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洛親王的故事
「你……」
燕雲夙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勃然的指著顧西涼,放下一句,「不可理喻」便扭頭去了別處。
醉然居里,只剩顧西涼一人站在那裡,茫然若失。
「小姐。」
青筠納罕的望著顧西涼,這個異樣舉動的顧西涼,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公然頂撞燕雲夙。
「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不對?」
激動的顧西涼,因為妤安郡主的事情,情緒變得越發的激動。
看似光鮮的千金小姐,卻過著被人左右的生活,沒有絲毫的自由。
若然不能為家族的利益謀取利益,她們也便是一無是處,最終被迫嫁給父母之命。
妤安郡主本有大好的年華,不用過著仰人鼻息的生活,只可惜一入侯門深似海,她的一生註定沒有任何的自由。
「小姐……」
青筠點了點頭,便悄然的站在了一旁,本就是男尊女卑,女人天生下來,就是服侍相公,照顧公婆,沒有絲毫自由而言的,顧西涼的頂撞大膽,又毫不留情面,青筠看的出,燕雲夙已然變了模樣,不然也不會絕塵而去。
「那是你的想法。」
顧西涼囁嚅了一下嘴唇,過往的記憶,在顧西涼的腦海里不停地翻騰著,讓她久久難以釋懷。
在過七天,就是她及笄的日子了,她的婚姻也要被雲氏左右了,她就要遇到那個惡魔,那個在睡夢裡,會無緣無故驚擾自己的禽獸。
只是,這些事她沒有任何人可以傾訴,她只能獨自一人,守著孤獨,守著落寞,讓自己在痛苦中不停地掙扎著,而她就宛若是一個瘋子,沒有任何人可以了解,包括那個自以為是的燕雲夙。
「小姐,奴婢總覺得你有些不對勁。」
青筠悄然的望著面前神色異常的顧西涼,那勃然的姿態,讓青筠不解,這不該是一個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才是,她跟悍婦無異。
「沒什麼。」
顧西涼瞥了眼緊閉的房門,悠悠的說了句,「等著一旦失去,他才知道當初擁有時,沒有珍惜的痛苦。」
「可偏偏為什麼,在的時候,反而無視對方的存在?」
「男人把過錯,莫名其妙的轉嫁到女人的身上,哪裡又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私慾,他也不過做過分的事情。」
顧西涼漠然的留下了一句話,便帶著青筠離開了醉然居,她相信,若然燕離明白她所指,會很快的找她。
「噠……」
酒壺順著手不自覺的滾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通紅面頰的燕離,身體因為咳嗽不經意間的抽動著。
顧西涼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這不過十四周歲的女孩,卻比他看待感情通透的多,她一針見血的指責,讓燕離能夠感覺出,她說這話時候的慍怒。
可是,所有的感情都會是這樣嗎?
燕離匍匐著,抓起酒壺,對著自己的頭,從上而下的噴洒著,他想要讓自己清醒,讓自己遺忘過去的事情,可是時間消逝,那些往日卻如同剛發生過的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你選擇他,而不是我?」
往事的沙漏,點滴的湧向心頭,一個身穿紅色喜服的女人,站在喜堂前,頭上的蓋頭並沒有被掀開,燕離根本就看不清楚新人的模樣。
「對不起,你走吧,我們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女人淡然的說著,蓋頭下的女人,其實早已淚如雨下。
只是,燕離卻懵然不覺,認定了她確實是一個貪圖富貴的女人。
「不,你撒謊,為什麼,為什麼?」
燕離緊箍著女人的肩膀,不停地晃動著,心裡有太多的怨恨,讓她不願意相信,這個女人,竟然會那麼的絕情。
「不為什麼,你我本身就不該在一起,你走吧。」
絕情的女人,對燕離根本就不屑一顧,連同跟他多說一句,都不可能。
燕離不明白,這個跟自己山盟海誓的女人,曾經跟自己誓言,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女人,怎麼變得這麼陌生。
他都甘願放棄了江山,放棄一切,跟她隱居山林,為什麼,她要這麼絕情,非要做背棄感情的事情。
「噗……」
燕離漠然的冷哼著,他心中的憤恨,讓他發誓一定要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一意孤行的燕離,慍怒之下,教訓了女人要嫁的那一家。
然而,這一切註定了永遠是一個錯誤,他沒有想到,她竟然將那把利刃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莫愁,不要……」
燕離焦灼不安的望著那個冰冷的眸子,那濃妝艷抹下的女人,他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放了他們,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頭上的喜帕,被莫愁一下子扔在了地上,冷冽的眸子,直視著面前陌生的燕離,陰冷絕望。
那雙凌厲的眸子,像是一把鋼刀,直直的插進了燕離的心臟,讓她喘息不得。
燕離不由自主的後退著,他深愛的女人竟然背叛了他,竟然對他這般的冷漠。
「啊……」
燕離大聲的咆哮著,一個幾近癲狂的男人,慢慢的消失在婚宴的現場。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舉動,竟然讓他心愛的女人,連同那一家,都徹底的消失在京城,成為一個京城百姓,不敢提及的往事。
直到有一天,自己借酒消愁,母妃教訓自己,恨鐵不成鋼的時候,無意間透露了,她私下見過莫愁,他才恍然大悟,他冤枉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害了他心愛的女人。
從那之後,他便形單影隻,獨自逡巡徘徊著,希望找到屬於自己心靈慰藉的凈土,讓自己遺忘過去的痛苦。
「呼……」
燕離大口的喘息著,內心悵然若失,所有的往事,都積壓在燕離的心裡,讓他不吐不快,地上不經意間灑落的酒,沁人的香味,麻痹著自己,抬頭漠然的望著緊閉的房門,內心因為顧西涼的話,而激起了層層漣漪。
夜色凝重,華燈初上,又是一番繁華,燕離起身,慢悠悠的坐在古琴的面前,久久沒有撥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