味傳來。
我心裡爺真慌,脫口而出就喊「許老三!」關鍵時刻又沒人回我,我這才發掘,原本周圍因為張炎麟弄出個的聲響都給停了。
「你是誰?」我張了張嘴,像是憋出來的字。
「你不可以救他。」聲音有些稚嫩,但頑固的重複著話,一遍一遍在我耳朵念叨。
「你不可以救他,你不可以救他,你不可以救他……」猶如誦經洗腦的聲音透過皮膚鑽進我的腦殼,滲入我的五臟六腑,我不自覺地也跟著重複了一句,我不可以救他……
「這就對了,你不可以救他,他是壞人。」
這聲音的主人好像被愉悅了,很高興的在我耳邊笑出了聲,而我也跟得到了誇讚的小孩子一般無二,跟著她一起笑,連刺骨上身的寒意都渾然不覺。
「讓他們都去死吧。」她又說,我也跟著重複。也不問他們是誰,然後捂住我眼睛的手確實慢慢的鬆開了,是有點小但十分纖細的手。還有些發青的白。
直到……
「我操,疼死了!」我大喊一聲,身子打了幾個哆嗦,趕緊扒開衣服,玉墜果然在我胸口燙出了血,還有越來越熱的架勢。
那血是直接滲出來的,我在手指上抹了點自己湊到鼻子上聞聞,有點反胃的感覺,乾嘔了幾聲后我覺得自己剛剛的不對勁,那種重複別人說的話太可怕了!
完全就跟迷了心智似的,我靠,關鍵事後我居然還記得過程!
我摸了摸耳根子,格外的涼,證明先前的不是幻覺,剛剛的那東西到底是個啥,我下意識去看林子,剛剛那東西不讓救的肯定是林子。
但找我沒用,這次是師爺做法。
林子臉上已經要有了死人才會出現的蒼白,原本其他還在口申口今的其他人都安靜。
這幾乎是個步入死亡的過程。
我看了看許老三發現他也有點不適,我湊過去他擺了擺手說自己沒事。
「師爺的氣一般人扛不住。」又古怪的看我,「少謙你沒事?」說完掏出個鏡子給我看。
一看確實才能看出差別,許老三是那種頂著壓力的吃力狀態,而我就能說是面光紅潤有光澤!
這一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確實沒感覺什麼不舒服,想了想,「師爺弄出來的風沙讓我眼睛有點糊算不算?」
本來以為我這句開玩笑的話會讓許老三對我叨叨叨,但他只是用有些羨慕的眼神看著我,最後才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
「有些人努力十載也比不上有天賦的眨眼之間。」
我也沒深究這句話的意思,主要是我不認為許老三口中的天賦跟我能扯上幾根毛的關係。我抬頭看著前面,張炎麟的狀態好像並不比許老三好多少。
「看來這地方的陰氣太重了,師爺竟然一時半會兒也鎮不住?少謙,拿著!」許老三遞過來他隨身背著的包,讓我打開。
我摸了摸,拉開鏈子,發現裡面裝著三十六顆鎮棺釘,還有兩枚驅屍符,還有些我見都沒見的奇怪玩意。
「少謙,帶著郭林過來。」恍惚之間,我好像看到張炎麟朝我這邊看了看,接著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許老三也輕輕推搡了我一把,「師爺叫你過去。」
看著許老三的面色越來越差,我也不敢耽誤,拖拽著林子就朝師爺的方向過去,在我距離張炎麟還有兩三米的時候,原本一直沒有動作的張炎麟突然動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等我回過神林子就已經在張炎麟跟前了。
直覺讓我想轉身回去,張炎麟也喝止住你,伸手指在一處讓我站好。
我看了看那個地方,平平無奇,容不得我多想就過去站好,看我站好,張炎麟咬破指尖,先將血塗抹於林子的嘴邊,說不清我什麼感覺,看到張炎麟的血我就感到頭暈目眩。
一頭暈我身形就不穩,但張炎麟每次都在我想要踉蹌的時候就出口提醒我不能動。
事到如今,我已經分不清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麼。感覺有好幾個事情都摻雜在了一起,但是張炎麟明顯知道的比我多。
摸了血之後林子也沒有什麼變化,他倒是沒反應,我快噁心的要吐了,就在我難受的時候,之前聽到的聲音又來了。
「阻止,阻止他。」
這次我清楚的知道聲音說的「他」指的是張炎麟,並且我也又跟迷了心智似的想過去「阻止」張炎麟的動作。但也就是腳剛抬起來還沒邁出去的時候,張炎麟就高聲喝了我一句。
「站好!」
我被嚇得清醒了,不敢動了。
張炎麟輕輕的看了我一眼,明明跟往常一樣沒什麼表情,但我無端的生出心虛,心裡不住的告訴自己要精心,果然沒多久,等那個聲音在「勸」我的時候,我權當左耳進右耳出,張炎麟不可能不知道。
那聲音從平靜到氣急敗壞,最後聲嘶力竭,而且那聲音還越變越耳熟清晰了,最後我發現這聲音居然是從林子的嘴裡發出來的!
林子還在閉著眼睛,但嘴張張合合,那聲音應該就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張炎麟就跟沒聽到似的也不管。
這麼詭異霎時讓我透心涼了。
說起來張炎麟好像救了我好幾回,每次還都是在緊要關頭。
又等了一會兒,張炎麟的動作陡然加大,已經能夠隱約看出確實是個陣了,這個陣也不大,張炎麟亂七八糟的在地方擺放了不好東西,那東西圍成了一個圈,那個圈剛好將我籠在其中,我呼出口氣,現在我在的位置就是圈的最外面,可以說後退一小步就能踩到張炎麟放在地方的石頭。
就在我無數次想張炎麟讓我站著是做什麼用的時候,他開口讓我拿鎮棺釘。
怪不得許老三會把包袱給我,這是不是也就說明了張炎麟的動作其實許老三也是知道的?又埋下一個疑問,我嘆了口氣,正想拿的時候就感覺地面顫抖了兩下。
很輕的那種顫抖,就像是有個灌了很多斤水泥的車就地面駛過的那種。
但更可怕的是,有一股寒氣順著腳底直衝我腦門,狂作的風也停了,塵沙也緩緩的熄了,除了天還是有些不明朗,一切突然恢復成我們來時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地面那種持續不斷的顫抖。
後來這顫抖也增大了,猶如千軍萬馬走在地面帶起的震感。
「郭國這王八犢子,不得好死!」
有點尖銳的聲音摧枯拉朽,也是從林子的嘴裡冒出來的,緊接著又咒罵好幾句。
張炎麟後退了兩步,許老三也跑了過來,跑到張炎麟跟前,拿布把他破了的手指包了好幾層,嘴裡說這地不對勁,說要趕快回去。
看著林子的目光就跟看條臭蟲差不多,一臉嫌惡表現無疑,但沒說話。
張炎麟也同意了,說可以回去了,我難得從他臉上看出有些凝重。接著從我手裡拿過釘子,分別查到林子的頭,手,腳三個位置的地面上。
更神奇的一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