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暈倒,書房軟榻
她隻是一個小小的丫環,哪裏想得明白主子的心思,所以也不敢多想,隻要王爺對王妃好,那就夠了。
屋子裏,安靜極了,連亦寒靜坐在床側,深若寒潭的眸子一直未從納蘭伊雪蒼白的臉上移開,他的心裏,有疼惜,更多的,卻是自責。
其實,以她的聰明,若是她仔細一想,便能想透他為什麽會突然變了,可是她卻染上了風寒,燒得如此厲害。
或許正是如此,讓她沒有了平日裏那般睿智的思考能力,這樣,反而讓連亦寒覺得是件好事。
既然她已經誤會了,那就讓她誤會到底吧,隻有這樣,他才能保護她全身而退,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隻要她能平平安安地活著,讓她恨他,又有何防?
在心底無奈地歎了口氣,連亦寒俯首,薄唇在納蘭伊雪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暈迷中的納蘭伊雪,感覺到了那熟悉的氣息,就縈繞在自己的身旁,一雙眼簾輕眨,她緩緩睜開眸子,然而,空蕩蕩的屋子裏,卻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人。
可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屋子裏還殘留著他的氣息。
現在,連見她一麵都不肯了嗎?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納蘭伊雪強忍住頭部的疼痛,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酸軟無力。她索性放棄了,直直地躺在床上,目光迷離地看著床頂。
他不是說要讓她搬出玄風院嗎,為什麽她暈倒後醒來,還在這裏?
這時,房門打開,納蘭伊雪心頭一顫,目光移了過去,卻沒有看到希望中的那個人,而是看到小柳帶著一個半過半百的老頭走了進來,那老頭背著個藥箱,應該是個大夫了。
“王妃,您醒了,王爺怎麽沒陪你了呢?”冬瓶好奇地在屋子裏張望了一翻,這才將納蘭伊雪扶起,靠在床頭上。
納蘭伊雪望著她,疑惑地問道:“他為什麽要在這裏陪我?”
冬瓶一根筋地說道:“方才王妃一出芙香院就暈倒了,是王爺將您抱回來的,王爺還替你換了手臂上的藥。”
納蘭伊雪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她想不明白,前一刻他還摟著柳希月冷落著她,轉眼間又將她抱回玄風藥,替她處理傷口。
她很想知道,連亦寒究竟是怎麽樣的,可是現在她頭重腳輕,難受到了極點,所以她根本沒有精神去揣測連亦寒的心思。
見納蘭伊雪失了神,冬瓶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王妃,您燒得很厲害,先讓大夫給您瞧瞧吧。”
納蘭伊雪收起思緒,清冷的目光看了那大夫一眼,冷聲道:“我不需要他看。”
“可是王妃……”冬瓶急了,王妃病成這樣,要是不看大夫,會越來越嚴重的。
但是納蘭伊雪決定的事,就不會更改,她一字一句淩厲地對冬瓶說:“去叫連亦寒過來,他若是不來,我就不看大夫!”
冬瓶伺候納蘭伊雪的時間雖說不長,但也摸清了納蘭伊雪的脾氣,知道納蘭伊雪向來說一不二,為了能讓納蘭伊雪病情好轉,冬瓶急忙道:“王妃您別生氣,奴婢這就去請王爺過來。”
說著,冬瓶就轉身跑了出去,留下那個大夫在屋子裏覺得十分尷尬,但他身份卑微,也不敢對厲王妃強行疹治,便隻好退到了一邊的角落裏。
過了片刻,冬瓶回來了,小丫頭滿臉的失望和不知所措。
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沒有將連亦寒請來,納蘭伊雪冷聲問道:“他在哪裏?”
冬瓶撅著嘴,這節骨眼肯定是不能再讓王妃受任何刺激的,可她若是不實話實說,王妃會更生氣。
無奈之下,冬瓶隻好嘟聲道:“王爺……在書房……”
“我去找他。”納蘭伊雪站了起來,徑直往門口走去,冬瓶見狀,急了,便將方才沒說完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王爺和那個春風樓的頭牌憐玉姑娘在書房裏喝酒,王妃,您還是不要去了。”
春風樓的頭牌麽?
嗬……她納蘭伊雪,堂堂納蘭王朝的長公主,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追魂羅刹,會怕她一個小小的春風樓頭牌?
納蘭伊雪冷笑一聲,折回房裏,從書桌上拿起那把連亦寒送給她防身的劍,頭也不回地往書房走去。
冬瓶見她拿了劍,覺得事態有些嚴重,雖然她生性膽小,但還是跟在了納蘭伊雪的身後。
書房外,沐離戴著奪命判的麵具守在那裏,見了納蘭伊雪來,他眉頭一皺,眸光下意識地看了看書房,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走上前向納蘭伊雪行了禮。
納蘭伊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朝書房門口走去,沐離起身,逼不得已地攔住了她:“王妃,王爺正在書房裏休息,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讓開!”冷冷的兩個字,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從納蘭伊雪蒼白的唇裏發出。
沐離十分無奈地看著她,尤其是在看到納蘭伊雪整張臉白得毫無血色時,他有些於心不忍了,最後隻能在心裏默念了一遍,王爺,屬下對不起你了。
然後,沐離恭敬地讓到了一邊,不再阻攔納蘭伊雪。
“砰!”地一聲,納蘭伊雪直接踹開了書房的大門,提著劍邁了進去。
一進書房,納蘭伊雪便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旖旎氣息,她心頭猛顫,毫不猶豫地走向書房的內室,剛到門口,便看到了裏麵的情形。
刹時,納蘭伊雪嬌弱的身體狠狠地顫抖了一下,腳下更是不穩地往後退了幾步。
那張她和連亦寒曾經溫存過的軟榻上,此時,正躺著那個春風樓的頭牌憐玉姑娘,而連亦寒,則躺在憐玉的身側,他們身上蓋著薄薄的蠶絲被,但是地上散落的衣服,卻讓納蘭伊雪清楚地知道,他們剛才在做什麽。
那些衣服裏,有憐玉的,也有連亦寒的。
足以可見,錦被下的他們,未著寸褸。
納蘭伊雪的心,就像被成千上萬隻螞蟻啃咬般,痛得她幾乎痙攣。這一刻,她防佛失去了理智,利落地撥劍出鞘,冰冷的劍刃對準了憐玉的咽喉,沉聲吐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