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解釋,與他無關
嗚嗚嗚……
洶湧呼嘯的狂風,在她的耳邊盤旋著。
冷,刺骨的冷!
納蘭伊雪隻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無盡的寒冷中,全身都冷到了骨子裏。
她緩緩地醒了過來,睜眼的刹那,便見漫天的飛雪從渾濁的蒼穹上紛紛降落,她眨了眨眼,意識也很快恢複。
如此寒冷的冰天雪地,根本就不像是地府閻王殿,也就是說,她沒有死?
她急忙從雪地上翻身而起,還沒坐穩,她的手就碰到了躺在旁邊的連亦寒。
納蘭伊雪大驚,轉頭看去,隻見他身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夏予洛,夏予洛……”一時情急,她直接喊出了夏予洛的名字,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可是他卻毫無反應。
納蘭伊雪有些慌了,她將他從雪地裏抱起,隻見他躺過的那一片雪上,映著一灘觸目驚心的黑血!
劍上有毒!
想到這個,納蘭伊雪趕緊看向他的後背,箭還插在那裏,隻不過傷口四周一片烏黑!
納蘭伊雪又急又怕,她趕緊用手探向連亦寒的脈搏,還好,他沒事,脈搏還在!
納蘭伊雪這才放心,又趕緊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記得連亦寒也吃過風淩笑的護元丹,所以這個毒藥應該不會讓他致命。
可是這冰天雪地的,若是不盡快將箭從他的傷口裏撥出,萬一感染,他一樣性命難保。
納蘭伊雪急忙看了看四周,這懸崖下並沒有什麽可以暫時避身的地方,一眼望去,全是零星雜亂的枯樹,還有被積雪覆蓋的山石。
但她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她死了沒關係,連亦寒一定不能有事。
她好不容易才將他找回來,他怎麽可以有事呢!
所以納蘭伊雪使出全身的力氣將連亦寒抗起,一步一步地踩在積雪裏,慢慢往前進走去。
厚厚的積雪上,很快映出了一排排腳印。
在這冰天雪地的崖穀下,納蘭伊雪蒼白的臉上慢慢滲出了細微的汗珠,連亦寒整個人幾乎都趴在了她的身上,她不僅要用肩膀支撐著他的重量,還要咬緊牙帶著他繼續往前。
大雪紛飛,到處都是一派銀妝素裹的景象。
納蘭伊雪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期間摔倒過多少次,她隻知道,等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避身的山洞時,她終於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將連亦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滿是碎石的山洞中,納蘭伊雪喘著粗氣左右看了看,確定這山洞裏沒有危險後,這才放心地走出去砍了些枯樹枝回來生火。
隨著火堆越燒越旺,山洞裏也越來越暖和,納蘭伊雪卻顧不得休息片刻,而是迫不急待地替連亦寒處理後背上的傷口。
她身上沒有任何傷藥可以用,所以當納蘭伊雪好不容易將那支箭從連亦寒的背上取出後,便直接用嘴將他傷口裏的餘毒吸了出來。
等處理完這一切,納蘭伊雪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她將連亦寒抱在懷裏,背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卻不敢閉上眼睛休息,因為這個山洞裏雖然暫時安全,可她卻不敢保證離千川的那些死士會不會追下來。
所以不管再累,她都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夜色漸暗,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山洞裏的火堆成了這崖穀下唯一的光亮,納蘭伊雪不時往火堆時加些樹枝,免得火堆熄滅了。
當納蘭伊雪再一次住火堆裏扔了些樹枝時,突然,躺在她懷裏的連亦寒動了動,納蘭伊雪頓時欣喜不已,她激動地望著他,可他動了一下後卻又沒了動靜,眼皮也沒眨一下。
難不成剛才是自己的錯覺嗎?
納蘭伊雪的欣喜頓時轉為擔心,她趕緊將連亦寒臉上戴的鬼王麵具取下,看著他那張蒼白的俊臉,有些不安地輕喚著他的名字:“夏予洛……夏予洛……”
這時,昏迷中的連亦寒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充斥著紅血絲的眸子有些迷離地望著納蘭伊雪。
見他總算醒來,納蘭伊雪懸著的心也落回了肚子裏,她絕世的容顏上浮出一抹淺笑,眼裏全是欣喜地對他說:“你總算醒了……”
連亦寒虛浮的目光漸漸凝聚,他幽深的眸中映著納蘭伊雪的笑容,那抹笑就像是外麵紛飛的雪花一樣純淨美好。
他就這樣麵無表情地望著納蘭伊雪,什麽話也不說,這讓納蘭伊雪有些忐忑,急忙開口對他問道:“你怎麽了?”
連亦寒沒有回答她,而是突然起身,還猛地一下將她推開,納蘭伊雪毫無防備,後背直接撞在了石壁上,頓時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氣。
她疑惑不解地看向連亦寒,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做,卻見他徑直向洞外走去。
納蘭伊雪顧不得後背上的疼痛,快步追上前攔住了他,急聲道:“外麵已經黑了,還下著大雪,你要去哪裏?”
連亦寒冷若寒潭的眸子凜冽地看著她,冷哼一聲,道:“本王去哪裏,還用不著柳夫人來關心!”
柳夫人三個字,像一把刺刀,深深地紮進了納蘭伊雪的心裏。
看來,他果然是在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納蘭伊雪咬緊雙唇,有些顫抖地問他:“月銘殤沒有向你解釋嗎?”
“本王不需要任何解釋。”連亦寒冰冷無情地說完,便徑直越過她往外走去,納蘭伊雪跑上前拽住他的胳膊,情緒有些激動地說:“我和他成親,完全是逼不得已,而且我與他並沒有夫妻之實。”
連亦寒佇足,眸光深不見底地凝視著她,那樣冰冷陌生的目光,讓納蘭伊雪感覺到了比這冰天雪地更加刺骨的寒冷。
“你的事,與本王無關,本王也不想知道。”他冷聲說道,伸手將納蘭伊雪推開,想要離去,可他這一推,納蘭伊雪再次毫無防備地往後跌去,然後直接摔倒在了雪地裏。
連亦寒卻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看到他頎長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納蘭伊雪再次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他不願意聽她的解釋,所以不管她說什麽,都於事無補,而且在他的心中,已經認定了她是柳夫人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