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監守自盜
沒想到孫涵真的就把我封在棺材里了。
這要真的被悶死在棺材里,那我不是真比竇娥還冤了,此時我也顧不上身體其他部位的疼痛了,伸手用力去頂棺材蓋,試圖要將棺材蓋頂開。
可這棺材已經被封了釘,無論我怎麼使勁都紋絲不動。
我摸向口袋想要用手機求救,才發現此時我身上的手機全都不見了,沒有任何和外界聯繫的通訊設備。
恐懼就好像是這副棺材一樣緊緊的包圍著我,我腦子裡就剩下一個想法了,死。
棺材內可伸縮的環境就這麼點大,我連想要翻個身都困難。
我喊了兩聲又錘了棺材幾下都沒有人應答,我估計外面要麼就是孫涵的人,最壞的就是一個人都沒有。
裡頭的空氣越來越悶熱,我感覺氧氣好像越來越稀薄,我的動作幅度越大,消耗的氧氣就會越多。
我只好讓自己保持平躺的姿勢,小口呼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穩,或許能夠給自己多爭取一些活的幾率。
我記得村子里打了三十幾年棺材的吳伯告訴過我,說這棺材的四邊留有氣孔,這是避免棺材中萬一人沒死透,起碼還能給他一條活路。
想到這裡我伸手摸向棺材的角落,發現這副棺材根本就沒有留氣孔。
孫涵是一心想要我死,又怎麼會給我留活路呢,現在我只能聽天由命了。
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保持鎮定。
時間在這裡好像走得特別慢似的,這一晚幾乎像是停住了一樣,我在棺材里能感受到的就只有黑夜,沒有白天。
無盡的黑暗讓我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麼時間了,到底是日升還是月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聽見外面有好像有人在挖土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距離我越來越近。
這是誰,難道孫涵良心發現了?
重新燃起的希望讓我有些情緒激動。
吱呀一聲,有人從外面撬開棺材板,棺材板露出一點縫隙來,我能感受到來自棺材外的一小股清新的空氣。
我趕緊拍打著棺材蓋,想讓外面的人知道,我還活著。
很快棺材的四個邊都被人撬開了。
在棺材蓋從我頭頂移開的瞬間,一大片蔚藍的天空跳脫在我眼前,我感覺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樣,竟然還能聞到新鮮的空氣。
「小張,你怎麼樣了?」
「小張你能自己起來嗎?」
大富和林建的臉出現在我眼前,那一刻我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淚如泉湧,原來我這些兄弟從來都沒放棄過我。
我掙扎了一下想要起來,可周身的酸痛讓我重新躺了回去。
「先等等,你先別動,我要拍照取證。」財哥拿著手機拍了幾張,「之前總是讓姓孫的壓我們一頭,現在咱們也有證據了,我就不信這證據不能告他一個故意殺人。」
被林建他們從棺材內扶出來的時候,我啞著聲音問道:「我被埋在裡頭幾天了?今天幾號了?」
「一天一夜。」林建說道:「是我們害你被孫涵帶走的,他把你打暈扔進棺材里之後,我們知道在這姓孫什麼狠招都敢出,就偷偷跟著,沒想到他還真敢把棺材封釘埋土裡,打算要活埋了你,埋了棺材之後他們還守了一天一夜才肯走,我們只有等孫涵的人走了之後才敢救你。」
「別怪哥幾個,我要是早知道姓孫的成心要弄死了,我也不會打電話叫你回來。」財哥一臉愧疚的說道。
我想要說話,可喉嚨干涉,實在說不出來話了,只好擺了擺手。
「先送醫院吧,這些話以後再說,別沒被棺材悶死,倒先讓我們給拖死了。」大富說道。
到了醫院之後,又是一通檢查加治療掛點滴,醫生說我是外力撞擊引發的肝臟受損,就差那麼一點點,只要下手的人力道再重一些,我可能就會因為肝臟破裂而死。
聽到醫生這番話的時候哥幾個都為了我捏了把汗。
我也覺得這是祖宗保佑啊,我們就可就只有我這一根獨苗,我要是有點事,那我奶奶還不得第一個哭死。
陸雪琪也不知道是從誰那裡得到的消息,知道我住院了之後,第一時間就趕到醫院來。
「張少謙,你不是說你就回一趟公司嗎?怎麼就出這事了?」陸雪琪一臉焦急的問道。
我把孫涵威脅財哥騙我到公司的事情跟她說了,她對此也是一臉的震驚。
「他怎麼能這樣,就算孫奶奶的死跟你有關係,他也不能動殺人的念頭。」
「什麼叫就算孫家老太太的死跟我有關係,我跟這事壓根就沒關係。」
「是我說錯話了,這事跟你沒關係,周玄已經查出了孫家老太太的三魂依附在阿偉和黃強還是孫涵的身上。」陸雪琪說道。
周玄之前說過,孫家老太太剩餘的魂魄沒有留在衣冠冢里,肯定就是跟盜墓的人有關係。
阿偉和黃強都是孫涵的手下,孫家老太太的魂魄現在依附在這三人身上,也就是說,孫家老太太的衣冠冢很有可能是孫涵帶著自己人盜的。
難怪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衣冠冢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外人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怎麼會有盜墓賊在短時間內把衣冠冢給挖了。
孫涵孫家自己人,我們一直將他排除在外,就因為我認為他絕對不會監守自盜。
現在這麼一想,他倒是極有可能這麼做,可唯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們孫家根本就不缺錢,他孫涵也不缺這三十五萬吧,為什麼要盜墓拿走這玉鐲再嫁禍給我。
「周玄是不是也認為墓是孫涵自己挖的,玉鐲也是他自己偷的?」我問道。
陸雪琪點了點頭說道:「周玄也是這麼說的,可我覺得這裡面是不是有誤會啊,孫涵為什麼要去盜自己家的墓?」
「我也想不明白,但他針對我這個事情是真的,孫家現在什麼情況?」我問道。
「孫奶奶,明天就要準備火化了,孫涵的勢力太大了,最近你還是躲一躲吧。」陸雪琪說道。
財哥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就聽見我們談話的,突然就從門口進來說道:「躲什麼躲,這事我已經報警了,他孫涵的勢力再大能隻手遮天!」
「報警?這事要是鬧大對孫家對你們公司都不好吧。」陸雪琪說道。
「是對公司影響不好,但如果陳叔現在當家的話,他也一定會這麼做的,大不了歇業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罷了。」財哥說道。
陳叔是個是非曲直都很分明的人,他的確會這麼做。
沒多久警局就派人過來要做詢問筆錄建檔案了,沒想到來的人竟然就是謝菲。
雖然她是警隊一枝花可我現在看見她都覺得心有餘悸,每次看見她都沒有好事。
我們兩個估計都是彼此互相不待見的人,她也不願意遇見我,我也不想看見她。
這事關乎到我性命的問題,我也都如實說了。
事後謝菲說我現在這樣最多只能告孫涵一個殺人未遂,故意殺人並不能成立,兩者在刑法上的量刑也不同,由於考慮到孫涵的黑暗勢力龐大,她可以幫我申請證人保護。
可意外的是,證人保護的申請還沒下來,我還活著的消息就先走漏了。
隔天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臨近早晨我睡得比較淺,突然就聽見病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我還以為是護士進來查房還是怎麼的,就沒理會,打算繼續睡我的。
突然就感覺一隻手從後面伸了過來,捂著我的口鼻。
一個粗獷的男聲在我耳邊說道:「別出聲,否則我一刀子捅死你。」
對方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將我一裹,擋住了我的病號服,躲過了護士的注意,威脅著我走出了醫院。
出了醫院之後,一輛麵包車疾馳過來,在我面前停住。
這車我再熟悉不過了,上次阿偉綁我的時候用的就是這輛車。
我目光看向門口的保安,保安趴著睡得正香,一點都沒意識到這裡有情況。
對方用刀子抵在我的腰間沉聲說道:「快上車,否則我一刀子捅死你。」
我還是保命要緊,縮著身體進入麵包車,那人也緊跟著上了車,等車開遠了之後,那人才將臉上的口罩拿了下來。
我清楚的看見對方就是阿偉,開車的司機就是黃強,我的心當下就沉了,知道肯定是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你小子的命還真他媽的硬,沒想到都這樣了,還能有活路,多活了這兩天就算是你祖宗燒高香了。」阿偉說道。
我知道此時的情況對我來說是岌岌可危,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卑不亢的問道:「你們打算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是你害死孫家老太太的,我們還能把你帶到哪裡去,自然是送你上西天黃泉路上給孫家老太太當牛做馬去。」
阿偉陰陽怪氣的說道,黃強一聽兩人樂得是哈哈大笑。
「孫家老太太黃泉路上是需要有人作伴,不過不是我,是你們兩個。」我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竟然敢挑明了跟他們對著干,「挖孫家老太太墓盜走玉鐲的,也不是我,是你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