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禍不單行
靜謐的怡紅院里，不再是張燈結綵，熱鬧非凡的模樣，相反這裡變得異常的冷清。
顧西涼眉頭緊鎖，直視著面前搪塞自己的龜公。
面對他的冷漠，顧西涼並不以為意，有些事情只要發生了，勢必會留下它的痕迹，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掩埋了，沒有蹤跡。
「你不說，我也不為難你，我就問你真正的風四娘是不是你殺的？」
顧西涼漠然的瞥了眼龜公，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恩怨，她想要知道的也不過是個中的真相，僅此而已。
「請小姐不要逼我。」
龜公說著，咽了咽口水，那異樣的模樣，像是在吞咽什麼東西一樣。
「綠意……」
警覺的顧西涼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龜公怕要自殺，忙吩咐在龜公身邊的綠意，狠狠的拍打綠意的後背。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晚了，那個龜公已經抱有必死的心，讓他一門心思的選擇了殞命。
綠意還未靠近龜公，那男人便七竅流血倒在地上，不過三兩下的抽搐，便徹底的沒有了氣息。
「對不起，小姐，奴婢……」
綠意一臉茫然，愧然的望著顧西涼。
這突然的狀況，讓綠意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便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男人，從自己的身邊倒下了，那猙獰的面孔，讓人不寒而慄。
「好了，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顧西涼苦笑著，儼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想來也有什麼必然的關係。
先是青鸞莫名其妙的被抓，那個府衙的人，竟然全然不顧青鸞的大內侍衛身份，接著就是那個面具公子，他顯然不是燕雲夙。現在又是他們。
顧西涼不自覺的緊蹙眉頭，暗自思忖著，眼前的這所有的事，究竟跟自己的身世有什麼關係？
「要是青筠在就好了。」
顧西涼不自覺的囁嚅了一下嘴唇，她本就是大家閨秀，上一世也未曾卷進這樣的腥風血雨里，更沒有料到會如此的殘酷。
顧西涼不經意間的瞥了眼地上的龜公，那猙獰的模樣，對於顧西涼來說，宛若夢魘一般。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綠意怯怯的繞過男人的屍體，怯怯的躲在顧西涼的身後，輕聲的說道，「奴婢害怕。」
綠意不住的咬了咬嘴唇，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場景，連同偶爾從說出的那邊聽來的恐怖，也會讓這個綠意膽戰心驚。
也難怪，此刻的綠意，瑟瑟發抖，站在顧西涼的身後。
「好了，沒事的。」
顧西涼咬了咬嘴唇，扭頭望了內室，床榻上的秦語凝，此刻靠在了床邊，眼神空靈的望著門外。
顧西涼納罕的順著秦語凝的視線望去，根本就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這平素堅韌的女人，如今像是三魂七魄都不在的行屍走肉，沉悶的女人，從進來，更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好了，綠意，你去門口看著，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把他埋了吧。」
顧西涼打發著身後的綠意去門口把守，示意她留意怡紅院的風吹草動。
顧西涼則是手拖著長裙，款款的走到秦語凝的身邊。
隨手拿起之前讓那些風塵女為自己準備的靈丹妙藥，為秦語凝擦拭著，那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讓顧西涼心疼。
這個秦語凝跟妤安郡主一樣的狀況，顯然這個燕雲宇根本就是泄憤，將那打天下的手，打在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身上。
本就是女人，秦語凝又對自己有恩，顧西涼對這個女人，也自然是感恩戴德的，悉心的照顧著。
「秦姐姐，吃點東西吧。」
顧西涼貼心的照顧著面前的秦語凝，納罕的女人，瞥了眼顧西涼，又背過身去。
對於她來說，這是她僅剩下的傲骨，她可以選擇不去理會無關痛癢的人，這樣也不至於傷的徹底。
「秦姐姐……」
顧西涼囁嚅了一下嘴唇，心疼的望著面前冷若冰霜的女人，她的沉悶像是與生俱來的，可是偏偏讓顧西涼知道她本是一個活潑開朗的爽利女子。
「秦姐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我相信我們之間的緣分。」
顧西涼心疼的摩挲著秦語凝的面頰，面容慘白的女人，連同眼眸也變得一樣的可怕，那泛白的瞳孔滿是對顧西涼的不屑一顧。
顧西涼的示好，被吃了一個閉門羹，任由她噓寒問暖，秦語凝對她絲毫就是不理不睬的。
「秦姐姐既然你不想理我，東西我放在這裡了，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叫我。」
顧西涼說著，便起身欠了欠身子。
那不經意間的抬頭，恰巧跟秦語凝四目相對，那陰鷙的眼眸里，像是射出了一把利刃，直勾勾的朝著顧西涼的方向飛來。
「唔……」
顧西涼不自覺的咯噔了一下，這個原本良善，又真性情的女人，如今變得好陌生。
「秦姐姐，你這樣我有些……」
顧西涼尷尬的笑了笑，不時的隱藏自己的無奈。
「我不需要你虛偽的好心……」
勃然的女人，輕啟著朱唇，仇視著望著面前的顧西涼，從牙齒里蹦出一句絕情冷漠的言語，還未等顧西涼反應過來，轉身便是抬手。
「嘭……」
這秦語凝抬頭冷笑著，似乎在挑釁面前的顧西涼，她的仁慈好心，如今在她看來就是驢肝肺。
「小姐……」
門外，綠意應聲走了進來，望著眼前的狼藉。
「沒什麼事。」
顧西涼苦笑著，搖了搖頭，安排著綠意收拾了地上的狼藉，而後便悄然的窺探著怡紅院的一舉一動。
隆冬的夜晚，怡紅院里格外的安靜，顧西涼扭頭望了望地上的龜公，隨意的包裹了一下面前的男人，準備在這夜黑風高的時候，將他偷偷的掩埋。
樹影斑駁，這幽靜的怡紅院里，變得格外的鬼祟，連同那大紅的燈籠，此刻看起來，也沒有絲毫的溫馨，相反卻是透露著詭異的氣息，整個怡紅院里更加的陰森恐怖。
顧西涼囁嚅了一下嘴唇，蹲在地上，費力的抬起那個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