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非人的待遇
靜謐的倚梅園裡，燭焰下，兩個人影交頭接耳的說著，門外某處，一個身影，正注視著眼前的一舉一動。
顧西瑤果真好勝，沒等著燕雲夙說什麼，自己便開口問他要了隨從。
這怕就是女人之間的攀比，不希望自己比其他的女人有任何的差距。
原本燕雲夙還想不出來怎麼讓自己身邊的人跟雲氏接近，顧西瑤的提醒，倒是讓他如釋重負，點頭應允。
也是選了身邊的一個暗衛青莜，讓她靠近顧西瑤的身邊。
原本顧西瑤打算將她帶給雲氏看的，沒想到顧西瑤跟雲氏爭吵了片刻之後，竟然忘了將青莜帶進去，讓雲氏知道這個丫頭。
也虧得顧西瑤忘了青莜，這才讓這丫頭可以悄然的窺探著大廳里的一切。
「好了。」
大廳里，雲氏瞥了眼張嬤嬤，斥責著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要記著，風四娘是你找來的，如果出了事，跟你脫不了關係。」
雲氏憤然的瞥了眼張嬤嬤，顧西涼只要活著，總有一天，對她來說就始終是件事。
燕雲夙雖然這樣跟顧西瑤說著，畢竟人心隔肚皮，他究竟是什麼樣，只有燕雲夙自己知道。
她不能冒險，除非顧西涼死了。
「夫人……」
果然，這個雲氏不會放過自己，不過兩句話，她便說出了自己的意思，若然這個顧西涼安然無恙，一旦東窗事發，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自己必死無疑。
張嬤嬤哆嗦的雙腿，撲通的跪在了地上，匍匐到雲氏的身邊，怯怯的說道，「夫人，老奴上有老下有小，老奴實在捨不得……」
「滾……」
雲氏抽動著雙眉，一腳把張嬤嬤從自己的身邊踢開，勃然的斥責著面前的奴才，「少在這裡給我那麼多廢話。」
「我警告你，辦的成也得辦，辦不成也得辦，不然你該知道你的後果。」
雲氏如今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對於她來說，她不能坐以待斃。
現在相府上下，全都依附著她雲氏，若然將來有一天，顧西卿指望不上，她還得依附顧西瑤這個丫頭。
所以，在她成為王妃之前，她要為她掃除一切的障礙，哪怕是要了顧西涼的命。
「夫人……」
張嬤嬤知道自己多說什麼都沒有任何的作用，雲氏已經決定了。
張嬤嬤匍匐在地上，悲切的呼喚著那個絕塵而去的雲氏，心中黯然神傷，她知道這一切都已然改變不了。
雲氏轉身離去，絲毫不去理會身後的奴才，勃然大怒，離開大廳。
此刻的她，還要去看一看那個顧良安，那個神情獃滯的顧良安。
院落里，青莜洞悉到大廳里的異樣，警覺的轉身離開，然而這細微的動靜，還是驚擾了雲氏。
「站住……」
雲氏一臉威嚴的命令到，在這相府里，還沒有人敢跟她作對，更沒有人，敢如此沒有眼色，不跟自己打招呼。
此刻的青莜則是緊張的站定在那裡，不是的搓著雙手。
這雲氏一聽就不是什麼善茬，竟然會是如此的薄情，殘忍的對待自己的家奴。
此刻若是表露身份，顧西涼的消息，她根本就不知道，只是這偷窺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思來想去，青莜變得越發的緊張起來，不明白燕雲夙為什麼把這個重任交託給自己，她不過成為暗衛只有幾個月的時間。
「說你呢？」
雲氏冷冽的雙眸，直勾勾的望著背對著自己的丫頭，心裡滿腹狐疑，怎麼會有這麼大膽的丫頭，敢對自己不敬。
「撲騰……」
青莜被雲氏冷冽的聲音著實的嚇了一跳，瑟瑟的她，此刻除了硬著頭皮上，她沒有別的辦法。
「夫人，奴婢……奴婢……」
青莜哆哆嗦嗦的說著，想要安撫自己躁動不安的心。
「好了。」
雲氏一臉厭棄的白了眼這個愚笨的青莜。
也正是因為青莜的忐忑，倒是歪打正著，讓雲氏滿意的厲害。
她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讓人尊崇的感覺。全府上下的人，沒有一個不害怕她的。
「看著就眼暈。」
雲氏憤然的撇了撇嘴，便離開了。
卻說青莜這邊，緊張的汗水，不住的流淌著，很快的便蓋滿了青莜的臉。
青莜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不安的望著遠去的女人，心裡盤算著將眼前的事，怎麼偷偷的彙報給燕雲夙。
「說你呢。」
就在青莜盤算的功夫，身前的雲氏喚著這個丫頭。
「來了……」
青莜唯唯諾諾的應和著，悄然的跟隨在雲氏的身後，準備伺機將相府的事情，傳遞出去。
卻說這雲氏帶著青莜離開大廳，徑直的來到了後院，頤指氣使的瞥了眼那個癲狂的顧何氏。
「她怎麼樣了？」
雲氏眉頭緊鎖，厭棄的瞥了眼自己的婆婆。
「回夫人，老夫……不，老東西今日吃了不少，就是……」
丫鬟畢恭畢敬的站在角落裡，緊張不安的窺探著雲氏。
但見顧何氏的面前，凌亂的散落著一些乘著殘羹冷炙的器皿，嘔吐物摻雜著吃食，悉數的在那裡。
青莜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原本相府上下地位尊崇的老人，如今淪落到現在的地步，卻是讓人唏噓不已。
「你。」
雲氏憤然的指了指地上的凌亂，「去伺候老夫人吃。」
青莜原本就是忐忑不安，這雲氏千萬不要讓自己去伺候顧何氏才是。
在腥臭的味道，儼然這些個殘羹冷炙已經放的有段時間了。
心下琢磨著，這個雲氏怎麼如此的殘忍不堪，竟然如此的對待一個老人。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讓自己去服侍顧何氏。
「愣什麼呢，還不快去。」
勃然的雲氏，瞥了眼呆然的青莜，憤憤的說道。
「夫人。」
青莜不由的蹙了蹙眉頭，緊張不安的望了望雲氏，慢條斯理的走了過去。
匍匐著跪在了地上，將那些殘羹冷炙，慢慢的收拾在了器皿里，這個原本無情，只會毫無疑問順從自己主子的暗衛，此刻竟然留下了兩行滾燙的熱淚。
「玉兒，這幾天她……」
雲氏瞥了眼青莜，厲聲問道，「對了你叫什麼？」
「回夫人。」
青莜咬了咬嘴唇跪在地上，輕聲的說道，「奴婢青莜，是瑤兒小姐的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