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這就是安東存在的意義
我拳頭攥緊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出聲打斷,「聰少到底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不重要,重要是安少怎麼看這件事。
哦,不要緊張,我要是想告訴安少,自然,不會在這個別人都聽不見的時候說,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而且我也不傻,言煙那副小人得志西自信滿滿的樣子,再加上你當時慌張跑出去,我想,肯定是她給你下了的什麼葯,這方法真是太蠢了,在雲家,我爸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都不用這麼老套的方法誣陷人了,得不償失,還容易雞飛蛋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所以我分析的結果是,你和平生被言煙算計了,但是你們比她聰明逃脫了,而你顏嬌,很有本事,剛才還翻盤了,不知道我猜中了多少。」
我心中一沉,脊背發涼,這個明明看起來就是只懂得花錢的紈絝子弟,怎麼分析的這麼八九不離十。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聰少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大概我的態度是他意料中的,無所謂的聳聳肩,「聽不懂也好,不承認也好,顏嬌,我都沒有想戳穿你,主要是,你真讓人驚奇,我還沒見過一個女人這麼好玩呢。
其實在三十六條街那次就對你產生興趣了,那次更好玩,玉成坤會為了救你犧牲三十六條街的一半?
說死了我都不信,阿坤我最了解,他這人心思重,而且重利益,吃虧的絕對不會做,他連自己都可以算計,更何況一個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女人。
所以我最初懷疑你這人有什麼魅力,讓玉成坤為你著迷?雖然不太可能,但是我想不到。
可是後來看安東對你的態度,我大概猜到了,上次的資料不是玉成坤的,而是安東給的,安東回不來,所以為了保你的命,花了大價錢,不知道我分析的對不對?」
我幾乎有點站不住了。
這人不在刑事偵緝科干真是浪費啊,分析能力邏輯能力太強大了。
可我不敢露怯,現在只要一個表情他就能看穿我的心思,我就那樣死盯著他,他眯起眼睛似乎在查看我的表情,末了,聳聳肩,「不承認也沒關係,我自然知道我分析的都是對的。」
我心一沉,看看那邊似乎還沒有談完,壓低聲音,「聰少到底什麼意思,總不至於閑得無聊了在這裡賣弄才學吧。」
「哈哈哈,顏嬌,你怎麼不猜猜我是不是看上你了,想上你呢?」
說著一隻手摸向我的臉,我嚇的趕緊躲開,後者卻早已將手拿開,「逗逗你而已,我可不敢,安東會殺了我的,那個人最討厭別人搶他的東西,也最討厭他的東西被別人碰。
小時候拿了他一個玩具火車玩一會,那傢伙像有潔癖一樣的大發脾氣,把那個火車頭直接扔到泳池裡去了。
當時拿他火車的是我和阿坤,阿坤嚇的再也不敢碰他的玩具,所以只有安東搶阿坤的東西玩,坤卻從來不敢搶他的。」
聰少像是回憶往昔一樣,感嘆著,有些傷感,最後晃晃腦袋,拉起嘴角,「我最喜歡逗他,假裝將他的東西拿走看他大發雷霆,以至於阿東小時候很討厭我。
那時候還在京城,大家都還小,真是無憂無慮啊,不過其實我只是逗他,那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有拿過,因為我知道不在乎的東西他會發脾氣會毀掉,要是真在乎的,他會殺掉那個拿了他東西的人。」
他眼睛眯起來,神色中寒冷,冰得讓我心裡一顫。
隨後那張好看的臉湊近我,毫無預兆,伸手在我鼻子上曖昧的掛了一下,惡作劇一樣的朝旁邊瞟了一眼,聲音很低,在我耳畔,在旁人看來是很曖昧的樣子。
「所以,顏嬌,我雖然對你有興趣,也不會真的要你,我今天和你說這些話只是,想讓你欠我一個人情。」
我心裡一緊,看他眼中狡猾,一晃,意識到了什麼,回頭正好看到那邊安東陰沉著一張臉看過來,那眼睛要殺人一樣,馬上跳開,離這個愛搞惡作劇的聰少半米遠。
後者哈哈大笑,沖我眨眨眼經,對我口型著,「記住,欠我個人情,將來還我。」
安東已經走近,臉色陰沉的不行,像是象徵主權一樣的一把摟過我的肩,有點不耐煩的對著聰少,「怎麼還不回去?難道等著吃宵夜嗎?」
聰少一副受傷的樣子,「喂喂喂,阿東,不會這麼小氣吧,開個酒會,飯都不讓客人吃飽就攆人啊,還有你這酒會時間也太短了,都沒怎麼看到幾個節目。
雖然你這節目質量還不錯,夠有新意的,可是這都沒到午夜就結束,灰姑娘們的玻璃鞋都丟的不知道哪去了,現在主人還開始攆客人了,哦,不對,你也不算是主人,這酒會的主辦人可是阿嬌。」
聰少笑著故意在阿嬌兩個字上加重音。
果然安東臉色陰的更難看了,「叫嬌爺,別那麼多廢話,到底走不走?」
聰少反而來了勁,「怎麼,怕我壞你的好事啊,長夜漫漫的。」
說著還不忘看一眼帶著平哥往這邊走的玉成坤,「還是說要和阿坤來個午夜籃球賽啊。」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安東,只見他的臉色已經不只是青了,有些真的動氣了,而剛剛走過來站在他身後的玉成坤聽見午夜籃球賽這句話,也是臉色一僵。
「聰少,是不是在安城時間太長了,聽說那位安娜小姐最近回國了,在四處打探你的消息,你說,我要不要和安娜小姐透個信,說不定和法國那邊還能搭上點關係。「
安東不緊不慢的說話,聰少的臉卻一下白了,似乎尷尬的還帶著驚恐的,「別別啊,不就蹭你個酒會嘛,用不著這麼打擊報復吧,我不和你說了我困了,我要回去了。」
說著向玉成坤揮了一下手算是打招呼,嗖的一下一陣風就沒了。
而我皺眉疑惑得看著安東,後者露出溫和的表情,摸摸我的頭髮,似乎想把剛才誰碰過的痕迹掃乾淨一樣,「安娜是聰少在法國留學時候的同學。」
沒有在說別的,我明白過來,敢情這個紈絝中的紈絝聰少也有怕的時候啊。
正在那邊想的出神,一股熟悉的火熱一下從腹部攢了起來,我心一沉,看了一眼時間,尼瑪這還沒到三小時呢。
而回頭看著酒會現場雖然走的差不多了,可是,玉成坤平哥卻好像沒有走的意思。
尤其是玉成坤站在門口看著聰少急匆匆的離開,神色中有一絲若有似物的感嘆,「阿聰這些年一點都沒變,還像個孩子似的。」
安東臉色一沉,沒有接話,而是對著我,「後續讓小弟們處理吧。」
說著摟住我,沒和玉成坤打招呼,直接走出宴會大廳,出了大廳就是大酒店的正門,此時午夜剛過,這裡佔地面積大,大廳正對著的大門外燈火通明的音樂噴泉。
此時沒放音樂,可是噴泉卻噴的很歡快,高低起伏各種花樣,五彩斑斕的燈在這午夜裡像是一隻跳動的蝴蝶。
安東站在門口,看著那噴泉出神,沒有急著離開,我催促著,他卻笑著摸摸我的頭髮,眼神有一瞬間讓人看不懂。
而玉成坤已經帶著平哥等人出來了,看到安東站在門口沒動,拉起嘴角,也在他身側站定,繼續說道,就好像完全不在意安東剛才的態度一樣,「當年,你,我,阿聰,司徒少禮,楚光,八哥,被稱為京城六魔頭。」
玉成坤輕笑出聲,「就好像昨天的事,大家打打鬧鬧的,那時候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在學校里稱王稱霸的,那時候真是無憂無慮,當時還以為那樣就是天長地久呢。」
玉成坤感嘆著,也看著噴泉,此時噴到了一個高點,所有光都變成紅色,像映在每個人臉上,看不真切表情。
半晌,沉默的安東,嗓子有些啞,「天長地久?」
他冷笑著,帶著諷刺,「八哥死的時候不是說了嗎?沒什麼東西是永恆的,得到的就是失去,失去的,就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有時候我在想,咱們幾個人中,大概只有八哥的願望實現了,死之前詛咒咱們所有人都一敗塗地。
結果呢,楚光死了,安家這幾年說是做大,實際上早就被趕出了京城,安城這邊說的好聽,實際上和流放有什麼區別,還有京城各家,現在什麼情況,大家心知肚明。
我看啊,最後,都是一樣的下場。」
玉成坤眼中閃過冷色,面露嘲諷,「不會吧,安少要是真看破紅塵了,現在在幹什麼?還爭?」
玉成坤嘴角是滿滿的嘲諷。
「當然爭。」
兩人眼中狠烈相對,就在這一瞬間噴泉炸開一般的翻出巨大的花浪。
「就算到最後是個死,玉成坤,我也要爭到底,這就是我安東存在的意義。」
「這就是安東存在的意義。」最後一句話,安東和玉成坤幾乎異口同聲。
玉成坤笑出來,複雜的,「安東,其實你也一點都沒變,從小時候到現在,你都是這群人中沖在最前面的。
只是,安東,現在終究不是小時候,我們都長大了,不是在搶玩具,利益就是利益,大人的世界可不是孩提時期,幾句話就能解決紛爭,每一次,都有可能是生死。」
玉成坤垂下眼瞼,末了,抬頭望向噴泉,那從最高點漸漸低下來變得溫和的水花翻轉出各種樣式,彩燈交相輝映像是一首命運交響曲。
他似乎嘆了口氣,起身帶和平哥他們離開,只是沒走兩步,突然停住步伐,沒回頭,聲音卻很明朗,「阿東,我希望你能放棄,因為我不想有一天真的和你兵戎相見,這不是我想看到的,因為,我一定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