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張姨娘的請求
入夜的清荷園，顧西涼斜躺在藤椅，望著窗外的明月，月光如白練一般，照在地上，格外的明亮。
綠意示意著秋水將大氅拿過來，準備給顧西涼蓋上。
難得綠意這麼放心的安排著，眼前的這兩個丫頭，經歷了這些事之後，綠意反倒覺得顧西涼除了模樣如故，心性卻變了許多，變得越發的睿智果斷了。
「不用拿，小姐這是在想事情呢。」
跟隨了顧西涼出生入死，知道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去處理。
也難怪，在這相府里，她跟其他的小姐少爺相比，算是一個孤女了，孤苦無依，什麼事情都得親力親為。
「想事情？」
納罕的綠意，望著躺在藤椅上的顧西涼，遊離的模樣，看不出她心還在這裡。
從她大病初癒之後，就已然變了性情，這性情，讓綠意覺得陌生，但卻也是她希望的那樣。
「對啊。」
秋水冷不丁的靠近綠意的身邊，神神叨叨的嘟囔著，「不然呢，你以為這是什麼，這是少女懷春。」
秋水口沒遮攔的說著，「你是不知道，那天大火的時候，一團紅色的祥雲，從天而降，將小姐抱在懷裡，飄飛著，煞是好看。」
秋水誇大其詞的訴說著在客棧時候的場景，俊逸的燕雲夙，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你啊，都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了。」
這秋水從回來開始，就不斷給綠意訴說過往有關她們的經歷。
原本綠意緊張的很，險些衝到倚梅園裡，跟雲氏記錄理論了。
不過顧西涼阻止，她們也便安分的待在清荷園裡，過著自己的生活。
有了趙嬤嬤的存在，這清荷園倒也看著像個家了。
「綠意。」
嘈雜的聲音，讓思忖的顧西涼停止了發獃，納罕的望著面前的丫鬟。
「小姐，你快理論了幾句，這丫頭不過陪著小姐一同去了清涼寺，這倒厲害了，竟自以為是起來了。」
原本防備心很強烈的綠意，此刻跟著秋水冬雲相處下來，竟變的融洽的很。
更有甚者，這兩個丫頭更是把每天的爭吵 當做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爭吵渾身都會覺得不舒服。
「好了，你們兩個，平日不見你們這樣有力氣做事，吵架煩我倒是厲害的很？」
顧西涼嗔怪著面前的兩個丫鬟，這兩丫頭也是沒誰了，倒是不如一旁專心做著刺繡的冬雲那般恬靜了。
「小姐，哪有啊，都是這秋水，非說小姐懷春了，我偏不信，又沒有見那二皇子幾回，都是聽說他最近又做了什麼，怎麼可能就思春了？」
綠意不明所以，更不願意相信顧西涼對那個紅衣少年有什麼想法，只是篤信了，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顧西涼就只能想燕雲莫。
「他？」
顧西涼眉頭緊鎖，離開相府一段時間了，倒是沒有再讓她想起那個燕雲莫，「綠意，最近聽到什麼風聲了嗎？」
顧西涼坐了起來，望著面前的綠意。
「那倒是沒什麼，只是聽府里的丫鬟婆子們說，在小姐離開的功夫，二皇子曾派了人去了倚梅園。」
「心下還覺得奇怪，怎會去了那裡，不過也不好追問，只是猜測著，是不是小姐快要及笄了，可以大婚了。」
綠意一五一十的說道。
「有這會事。」
顧西涼黯然的坐了下來，心中越發的忐忑不安，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個顧西卿本就艷名遠京城，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名叫顧東亭的毛頭小子罷了。
「小姐，你怎麼了？」
綠意不解的望著眉頭緊鎖的顧西涼。
「沒事。」
「對了，大小姐那可有什麼動靜？」
顧西涼接言著詢問著。
在這相府里，什麼都可以是秘密，什麼又可以都不是秘密。
雖然雲氏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府里的人知道顧西卿做了什麼，不過依然有下人窺探出了她的秘密。
「回小姐，奴婢聽百曉孫說過，明日大小姐會去西郊。」
綠意彙報著說道。
「好，安排一下，明日我們也……」
距離燕雲莫退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顧西涼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機會破壞他們的事了。
既然要去西郊，她也有自己的想法，背水一戰，讓燕雲莫跟顧西卿不可能在一起。
「噠噠……」
門外，敲門的聲音，突然響起，秋水應聲打開了院門。
「姨娘？」
顧西涼納罕的望著秋水身後，一臉愁雲的張姨娘，格外的驚詫。
不過一個探頭，顧西涼便明白了，她是來送東西來的。
「綠意看茶。」
顧西涼起身走到張姨娘的跟前，攙扶著他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不了，天色不早了，我還有事，還是回去吧。」
張姨娘吩咐身後的丫鬟將那些東西給顧西涼放好，便推說著要離開這裡。
「不礙事，大不了姨娘住在這裡，我也好久沒有跟姨娘聊天了。」
顧西涼知道這個顧西憐對這個女人厭棄的很，是不允許她跟自己有任何的來往的。尤其是這次，自己逼迫了顧西憐，將屬於自己的東西交出來，她一定恨之入骨。
「不了，涼兒……」
張姨娘強忍著哽咽，那暴虐的顧西憐竟然謾罵她是阿諛奉承，討好生活。
「怎麼了，姨娘？」
不明所以得顧西涼，納罕的抓著張姨娘的胳膊，卻在不經意間，讓她不住的呻吟著。
「唔……」
警覺的顧西涼發現事情不對，不顧張姨娘的反對，拉開了她的衣袖，卻在張姨娘的胳膊上清楚的看到被碰青的手臂。
「她打你了？」
顧西涼說著就要去尋香園跟顧西憐理論。
「不，沒有。」
張姨娘閃爍其詞的躲避顧西涼灼熱的目光，搪塞著面前的顧西涼，「涼兒，我能不能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該來的還是來了，自己警告的話，卻讓她當成了耳旁風，成了教訓自己母親的借口，這讓顧西涼格外的不悅。
「什麼事？」
顧西涼緊攥著的手從未舒緩過，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顧西憐。
「我求你放過憐兒，只要你願意，讓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張姨娘一字一句的請求著。
從清涼寺里回來，她們的關係大不如前，張姨娘看在眼裡，自然清楚的很。
「姨娘，不要這麼說，本就沒有什麼，不過是想拿回我的東西罷了。」
面對長輩的哀求，顧西涼自然不願意說出她跟顧西憐的仇恨，值得搪塞著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