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師父
無憂禪寺，大雄寶殿。
「此事便有勞師祖了。」弘一大師對一凈大師說道。
時間百年如煙，曾經的過往已經不復遠去。這句話恰好應證了一凈大師此時的心情。一凈大師點頭應了，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用他褶皺的雙眼細細掃過在場眾人的臉龐。的確，以一凈大師的輩分來算，在座之人無一不是他的後輩晚生，就算了解，聽過他名號的人名門翹楚不是羽化飛升就是已經坐擁一派掌門沒有親臨在座。對於他來說，實在是一中莫名的遺憾。
「一凈大師！是您？「曲沐楓率先緩過神問道。
只見一凈大師緩緩坐下答道：「聽方才曲掌門一聲雷吼，老衲在內殿不禁感嘆萬分，自曲成算到你這輩，瓊天之威，不減當年。
曲沐楓聞言像是小孩受到誇獎是的笑呵呵摸摸頭，徑直坐下了。
此時，左言，左行真人紛紛起身拱手說道：「晚輩太清山左言拜見一凈大師，昔日聞言大師早已涅槃仙去，上敝派掌門左虛師叔曾悲痛不已，但今日弟子得見大師仍處世間。想必左虛師叔得知也自當慰喜。」
左言真人話音剛落，在座剩餘的正道掌門也漸漸緩過神來向一凈大師寒暄起來。這其中屬靈寸山清遙，清逸真人最為活躍。當然，對於靈寸山來說，一凈大師和九曜琉璃有著莫大的關係，再加上一凈大師如今重新現身天陸，這其中韻味他們多少怕是也能猜到一些。
眾人寒暄畢，一凈大師雙手合十說道：「事聞老衲曾假謝世而盡避天陸，實不想如今有重心踏足之日，在此，老衲含謝眾位掌門惦記，老衲一切安好。
「大師，我老曲實在不明白，您當初為什麼要接假死來隱居天陸？莫不成有難言之隱？」眾人抬眼望去則是曲沐楓首先挑開了這層窗戶紙，隨後目光又從曲沐楓出移至一凈大師身上。
「阿彌陀佛，這件事怕是不光曲掌門想問，在座的仙友也無不想知道吧？」一凈大師斷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其實老衲之所以下定決心要隱居天陸的原因方才和弘一師侄已經說的差不多了。」
九曜琉璃！在場眾人心中此時不約而同想到了這四個字。沒錯，一凈大師點點頭說道：「其中緣由眾位想必也知曉一二，九曜琉璃曾是東瀛赫連一族代代相傳之聖物，相傳它可以將真元盡數收進器靈中加以煉化，從而可以省去修仙人士在面臨突破玄門大關時候的苦惱。按常理來說，這樣的神物應是修真人士垂涎三尺的寶物，但是顧及赫連一族所獨有的「控魅術」而無法將他變為現實。
「按照大師所說，這九曜琉璃為何後來又被稱為魔物了呢？甚至還和弘光大師的死有關係？」只見明鏡師太此時發問道。」
「明鏡師太，這一點，便有我替一凈大師說了吧，一旁清遙真人緩緩起身說道：「這件事情我昔日從清崖師兄口中倒是略有所聞，想那九曜琉璃雖然可以大幅度杜絕局外人的垂涎，但是終究無法逃脫內部的內鬼作祟，再加上上一代宗主赫連容若在突破忘情境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九曜琉璃不僅可以吸納真元，還可以吸收修真人士的真元，這一點就更加促使了赫連容若野心的日益膨脹。至於後來便是他用九曜琉璃大肆吸取我天陸修真人士的真元而被掌門師兄，以及一凈大師、左虛真人聯合剿除。事後，經過三方掌門共同商議，由一凈大師將九曜琉璃帶回無憂禪寺，隨後緊接著就是一凈大師涅槃坐化的消息……
「阿彌陀佛」只聽一凈大師輕頌了一聲佛語起身說道：「青遙真人說的沒錯，當初老衲取回九曜琉璃后便親自將它放在『法華寶剎』中清養靈氣，隨後又讓敝派三大長老輪番看守。但是儘管是這樣，它還是在眼下消失，連『法華寶剎』門外看守的弟子也不幸遇害。事後老衲內心對此愧疚不已，故而下定決心借假死之說隱居天陸，其一為天下即將遭受塗炭的生靈超度往生咒。其二便是希望將盜走九曜琉璃之人引出來。沒想到一直以來都均無所獲。直到近來弘光師侄圓寂，老衲才察覺到這一切，終究是來了。
一凈大師輕嘆一口氣，久久沒有在說話。百年的辛酸，百年的心情，百年的愧疚，在場，誰又能理解呢？佛門禪心，渡化的了眾生，卻註定無法解開這枯瘦老僧的心結。
殿內的氣氛，隨著一凈大師那一聲嘆息而沉默，在此期間沒人說話，也沒人再去問一凈大師什麼，彷彿在那個瞬間，所有人都理解一凈大師心裡的愧疚，愧對天陸，愧對這芸芸眾生，愧對間接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導致突然暴斃的弘光大師。那一刻，一凈大師閉上雙眼細想著那些過往，不禁心力交瘁而觸發後背的劍傷，枯老身軀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
弘一大師見狀大驚道：「一凈師叔！」
說時遲，那是快，只見此時弘一率先扶住了一凈大師，其餘各派掌門也是見狀涌了上來，只聽青遙真人率先驚問道：「一凈大師，您這是受傷了？是什麼人傷的您？
只見一凈大師擺了擺左手說道：「老衲慚愧，於眾位仙友擔心，罪過，罪過。」青遙真人剛想說話，卻猛然發現一凈大師後背散發一陣陣黑紅色的氣息，只見氣息逐漸擴散到全身又收了回去，取之而來的是一凈大師一陣悶哼，一旁的左言看罷言道：「大師，您受的傷，莫不是破劍紅蓮所致？
一凈大師剛想說話，之聽一聲大叫，一道紫色身影霍然跪在一凈大師面前，扶著一凈大師言道：「請師父保重身體，您此時需要安心靜養！
一凈大師見厲辰楓跪倒在自己身邊安慰道：「楓兒，大雄寶殿之地，不可造次，快來見過諸位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