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禪帝易君凡
這本『摩柯訣』勞煩小友交到他手裡,並囑咐他需自練,定當事半功倍。」話音剛落,一凈大師已經將一本黃色經書遞到了莫雪瑤手裡並繼續說道:「也許是你功力尚淺,還探查不到他那股內功的存在。但是看他今夜如此捨身施救老衲,由此可見他本人似乎並不知道他體內這股內功是和正道心法背道而馳的。否則他應是不會再無憂禪寺內散發如此強大的魔意。
「那他以後還會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晚輩又能做什麼?莫雪瑤問道。
「老衲認為,此事應當按下,目前不向他提及,以避免干擾他正常的成長,對他有害無益。」
「好,晚輩聽大師的。」
一凈點點頭又言道:「恩,如此甚好,憑他現在的修為,老衲推測,那種力量的催動次數是和他的修為息息相關,修為越高,能力越強,他催動的次數也就越多,反噬力也就越強,不過目前,他也就只能勉強催動兩次,如果過激,他便會因為承受不住而亡,至於他是否肯按照老衲的想法去做,就全靠小友你了。一凈大師微笑著,盤腿坐在了蒲團上不再說話。
「一切終是緣,前生是緣,今生是緣,分天定,不可為也。」
「大師放心,我會時刻叮囑他的。」
一凈大師便聞言繼續說道:「但願一切如老衲所想一樣,去看看他吧,他由弘一師侄帶走療傷已將近兩個時辰,想必現在已經醒了,以後的路還需要你們後輩自己走,老衲便不再多說了,你二人可在寺中休息一晚,明日便同老衲出席明日弘光師侄的大典吧,有些事情,老衲認為是時候應該讓天陸的道友們知道了。
「那晚輩就不多叨擾大師了。」吱嘎,內廂房的門再次由莫雪瑤的一雙玉手合了上。
深夜寂寥,搖曳燭光就在一凈大師眼前徐徐燃燒著。此時的一凈大師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然合上了雙眼,只憑左手轉動的念珠來和這寂靜的深夜做著鬥爭。他心裡在想著什麼?誰又能知道?九曜琉璃,東瀛,弘光。這三點一線的瑣事已然讓他無法在短時間去釋懷。
呼,一絲清風吹動了燭台,一凈大師手中念珠不再轉動,睜開了雙眼輕聲道:「老友大駕光臨,老衲不及迎接,實在是失禮,請進屋。」
「嘿嘿,一凈,暌違多年不見,沒想到你比之前蒼老了許多啊」
只看一凈大師的佛珠輕微顫抖一下,一道身形已經穿過房門斜歪半躺在了一凈大師面前桌子旁,來人是一個邋遢和尚,長鬍子,衣衫不整,面部像是被什麼東西抹了一樣臟,腳下趿拉著一雙早已破舊不堪的鞋子,左腿翹起來抖動著,正在笑呵呵看著一凈大師。
「恩,距離上次一別已一百二十年了,易兄,沒想到堂堂三聖五帝之一的你,現在竟然變得這般模樣。」一凈大師說著,臉上的表情也是不禁笑了。
見一凈大師剛想起身,只聽邋遢和尚猛然一改面容嚴肅道:「慢!你身上為何有破劍紅蓮的氣息?
一凈大師自知瞞不住眼前的邋遢和尚,當下把之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但是獨自隱去了厲辰楓體內那股力量的事情,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說了,結果怕是難以預知的,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和邋遢和尚提及。
一凈大師說完,眼睛看了看邋遢和尚不再言語,而邋遢和尚也是捋了捋自己的鬍鬚,言道:「赫連雪當年羽化,破劍紅蓮應該是跟隨她而去,且不說為何它會出現在一個黑衣人手裡,就單憑紅蓮的劍靈,就不是尋常人能馴化的,莫不是來人的修為高出你我?」
「不,此劍應是紅蓮無疑,我師兄一空當初便是被紅蓮劍氣打傷過,這種力量應該是沒錯的,但是劍靈應該是沒有蘇醒,一直處於沉睡狀態,不然以我現在的修為,怕是命喪此劍下了。」
「來人的內功路數,你可清楚?是否為拜月教的內功心法?」
「未曾探查到,他並未使用拜月教的路數,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屬於瀛洲一派,而且和赫連一族有著關係。」
而且他還身懷『太玄心訣』並能使用我師兄的『太玄明空掌』。
『太玄明空掌』可是當初一空自行領悟的唯一一個天階武學,絕不會傳與外人。
「正是如此,所以我便沒有下殺手。」
「嘿嘿,越來越有意思了。」邋遢和尚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瓶兒酒喝了一口,而後擦了擦嘴言道:「我還有個事兒問你,即便紅蓮現世,以你的修為不應該被它所傷,難道你有什麼顧忌?」
「非也,老衲的修為,經許久之前的那一場大戰已損傷七成,如今的我又怎能抵擋紅蓮之威?」
邋遢和尚的表情突然凝重了,看了看一凈,悄然的閉上了眼。
「怪不得你當初會退隱無憂禪寺,看來那一擊的反噬力你終究沒有承受住。」
「時也,運也,命也!老衲現在也是看開了。」一凈大師緩緩道。
「恩,看開挺好,省得你想那麼多煩心事兒,你安心養傷,我代你親自去一趟瀛洲看看。」
「看來,你依舊沒有放下。」
邋遢和尚似乎想到什麼,驚訝道:「你在說啥?」
「先前在入寺的兩位小友可以順利進入無憂禪寺,怕是身上有你的『紫月陰陽玦』沒錯吧?此陣是當年禪帝易君凡,也就是你親手所設下,『紫月陰陽玦』恰好是唯一進入陣中的鑰匙,你可不要說,這是巧合。」
邋遢和尚聞言臉一紅言道:「嘿嘿,這名字好久沒叫了,我就是在寺外溜達,看到兩個小娃娃投緣的很,便送了,這有什麼的,你這人,想太多沒意思。」
「那你此去瀛洲?.……
一凈大師沒有說完,只見眼前邋遢和尚的身影憑空消失,似是向東方去了,身影不在,但是留下的一句話卻是清晰。
「安心養傷,其餘的我替你做,等我回來,記得給我備一壺上好酒,走了……」
隨著聲音逐漸遠去,一凈大師才緩緩打開廂房的門,彷彿他剛才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什麼。
月色如故,一凈大師抬頭望望天空的月亮不發一言,不發一語,凝聚著許久的傷痛此時悄悄顫動著他枯老的身體。
「易兄,早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