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你太讓我失望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談羽甜深吸了口氣,只是剛剛踏進門她就站定,眼底漸漸氤氳起了水光。
地上滿是狼藉的衣服,可見曾經的戰況有多激烈。
經過客廳,往裡走,他那她根本沒法靠近的房間此時正大開著,那兩個人親密擁吻著不堪畫面直接撞擊著她的視線,刺痛她胸口。
「其宣——」
「其宣——」
那個老女人忘情的呢喃著。
談羽甜的腦中不由自主滑過年幼時候牽住的那個人的手,他笑的光風霽月,朗朗乾坤,忽然間她覺著胃中翻騰了起來,哇地一口便吐了出來。
聽到動靜,沈其宣不覺僵硬,而容娟更是立刻鬆開已經不在狀態的男人,幾步走到門邊,便看見蹲著一臉蒼白的談羽甜。
「咦,這不是那天的小秘書么?啊——你這臉是怎麼回事?」容娟「花容失色」,倚靠進緊跟出來的男人胸口,楚楚可憐的看著沈其宣,「其宣,為什麼她有你家的鑰匙啊……」
而沈其宣一臉震驚的看著蹲在地上的談羽甜,根本忘了反應。
病逝的童奶奶,被車禍帶走的沈爸沈媽……談羽甜忽然站起身,握緊拳頭沖沈其宣低吼:「你給我滾出去!沈其宣!你對得起我,對得起爸媽和奶奶嗎?」
「你讓誰滾呢!」容娟的臉變了色,剛要上前和談羽甜理論,卻被沈其宣一把拉住。
「小娟,我們先出去,我出去再和你解釋。」
不知道為什麼,沈其宣有點不敢看談羽甜的眼睛,他連哄帶騙的把容娟哄出了門。
談羽甜逞強的站著,背脊挺得筆直,一雙眼睛卻難掩血絲。
「你的臉怎麼回事?」沈其宣頓了頓,「你好幾天不回來,前幾天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想起自己又是車禍又是跳河,現在還過敏。而這個男人,這個身為自己丈夫的男人卻帶著別的女人來家裡風花雪月。
談羽甜輕笑,卻帶著無比的諷刺,「我打電話給你,你接了么?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才好,這樣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和這個女人雙宿雙飛了,是嗎?」
聞言,沈其宣的臉色瞬間變了。
談羽甜卻沒有在意,只是退後兩步靠近客廳,抬手指著散落一地的衣物,「這就是你的逢場作戲嗎?沈其宣你對得起爸媽和奶奶的期望嗎?」
「你太讓我失望了。」她的聲音疲憊,失了以往的雀躍靈動。
沈其宣目光複雜,好半晌才僵硬的回了句,「你今天先冷靜冷靜,思千,為了沈家,我們應該是可以付出一切代價的。」
談羽甜搖頭冷笑,路過他身側,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昏暗頃刻間吞噬了她。
眼睜睜看著談羽甜暈厥到底,沈其宣陰鬱的眸子死死盯著她好久。
半晌,打算伸出的手指收了收,沈其宣站得挺拔,聲音冷若冰霜,「對,思千,我可以為沈家付出一切,你也應該可以。你是我們沈家救回來的,你的命是沈家的。前幾次你命大躲過,但,我總有機會讓你遇到個致命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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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睛,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間。
談羽甜躺在地上,她頭疼得慌,叫了兩聲沈其宣,都沒有人應。
呵,也對,他應該是去陪那個叫容娟的老女人去了,他還要費不少口舌跟那女人解釋自己的「身份」呢。
可他怎麼說是她的丈夫,居然真的不管她的死活,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談羽甜心寒的躺在地上,不想起身,門鈴忽然間震天響了起來。
大大的舒了口氣,費力的支起身子下樓,「呼啦」一下打開門,低吼,「沈其宣你還好意……」
聲音戛然而止,她看著門外站著的人,有些訥訥,「是你啊……」
「……」華慕言雙手插在休閑西褲里,英眉一挑,似乎在等她說完話。
談羽甜抓抓頭髮,神色訕訕,「不好意思,我……。」
男人沒有說話,直接越過玄關,走進她的家。如果不是看見那個沈其宣和老女人一起下樓,他才不會多管閑事上來。
華慕言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別開臉,從兜里掏出一小袋子葯扔向她,「別病死了,莫深讓我給帶給你的。」
丈夫沒管她直接將她扔在地上,而給她送葯來的,竟然是是眼前這個只有利用關係的人。
談羽甜心情有些複雜的看了眼華慕言,隨即拋之腦後,強顏歡笑的招呼著,「隨便坐,我給你倒茶。」
華慕言瞥了她一眼,抬手去碰她的額角。
察覺到他的動作,談羽甜連連後退,卻一時沒注意被沙發絆倒,整個人直直摔進沙發里。
四腳朝天模樣真實滑稽。
華慕言上前兩步俯下身,看著凄凄哀嚎的女人,切了一聲,然後抬手戳戳她的額角。
「嘶——疼疼疼!」談羽甜痛呼。
華慕言被她呲牙咧嘴的模樣逗笑。
「你還笑得出來!」談羽甜憤憤,一手護著自己的額,一邊癟癟嘴,醞釀著淚水,「混蛋,我都這樣了還欺負我。」
「我可沒那個閑工夫欺負你。」華慕言聳肩,竟然直接走到沙發上坐下。
談羽甜連忙往邊上挪了挪,卻感受到男人的再次靠近,額角不禁落下三道黑線:「你不是說不上來的嗎?是不是應該走了?」
「我好像有點不舒服。」
「啥?」談羽甜被他突如其來的話給弄蒙了,循聲望去,去看到華慕言眼底劃過戲謔的笑容,她眉頭一皺,「你不舒服就去醫院啊,來我這算……」
「嗯?」華慕言挑眉。
談羽甜咽咽口水,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秦莫深的助理,而主要負責的任務就是照顧好眼前這個男人的身體。她扒扒頭髮,乾笑道:「那個,你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抓藥。」
「你們這屋子有怪味道,我呼吸不過來。」華慕言一開始原本不打算走進來,可是看到這小女人把自己弄得那樣狼狽,鬼使神差的就進了屋。
屋子裡的氣味雖然不算難聞,但是讓他不舒服是真的。
「……」談羽甜想起秦莫深跟自己說起他時,有提到潔癖這點,於是頗為無奈的起身打開了房間所有的窗戶。
涼風一吹,她突然想起什麼一揚轉身沖那好整以暇的男人低吼,「這裡氣味難聞你就回家啊!」又沒有人強迫你留在這裡!後半句當然不敢說出口,只能在心裡腹誹一下。
也許是因為太過大聲,聲帶帶動腦子突然起了一片混沌,連胸口都開始發疼。天旋地轉的感覺還沒有完全的體會,談羽甜就感受到腰間有一股力道將她帶引另一個地方。
撞上一堵溫暖的牆,額頭傳來隱隱的疼痛。她睜眼,華慕言溫熱的胸膛,鼻尖嗅到的是男人那越來越讓人熟悉且容易接納的氣息。
「我們張牙舞爪的小貓兒生病了。」華慕言嘆口氣,眼底卻劃過揶揄,一把將她橫抱起。
談羽甜低呼一聲,只能抬手死死的摟住男人的脖頸。
華慕言被她不知輕重的摟抱窒紅了臉,恨不得立即就鬆手將人給摔下去,卻依然堅持到了將她抱進卧室放在床上。
「吃藥。」他巡視卧室一周,才看到桌子上放著一杯溫開水。
談羽甜怔怔的看著男人那節骨分明的手指在撥弄藥片,冰涼的指尖送到自己的唇瓣上,她抬頭,眼底騰升茫然。
「吃啊。」華慕言的眼底劃過一絲不耐。
談羽甜似乎被他的冷聲一嚇,連忙開口,卻不小心將男人的手指也給吃了進去。
華慕言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那溫暖的口腔,小巧而濕滑的舌頭……
「臟死了!」
抽了床頭柜上的紙擦擦手,華慕言一臉嫌棄的將談羽甜給推倒。
談羽甜看著自己眼前放大了好幾倍的男人俊顏,胸腔的跳動似乎會震聾自己的耳膜,「你、你要幹嘛……」
「睡覺。」
談羽甜的腳一顫,聽到低呼之後才發現自己在聽到那話之後竟然下意識踹了他一腳……
「不知好歹的女人!」華慕言咬牙切齒的揉揉自己的大腿,看到她耳根酡紅一片,才知道她想歪了,薄唇微揚,「你以為我會和一個幾乎看不出五官的豬頭睡覺?」
「……」知道自己剛剛誤解了他的話,談羽甜的臉色雖然還殷紅一片,卻逞強的應嘴,「那你怎麼和一個豬頭說話啊!」
「我只是命令我飼養的///寵///物睡覺而已,你哪只耳朵聽到我是在和『它』說話?」華慕言眉一挑,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那個綳著櫻唇,一雙黑眸水水亮亮的女人。
「有沒有人說你真的很可惡!」談羽甜說不過他,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華慕言搬了椅子坐在床邊,神色似乎有些惋惜:「當然有,可惜說過這樣的話的人都已經後悔了。」
聽到他這樣說,談羽甜突然想起他是自己不能得罪的大boss,連忙轉過頭對上他的視線打哈哈,賠笑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啊,華少爺如果有事,就先忙去吧~」
「我沒事。」華慕言往後一仰,雙手放在交疊的腿上,眼底光芒一暗,「你早點恢復。」
談羽甜看著那幽深的眸子,心口砰砰跳,說的話也不自覺磕磕巴巴:「謝、謝謝。」
「早點恢復,早點去谷家一趟。憶錦的手術越早做成功率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