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真真假假
凶多吉少,走背運。
「少謙,你看到了是不是。」聽著林子的聲音我扭頭看過去,發現他已經把棺材放在地上自己站在我的旁邊,只不過棺材太輕我才沒察覺。
「怎麼來這兒,你……林子!!」
我被嚇了一跳,頓時身上打了個冷顫,話都有些說不利落。
林子的身上有很多已經幹了的血跡,已經發黑了,看起來觸目驚心,他臉上也帶著血,新鮮的,甚至粘稠到還在不停的滴落。
整個人都跟泡在血筒子里撈出來似的,他自己還渾然不覺,沖我咧嘴笑。
這絕對是假象,絕對的,我看到的肯定不是真實的!當即我甩脫了棺材,跟林子拉開距離,左手摸著刀右手摸著符,身上陡然戒備起來。
「你是誰?陰柴?」
佩服我自己這個時候還能保持冷靜,要是以前估計嚇的不行了,我動了動鼻子,使勁嗅著,林子身上看起來血多,但沒有什麼血腥味。
對付我該不用大費周章才對,那千方百計又想方設法把我引到這的原因是什麼,更為關鍵的是,除了陰柴,竟然還有人想對我動手?
我平凡了那麼多年,頭次感覺自己是個香餑餑!
林子像是知道我所想,扯扯嘴角,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狼狽,給了我一個極淡的冷笑,然後抬起手,指著我的身後,「這些血,是他的。」
我沒回頭,只是視線往下看了看,沒影子也沒有腳,很快又抬起頭,語氣漸漸不好起來。
「你們把林子怎麼樣了。」
郭叔應該確實是死了,林子可能還沒有,搞不好從我在隔壁村看到他們村長神叨叨說分金子的時候,我就不對勁了。
天空泛起了小雨,冰冰涼涼的打在身上,我特別清醒,我入眼的一切並沒有因為雨水看不清楚,忍不住伸手搓著眼睛,「我的眼睛怎麼了?」
有些雨水不慎灌進了眼睛裡面,也沒有往常那種酸澀,甚至可以說毫無感覺。
想想之前的幾次經歷,我發現只要我眼睛經歷過疼痛后,在視物就會無比清楚,清楚到只要我專心能看清楚到落下的雨水的軌跡,跟用放大鏡放大過似的,特別讓人不可思議。
這種情況也絕對不會是偶然,但我也實在是想不出我做過什麼或是有什麼經歷能讓我出現這種情況的,畢竟這種不尋常超出了我的認知。
張炎麟或許知道,陰柴也或許知道,但他們沒有告訴我的意思。這種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實在糟糕透頂。
就在我打算繼續問話的時候,頂著林子臉的人動了。
他迅速的朝我衝過來!整個人是直接離了地面的,雙手還往前伸要抓住我!
確實速度很快,我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動了,我在往後跑!一般出事我都是走為上計,不清楚對方底細絕對不能跟人死磕!
可跑了沒幾步他的手就扣在了我的肩膀上,力氣大的讓我挪動不了半分,甚至感覺肩膀上的骨頭都要被他按碎了。
我頭上浮現出陰影,林子的臉出現在我的正上方,見我看過來他嘴突然大張,接著「哇哇」的從口裡吐黑水。
我掙扎也不行,就是避無可避,眼睜睜的看著那群黑水落在我身上,心裡的恐慌陡然加大!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有閉上了眼睛。
但很快我就發現這群黑水跟之前見過的不一樣,沒有意料之中的灼熱跟刺痛,也沒有任何的味道,甚至落在我的臉等暴露出來的皮膚上都沒有感覺。
就彷彿只是被普通的水澆了個透心涼。
可絕對不僅僅是如此!
林子還在吐,按著我的力氣沒有減少半分,很快那股黑水吐滿了我的全身!
我試探著睜開眼,林子放大的臉正好出現在我的面前,瞳孔黑漆漆的沒有眼白,牙齒都被吐出來的黑水染上色,他還在笑,我看的很清楚,他已經笑到皮肉都裂開了還在使勁張著嘴。
「林子,你……啊!」
就在我要說話的時候,林子突然探頭使勁咬上我的肩膀,或許叫啃貼切,我甚至感覺他咬下我一塊肉正在咀嚼!
該不會是要活生生吃了我?!
我很快的發現就算林子把手從我肩膀上拿下來我也不能動,定在原地,連扭個頭都做不到。
是之前的黑水!那黑水不知道怎麼就變得特別的粘!粘的我不能動,甚至還在慢慢的變硬。最後生生的成為了一個禁錮我的硬擋板。
林子整個人是靠在我身上,頭顱在我右邊肩膀,一聳一聳的,皮肉被撕扯的痛感無比清晰,我不住的抽氣,甚至眼前都開始有些花,還說不出話。
現在想暈都暈不過去,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感覺林子從我肩膀推開了,嘴角還帶著血,甚至還有些肉末黏在他的嘴邊。
知道從哪來的胃裡騰起的反胃更加明顯了,我憤怒的看著林子,恨不得給他瞪出個窟窿!但他倒是沒有下一步動作。
瞪著瞪著,最後倒真讓我看出些不一樣。
林子的腦子裡有東西,可能是個蟲子。
有著千足蟲的模樣,還是活的,我只能看到它在林子的腦子裡,周圍都是黑不溜秋的。
有些泛紅的顏色,還有些發亮,老老實實的就在腦子的中央位置呆著沒動作。
我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疼的出現了幻覺,但好一會兒還是能看到,甚至這東西好像還在變大,每大一點,林子臉上的表情就興奮一點。
突然我想到一個可怕的念頭。
該不會剛剛林子啃的我那兩下就是他腦子裡的蟲子餓了,要吃東西,吃飽了也就長大了。
我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印證。
林子又埋頭到我的肩膀上,這次換成了左肩膀。
我還是不能動,五個手指頭都被那黑水形成的硬擋板隔開了,在這樣下去,我絕對是被生生的啃死啊!
我在心裡叫著陰柴,也沒有給我回復!生死攸關的當口即使我明白只能靠自己,那我現在這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琉璃玉沒動靜,鬼刀也沒動靜。
他在啃的時候我的疼痛驟然又增加了。嗓子口湧上陣陣的腥甜。
就在我意識的弦兒差一點點綳斷的時候,林子突然大叫一聲從我身上彈開。
一道火擦著我的臉擊中了林子,並很快的將林子整個人都點燃,燒了起來。明明還在下雨,反而讓火勢越來越大。
有人救了我。
接著後背也有些暖烘烘的,發現自己能動了,我連回頭都還沒看看救我的是誰,雙腿一軟倒在地上,眼睛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搞不好我不是被啃死了,還是流血而亡!
眼睛很重,感覺到有顛簸感,有人在抬著我,還有說話的聲音,聽不清楚是誰,我這剩下半條命的模樣,其實是誰也就無所謂了。
顛簸持續了很久,中間還有人哭,敲鑼打鼓,特別熱鬧,最後我感覺自己被放平在床上,有人在我身上點了點,我徹底的昏迷了。
中間我做了夢,夢裡的主角不是我,居然是我奶奶,是奶奶年輕時候的樣子!而且奶奶也不是像她跟我說的那樣,是一直在村裡當神婆。
奶奶穿著打扮陌生而熟悉。但不能否認的是十分幹練!
這種裝備我在好幾個女人身上都見過!比如說金琳,小玉都這麼穿!是為了出任務方便!
奶奶單手提著個包袱,在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站著,似乎在等什麼人。我嘗試著走過去一點,因為是夢自然也不會有人看的到我。
遠處來了個人影,越來越近,奶奶也走了過去,那應該是她等的人。
我覺得好奇也跟著過去!然後瞪大了眼睛。
我居然看到了張炎麟!!!比現在更為年輕的師爺!!張炎麟跟我奶奶是認識的!!居然是認識的?!也就說奶奶是知道張炎麟的做什麼的,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但是卻從來沒跟我說過!
做個夢居然發現了重大的秘密!我不信夢跟現實是相反的這種鬼話,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奶奶為什麼會認識張炎麟!
難不成奶奶年輕的時候也是趕屍人?這怎麼可能!這完全不像啊!
我剛這麼想,就看到奶奶打開了包袱,拿出了只有趕屍人才會有的鈴鐺!要說這鈴鐺跟其他的有什麼不同,就是更有年頭,大了一倍。
我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鈴鐺,發現在鈴鐺的裡面刻著一個字。
「張」。
我的姓?跟我有關係?等我還要在仔細看看的時候,我突然醒了。
醒來的時候我在自己的家裡,躺在我自己的床上,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平安回到家的現實。
我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沒有想象中的疼痛,難不成救我的人還給我打了止疼葯?我被人啃了肩膀,雙手居然還沒廢!
我從床上下來,晃了晃自己的胳膊,來到鏡子前面。
面色有些缺水的蒼白,但精神已經恢復了,身上的衣服還是好好的,也沒有濕,怎麼看都很正常,就好像我真的只是在家裡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