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趙嬤嬤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顧西涼的身上，一夜未睡的女人，在清晨體力不支的時候，趴在了窗前的桌子上，甜甜的睡去。
「涼兒……」
慈愛的聲音，驀地從顧西涼的耳畔傳來，緊接著便是熟悉的味道，喚醒著沉睡的女人。
「唔……」
顧西涼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扭頭望著身後慈愛的女人，不若四十開外的年紀，一身鍛子面的藏藍色的長襖，頭髮隨意的綰了個髻，跟王氏平日里的裝扮相差無幾，只不過王氏多了些首飾點綴，但是整體的感覺卻是那麼的相似，都有母親的味道，讓顧西涼格外的放鬆。
「奶娘，你怎麼來了？」
顧西涼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她的童年可以說是王氏跟趙嬤嬤一同帶大的，趙嬤嬤對於她來說，跟王氏無異。
後來王氏去世，顧良安擔心顧西涼睹物思人，找了個借口，把趙嬤嬤打發出了相府。
當然，這並不是顧良安的意思，顧良安希望的是趙嬤嬤能夠照顧顧西涼久一些，雲氏偏自薦，硬生生的找了個理由，在顧西涼十歲的時候，打發了趙嬤嬤。
只是，這真相顧西涼並不知道，也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
「剩兒……」
趙嬤嬤笑了笑，剩兒是她的兒子，「結了婚，娶了一房媳婦，這不是快要生了，出來賺些錢，幫補一下家用。」
趙嬤嬤苦笑著，解釋著。
眼前的這個顧西涼，是自己拋夫棄子躬親撫養長大的孩子，因為她，自己少了對兒子的陪伴，也就是如此，她虧欠了剩兒太多，就算是，她把自己轟趕出來賺錢，她也沒有任何的怨由。
「哦，這樣啊。那我找個機會給父親說說。」
趙嬤嬤平日里，並不會求人，現如今來找自己，也是難得，顧西涼自然不會博了趙嬤嬤的意思。
「那就多謝二小姐了。」
趙嬤嬤感激涕零的給顧西涼又是作揖，又是磕頭的。
顧西涼呢則是苦笑著，原本現在自己就是被關了禁閉的，自己都可以說是自身難保了，現在又多了一個趙嬤嬤，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顧良安開口。
苦笑著打發了趙嬤嬤，讓她等消息，思來想去的她，沒有辦法，還是決定跟顧西憐暫時的親近。
「綠意。」
顧西涼把綠意叫了過來，如是的在她的耳畔耳語了一陣子。
綠意先是一陣好奇，不過這是顧西涼的吩咐，她也便照做了。
這顧西憐本身就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丫頭，在這偌大的相府里，她跟顧西瑤她們又格格不入，跟其他的庶女小姐們，又談不到一起去。
顧西涼只要稍微的動一下手腳，警惕的顧西憐就會瞻前顧後。
「二小姐，三小姐來了。」
不出片刻的功夫，秋水便帶著顧西憐來到了綉樓。
這些個丫頭們當然好奇的很，顧西涼這般的不識好歹，冷漠顧西憐，她偏要硬生生的討好著。
其實很簡單，顧西涼只不過讓綠意放出風去，說什麼相府里，其他的姨娘妾室今個又去了倚梅園，明個又約了雲氏去聽戲的話。
果然，顧西憐一聽說相府里林姨娘啊、孫姨娘之類的，偶爾去雲氏那裡走動關係，心裡更是緊張。
原本這些個姨娘們，不是員外家的小姐，就是屠戶家的千金，都比自己的母親張姨娘高貴的多，也會來事的多。
至於自己的母親丫鬟出生不說，還畏首畏尾，膽怯的很，雲氏平日里對她也是吆五喝六的，根本就不被待見。
要是那些個小姐，少爺被雲氏在顧良安的跟前說了好話，自己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思來想去，顧西憐這才硬著頭皮，來了顧西涼的清荷園。
「讓她進來吧。」
綉樓里，顧西涼隨意的擺弄著面前的東西，等候著那個目光短淺的顧西憐踏進這間閨房。
「二姐。」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顧西憐還沒有走到樓上，便開始訕笑著，討好著顧西涼。
「相公，我讓你休了他……」
「休了他，多便宜她啊，讓她以後聽你的，豈不是更好……」
猥瑣的男女，在新房的床榻之上，上演著活春宮，那污言穢語刺激著，站在門外的顧西涼。
那是多麼痛的記憶，讓顧西涼一聽到顧西憐的聲音，就想起過往種種的事情。
顧西涼不由得緊攥著雙手，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冷靜些，你難道真的想半途而廢嗎？」
顧西涼的心裡，突然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呼喚著，伴隨著辰兒稚嫩的面龐，顧西涼緊攥的手，慢慢的舒展開。
她不能再這樣活著，所一定要改變過往的命運。
「妹妹來了。」
顧西涼強擠著笑容，那人畜無害的微笑，讓顧西憐大吃一驚，這怎麼跟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難道說，前幾日是迴光返照不成？
「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呢？」
顧西涼上前，一把抓著顧西憐的手，拉著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昨天的事情，委屈你了，我不想連累你。」
顧西涼拍了拍顧西憐的手，對這個虛偽的女人，她根本就沒有必要再去真誠。
「姐姐。」
顧西憐婆娑著淚眼望著面前的顧西涼，嘴唇不停地抽動著。
如果不是經歷了被顧西憐撬走婚姻，最後死於非命的事情，顧西涼怕是已經相信了顧西憐的真誠。
但，此刻一切都必須隱忍著。
「好了，妹妹，在這相府里，你就是我的親人。」
顧西涼口不對心的說著，哄騙著顧西憐心花怒放，認定了，只要自己依附著顧西涼，哪怕顧良安不待見她，至少她是相府的嫡女，是當朝二皇子的未婚妻，
「姐姐。」
顧西憐說著，眼睛卻望著桌子上，盒子里的寶貝，她是沒少從顧西涼身上拿東西，心裡盤算著，腹誹著，難怪俗話常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顧西涼雖然不被喜歡，但只要拿出的首飾衣服，就是價值不菲的。
顧西涼見狀，也是佯裝著無知，故意的把玩著，嘆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