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幸福日子過傻了
當年任輕盈……所有人都說她死了,但是並沒有人找到她的屍骨,杜唯真後來也跑得沒了蹤影,這件事便成了一樁懸案。
幾年過去了,萱萱也快要五歲,顧安童甚至於都已經忘記這兩個人,哪怕曾經她似乎在樓門口看見疑似杜雲森的男人。
「想不到你居然躲在這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司振玄恐怕永遠想不到,你找了他曾經有過曖/昧的女人,又住在他家附近。」女人的聲音實在是不再清脆,彷彿摩擦在石塊上的砂紙,聽起來格外難聽刺耳。
是了,看來就是杜唯真和任輕盈沒跑了。
可是顧安童真的沒想到,孟玫也會牽扯進去。
孟玫顯然有點震驚,她緊張而又擔心的問:「阿唯?到底怎麼回事?她是誰?」
「沒關係。」杜唯真漸漸直起了腰,他笑笑的看著任輕盈,「怎麼?那麼多人找不到我,你終於找到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我哥給你留下的那些人馬還是有點用處的。」
孟玫詫異的收緊攬著杜唯真胳膊的手,這種詭異的現狀令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
難不成阿唯居然和司振玄還有什麼恩怨?他當年救了自己難道是因為司振玄?
孟玫胡思亂想著,雙唇緊緊抿著一句話沒說,臉色蒼白,指甲也緊緊的陷進杜唯真的胳膊里去。
「是啊。所以你還有什麼話說?或者,要和你的小情.人說?」任輕盈還不想遷怒到孟玫這個無辜的女人,她的目標實際上只有杜唯真。
這些年她過的也是生不如死,每次看見鏡子里的自己她都恨不能當,杜唯真是造成這一切的人,他說他愛她,卻把她這樣玩弄於鼓掌之間,如果不是杜唯真,她根本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任輕盈握緊拳頭,「所以,你今天跑不掉了!」
任輕盈在探知到杜唯真的現狀后,知道杜唯真這幾年是以毒品維持生命,身體情況是一年不如一年,身邊有個女人不停的想辦法掙錢養他,供他吸血。
這個男人還真是有一套,哪怕成這樣子了居然還有女人心甘情願的跟著他。
任輕盈冷笑了聲,剛要讓人抓住杜唯真,哪裡知道這個那人笑了笑,「輕盈,要麼我對你一直念念不忘呢,這麼多年,你才是最配我的那個人是不是?」
一句話說完,杜唯真赫然間猶如離弦之箭,整個身體似是張弛有度的豹子一般,在所有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直接沖了出去。
任輕盈帶的人也不是善於之輩,幾乎是立刻跟在杜唯真身後追了起來。
孟玫的身子輕輕顫抖著,她伸手倚在旁邊的欄杆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甚至於不明白,明明阿唯的身體已經是檣櫓之末,卻還能像剛才那樣突然間變成另外一個人。
任輕盈的臉是被面紗蒙著的,她冷冷的看著孟玫,忽然間輕笑了聲,「你不相信對吧?以後你不相信的時候多著呢,我告訴你,這才是他的真面目,他就是一個以欺騙別人玩弄別人為自己最大樂趣的男人,你被他欺騙了這麼多年,你真傻。」
說完以後,任輕盈剛要轉身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特別熟悉卻又極其陌生的聲音,「輕盈。」
不管是任輕盈還是孟玫都無法剋制的顫抖了下身體,她們兩個都屬於曾經愛過司振玄可最後還是不得不放棄,卻沒想到會和杜唯真糾纏在一起的女人,此時此刻,最不願意聽見的,實際上也是司振玄的聲音。
司振玄站在二人的身後,只是司振玄暫時顧及不到孟玫,目光始終聚焦在任輕盈瘦弱的背影上,「想不到……你居然活著……」
顧安童沒有作聲,她忽然間感覺到有點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可能是因為這條巷子里,居然讓她、孟玫和任輕盈齊聚在一起,除了她還在司振玄身邊,和他有了一個女兒。
孟玫從當年的蓉城交際花變成了今天這破敗模樣,身上的一件衣服都是多年前的舊衣服。
而任輕盈呢?如果顧安童沒有看錯,任輕盈已經毀容了,如果不是因為那身形還是當年的身形,他們都未必能認出任輕盈來。
除卻不忍,還有難受,甚至於更有倉惶。
這就像是好不容易快要得到幸福了,噩夢卻又再度襲來,她只能看著司振玄朝著任輕盈快步走去,直接扯出任輕盈的胳膊。
任輕盈涼涼的笑了聲,「你還關心我的死活么?司振玄,如果你還對我的死活計較,為什麼杜唯真在你身邊你卻毫無察覺?你以為那場車禍是李茹苓那個傻女人自己去做的?沒有人逼出她心裡的絕望她會去這樣做?過幸福日子,過傻了吧你!」
司振玄其實也有隱隱猜到李茹苓不該是自己決定去做這件事的,而她的背後一定有人教過她怎樣做。
只是司振玄暫時沒有將這件事和杜唯真聯繫到一起,因為杜唯真始終沒有顯山露水。
一天之內,杜唯真和任輕盈居然同時出現,這種巧合簡直讓人不得不感慨,命運的無情一面。
顧安童並沒有上前說任何的話,此時此刻她也不需要說什麼。
她只需要靜靜的等著司振玄處理這一切。
孟玫默默轉身,身體踉蹌的往後走著,剛剛失神的經過顧安童身邊的時候,顧安童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別走,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問問你的。」
孟玫的眼睛里滿是淚水,她從來沒有覺著自己命苦,成敗本就是人生中必經的環節,如果輸了大不了就重新來過,可是她覺著委屈。
阿唯將她救起來的時候,她為了報答他,對他不離不棄,無論他有什麼要求她都想盡辦法的配合。
可是孟玫沒有想到,阿唯的心裡原來也從來沒有她。
她在所有人的眼裡,永遠都是個不入流的角色,誰也不會愛她!
孟玫趔趄著走到顧安童的面前,眼裡的淚水再也忍受不住的往下滾落,她倚在顧安童的肩頭,忍不住委屈的哭出了聲。
好痛,為什麼這時候她會那麼痛。
其實現在想想,那個人除了當初救她一命,她知道他身上有病,很嚴重的病,需要用毒品麻痹自己,除此之外,她真的對他一無所知。
顧安童曾經和孟玫那樣的針鋒相對,這時候她居然覺著心裡頭有點酸楚,她伸手輕輕的拍著孟玫的肩膀,隔過她的肩膀,看向司振玄和任輕盈的方向。
司振玄問任輕盈這些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任輕盈沉默良久,說:「那天大火,我本來以為我快死了,沒想到是杜雲森衝進來把我拖了出去,他的腿本來那兩年已經漸漸有了知覺,卻因為救我,又恢復了原樣。其實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去救我,後來他請人把我送出國。」
任輕盈當時身上的燒傷也很嚴重,嗓子因為那一刀也導致出了很大的問題,迷迷糊糊中間她什麼都不知道,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了國外。
杜雲森做了杜唯真那麼多年的傀儡,可對外他還是名義上的老大,所以杜雲森運用這個漏洞攢下了一批自己的人,這批人是杜雲森留給任輕盈的,任輕盈就在國外養病養了很久。
直到她聽說了,杜雲森死在國內,就死在那出租房裡的事實。
其實任輕盈很清楚,杜雲森根本就不是死在出租房的,他是死在火災現場,只是杜唯真為了嫁禍沈昊松,才把杜雲森給挪到那出租房的。
任輕盈接收了杜雲森的一切,她現在全部的心思,就是為了復仇。
為了自己,和死去的杜雲森。
「你放開我,我還有事情要做。」任輕盈沒有回頭,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顫抖著,「你回去過你的幸福生活吧。你就當任輕盈已經死了。」
司振玄鬆開了手,眉宇緊蹙,「輕盈,我沒有不顧你的死活。」
「還想說什麼?」任輕盈驟然間回頭,微風拂起她臉上的面紗,正好露出下面猙獰的下頜,她一把伸手捂住,狠狠地看著司振玄,「還有意義么?如果你真的想表達愧疚,好啊,放棄顧安童,和我結婚,照顧我一輩子,你辦得到么?」
說完以後,任輕盈凄涼的目光看向了顧安童的方向。
顧安童鎮定的回望,可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任輕盈已經再也不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
司振玄當然不可能答應任輕盈這樣的要求。
並不是說因為幸福所以生活過的閑散了,他和任輕盈杜唯真現在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的世界再不濟也僅僅是一場商業戰爭,不涉及到更複雜也更陰暗的層面。
那陰暗的世界他沒有進去過,也不屑進去,打一萬個比方說他即便現在心軟,答應了任輕盈的要求,可他又怎麼放得下顧安童和萱萱。
感覺到男人的沉默,任輕盈冷哼了聲,甩開司振玄的鉗制,朝前走了幾步喊了聲,「我們走。」
暗處出來了幾個男人,其中一個低聲說:「讓他跑了。」
「沒用的東西。」任輕盈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就慢慢的踱進陰影當中。
任輕盈的離開讓巷子里恢復了原先的冷清,唯有孟玫的啜泣聲依舊在繼續,顧安童輕輕放開她以後才問:「能不能說說杜唯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