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出手
「娘，辰兒好苦……」
剛起步的顧西涼，驀地停住了腳步。那雙稚嫩的雙眸，在彌留之際，痛苦的模樣，在顧西涼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顧西涼的臉色驟然的變得慘白起來，那夢魘般的存在，在她的腦海里，始終揮之不去。
顧西涼不由自主的後退著，那凌亂的步伐，險些將顧西涼絆倒。
「小姐，你怎麼了？」
秋水忙上前攙扶那個痛苦不堪的顧西涼，那柔弱無骨的模樣，讓她沒來由的心疼。
「我沒事。」
顧西涼黯然的坐在了一旁，額頭莫名的疼痛起來。
從來沒有過這般痛苦的經歷，讓她不知所措。
辰兒是她摯愛的親人，那刻骨銘心的仇恨，讓她久久難以釋懷，她真的要去幫他們掙脫束縛嗎？
顧西涼啞然失笑，漠然的望著天花板，在這靡靡之音繁重的地方，她依然不能解救自己，讓自己徹底的得到救贖。
「小姐？」
秋水默默的蹲在顧西涼的面前，納罕的望著面前的女人。
不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變得這麼的痛苦不堪。
「離開清凈之地，不要玷污了這裡……」
門外的嘈雜聲不絕於耳，大都是對顧家的不滿。
本就是讓那個利益熏心的林姨娘使壞，讓整件事情，變得那麼的不堪。
「小姐。」
秋水望著面前呆然的顧西涼，漠然的姿態，讓她驚詫不已。
悠然的女人，輕輕的撫摸自己的額頭，試圖舒緩周身的疲憊。
「她們都怎麼說？」
顧西涼安然的詢問著秋水。
顧西卿不自詡是青風國第一才女嗎？難道此刻的她竟無動於衷嗎？
要知道顧家上下來的不只是他一個人，她只不過是一個在顧家寄人籬下的女兒罷了，空有嫡女的身份，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
「回小姐，她們並沒有任何的舉動。」
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相府小姐，姨娘，根本就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又怎能第一時間的衝出去幫忙，難得他們會沆瀣一氣，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紛紛指責林姨娘的冒失。
「只不過，林姨娘此刻已經六神無主，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秋水的話，顧西涼絕對能夠相信，這些享受習慣了的女人，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帶來的後果。
「滾，離開這裡。」
不時的謾罵，還有石頭也時不時的打了過來。
顧西涼嘆息著走出了房間，忙跟著主持說著抱歉的話語，並承諾不過三天的時間，她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涼兒……」
顫抖的林姨娘瑟瑟發抖的抓著面前顧西涼的手，激動的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顧西涼厭棄的瞥了眼這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女人，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麼，會給顧家招惹這麼大的麻煩。
顧西卿本就是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女人，面對這件事，她並不像平時一樣，想要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打壓了顧西涼。
也是跟著相府里，其他的姨娘，安分的待在了廂房裡。
顧西涼厭棄的瞥了眼顧西卿，旋即安排冬雲他們，把參與這次施粥的人，一個一個進行了問話。
入夜的寺里，清燈古佛陪伴著，一天的忙碌，讓顧西涼大概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沉默不語的顧西涼望著面前整理好的證詞，神情黯然。
若是這一次顧西涼也學著顧西卿一般的模樣，不去理會這一次的風波，對於他們顧家將會是一場大的風波。
這在上一世，不過是燕雲莫退婚之後，顧西卿成為太子妃的時候，顧家因為一件大事，顧良安鋃鐺入獄。
而這一次，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提前了。
顧良安本就是一個明哲保身的朝臣，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時候，任何一個舉動，都會讓她破敗。
「呼……」
顧西涼長吁短嘆，悠悠的問了句，「如果被抄家了，你們會如何？」
顧西涼說罷，抬頭望著面前的兩個丫鬟。
如果說是綠意，她已經確定了她的心思，絕對願意赴湯蹈火。
至於，眼前的這兩個丫頭，雖然口口聲聲的說，唯自己馬首是瞻，但她也不敢確定，面對有可能被滅族的風險，她們會跟隨著自己。
「抄家？」
冬雲的嘴唇不停地顫抖著，能夠成為相府的丫鬟，對於她來說，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她會面臨這樣的結果。
「小姐，你這是開玩笑的吧？」
驚慌的冬雲，本身就對生死格外的看中，她不過比顧西涼年長几歲，也不過豆蔻的年華，根本就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的殞命，她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享受生活帶給她的樂趣，而不是現在這樣，岌岌可危。
「小姐……」
「啪……」
秋水厭棄的看了冬雲一眼，一把拉著了這個怯弱的女人。
「沒什麼可怕的，小姐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的命是小姐給的，無論生死，奴婢都不怕。」
秋水上前，堅定的說道。
原本是奉命聽她的話，現在眼前的顧西涼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內心已經決定，這一生把自己的性命交託給顧西涼。
「秋水。」
顧西涼望著面前的兩個丫鬟，無論他們說什麼，顧西涼都覺得這一切都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他們根本就跟這一切沒有絲毫的關係。
感喟的望著面前的兩個女人，顧西涼暗自下定決心，冤有頭債有主，她不會讓無辜的人，陷入這場本身就不算是事的紛爭里。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情要做。」
顧西涼囁嚅了一下嘴唇，打發了身邊的兩個丫鬟，而自己則是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在那斑駁的影像里，有她最眷戀的人，沖著她天真爛漫的微笑。
她相信，辰兒一定能夠理解自己，她也下定決心，一定會讓那些戕害他的人，最終不得善終。
夜，越發的靜謐了，深處偶爾傳來陣陣敲打木魚的聲音。
鐺鐺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