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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無題

  沈宸看了看趙鐵,又轉向曹小寶,哼了一聲,說道:「四個小隊不好嘛,五個不好嘛?」


  「好,隊越多越好,讓敵人分不清真假。」曹小寶咽了口唾沫,訕笑著說道:「咱們不是人少嘛,分得太多,一隊就沒幾個人了。」


  沈宸輕輕點了點頭,微微露出點笑模樣,可馬上又瞪了瞪眼睛,「我看你裝皇協軍最合適,你就是皇協軍隊的了。」


  曹小寶撓了撓頭,知道沈宸是開玩笑,也不和沈宸爭辯,乾笑著胡混過去。


  趙鐵仔細思索著,覺得沈宸說得好象是在胡鬧,但仔細一想,又不全是。


  化裝混充,以前就干過,現在不過是增加了些。鬼子、皇協軍、便衣偵緝隊,假扮起來,並不是很困難。除了鬼子有點麻煩外,其他不都是中國人?

  而不管是化裝成哪一個,在理論上都比游擊隊更方便在敵占區行動。即便是被敵人識破,也需要個過程不是。


  當然,這也需要仔細研究,並根據情報來制定計劃。不能冒蒙,換上衣服就去騙。


  ……………


  再次遭到打擊,令松本十分鬱悶。


  出兵征剿的請求還沒有得到批准,是增兵祖旺,還是打擊這股潛入進來的武裝,上面還舉棋不定。


  但松本還是很盡職盡責地趕到現場,仔細勘察分析,希望得到更多更詳細的情報。


  而何家宅子被襲擊劫掠,也成為了松本搜集情報的一個來源。畢竟這是近距離接觸,或許能得到些敵人的相貌特點什麼的。


  何敬唐腿上包著厚厚的繃帶,臉色蒼白,三刀沒要了他的命,血卻流了不少。一向養尊處優的何櫃頭,又哪裡受過這罪?


  「女的,肯定是個女的。」何敬唐咬牙切齒,怨恨之中卻還有幾分恐懼,聲音也有氣無力,「雖然蒙著臉,還,還故意裝出粗嗓子,可我還是能看出來。」


  松本一抬眼瞼,很感興趣地問道:「何桑,你確定?」


  何敬唐用力點了點頭,說道:「確定,肯定沒錯。這個娘們身量不矮,很,很健壯的樣子。還不是那種膀大腰圓,而是,而是很勻稱。」


  何敬唐的老婆在旁插話道:「太君,我男人說得沒錯。那個娘們兒雖然穿著大衣,可胸前鼓鼓的,走路的姿勢也與別人不一樣,這瞞不過人的。」


  「這個娘們兒下手真狠。」何敬唐挪動了一下,疼得呲牙咧嘴,肥臉上又冒出了汗,「太君,一定要抓住她,把她千刀萬剮。」


  松本輕輕點了點頭,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何桑,你的好好養傷。要是再想起什麼,就派人來向我報告。」


  「是,是。太君放心,有什麼情報,我馬上就報告。」何敬唐連聲答應。


  松本又笑了一下,轉身走出了屋子。


  刁得貴就跟在松本旁邊,主子在,這小子知道不亂插嘴。走出來后,他才試探著對松本說道:「太君,敵人中有個女的,這不算稀奇吧?說不定是醫護,人手不夠才參與行動的。」


  松本想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說道:「不可能是什麼醫護人員,你沒聽到那個女的在行動中是領頭兒的嗎?我倒是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刁得貴仔細一想,連忙點頭道:「確實如此,是卑職想得不細。這個女人不僅是領頭兒的,還心狠手辣。而且,好象還認識何敬唐似的。」


  松本眯起眼睛,緩緩說道:「是的,她認識何敬唐,根本不用別人指點,也不用逼問。按照何敬唐的描述,個頭兒不矮,健壯勻稱的女人,他怎麼會不知道名姓?」


  象是驀然一醒,松本轉身又進了屋。


  何敬唐在日本人面前還多少有點裝,松本一走,他就又呲牙又咧嘴,不時地呻吟呼痛。


  松本突然又返回,弄得何敬唐有些莫名其妙,又趕緊咬緊牙關,在床上勉強挺直身子。


  擺了擺手,松本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何桑,你好好想想,那個女人是否在以前見過?」


  何敬唐摸著下巴上的鬍子,好象在認真地想。


  其實,插了他三刀,他豈能不攪盡腦汁,想是哪個女人這麼狠。可他到底是想不起來,現在不過是裝樣子給松本看。


  這倒也不怪何敬唐眼拙,記性差,而是大梅的變化太大了。


  原來瘦瘦的丫頭,幾個月便象吹氣似的高高大大,何敬唐或許老早前見過大梅,可時隔這麼久,他又上哪知道昔日的窮家丫頭已經脫胎換骨。


  想了半晌,何敬唐搖了搖頭,臉上現出慚愧的神情,說道:「太君,我是實在想不出來這女人的身份來路。」


  「可她應該是認識你的。」松本不死心地追問道:「你不覺得是這樣嗎?」


  何敬唐用力點了下頭,說道:「是的,她直接就奔我來了,不用別人指點。對此,我也想不通。」


  松本盯著何敬唐的臉,好半晌才移開視線,說道:「好好想,或許是時間長,忘記了。想到什麼,就來報告。」


  再次走出屋子,松本沉著臉,心中很感失望。但他還沒放棄這一線索,還期待著何敬唐能想起什麼。


  看著松本走出去,何敬唐長出了一口氣,接過老婆遞過來的毛巾,擦著頭上的汗。


  「當家的,你想不起來和誰結了仇?」他老婆也很疑惑,旁敲側擊地問道:「那麼狠的女人,應該能記起來吧?」


  何敬唐瞪了他老婆一眼,不悅地斥道:「廢話,我要能想起來,還不告訴日本人,讓他們替我報仇?」


  低頭又想了一會兒,何敬唐嘆著氣搖頭,「興許是她在人堆里見過我,我卻沒注意到她。」


  「那工錢呢,還得聽這個狠毒女人的?」肥豬似的老婆心疼地說道:「咱家已經損失了那麼多大洋,還有俺的兩個金鎦子。」


  何敬唐擺了擺手,沉聲說道:「外面可是鬧騰得不輕,沒看連日本人都暈頭轉向,到處打聽消息。所以,先把工錢漲一漲,避過這個風頭。」


  「只是避風頭?不會長久吧?」


  何敬唐嘿嘿陰笑了兩聲,說道:「只要日本人能把那幫傢伙消滅,地面兒消停了,咱再把工錢降下去,怎麼花出去的,再怎麼撈回來。」


  「這是好辦法,還是當家的想得長遠。」老婆笑得臉上的肥肉直動,還露出嘴裡的一顆金牙。


  ……………


  不管敵人怎麼搜集情報,怎麼計劃行動,小分隊經過兩天的休整,也是兩天的研究和打探,終於又要出動了。


  鬼子、皇協軍、便衣偵緝隊,小分隊真的演個全套,組成了三個小隊,並進行了一番演練。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雖然隊員們沒有一個是演員出身,但也都見過鬼子、皇協軍的樣子,多少知道一些他們的作派。


  鬼子最橫最凶,無論是對老百姓,還是對皇協軍、偵緝隊,都是眼睛長在腦門上。


  便衣偵緝隊是鬼子的乾兒子,最近正受寵,對鬼子點頭哈腰,對皇協軍卻看不上眼。


  皇協軍最慘,除了欺負老百姓,見了鬼子和偵緝隊都得裝孫子,陪笑臉。


  這樣的層次一分出來,各個小隊由比較善表演、心眼活的小隊長率領,倒也裝得挺象。


  沈宸搶了趙鐵的活兒,非要當鬼子。


  趙鐵也覺得自己這麼高大,要是裝鬼子恐怕太顯眼,可對沈宸也不放心。一個丫頭,能裝得象嘛?

  等沈宸拉著楊葉在洞里搗鼓了半天,出來一亮相,可是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頭髮剪了?」趙鐵是明知故問,但心中的驚訝卻不是假的。


  在當時的女人中,剪齊耳短髮的就已經是很解放啦;可要和沈宸現在剪的男人頭相比,就差得遠了。


  可按照傳統習慣,女人對自己的頭髮都是很珍惜,很愛護的。沒有象沈宸這樣的,剪得利索,笑得也是沒心沒肺。


  沈宸不僅剪成了超短髮,還用碎頭髮做了小鬍子,粘在鼻下,戴著鬼子軍帽,還是那件黃呢子半大衣,這麼一瞅,還真有個鬼子樣兒。


  「八嘎牙魯!」沈宸沖著趙鐵一瞪眼,隨即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趙鐵哭笑不得,撿起身邊的指揮刀,用力拋了過去。這就算認可了,把鬼子讓給了沈宸。


  「隊長。」曹小寶在旁嘿嘿笑著,討好道:「要是鬼子長你這麼好看,那還能叫鬼子嘛?你看俺是不是挺丑的。」


  沈宸撇了撇嘴,翻著眼睛一擺手,「喲西,你的也鬼子的幹活。」


  曹小寶痛快地答應一聲,起身去找合適的衣服去了。


  趙鐵示意沈宸坐下,猶豫了一下,問道:「頭髮剪了,不心疼?」


  「心疼啥?」沈宸一點也沒有在乎的樣子,說道:「早就想鉸成小平頭了,利利索索的,還好洗。」


  趙鐵撓了撓頭,理由沒錯,可你一個閨女家,咋就心那麼大呢?


  「你裝成便衣偵緝隊吧!」沈宸看了看趙鐵,提著建議,說道:「除了碰見鬼子,倒不必對皇協軍陪笑臉。」


  趙鐵沒吭聲,只是輕輕點了下頭。好半晌才說道:「你還是白凈了些,眉眼也不凶。」


  「我是鬼子嘛,誰敢盯著老看。」沈宸淡淡一笑,說道:「當然,我還會稍微化下妝,應該不會被看破。」


  對於沈宸的膽大包天,趙鐵早有領教;而行動時的謹慎小心,趙鐵也相當佩服。就是這樣的矛盾,仔細想想,還真是奇怪。


  「那咱們就晚上出發,爭取明天天亮前潛入。」趙鐵說道:「就走你說過的那條路。」


  沈宸點了點頭,說道:「正好能路過柳村,離得很近,你不去家看看?」


  趙鐵猶豫了一下,用力搖頭,「還是不去看的好。我的身份不暴露,他們更安全。」


  他們指的自然是趙鐵的父母,已經為趙鐵立了假牌位,不過是掩人耳目,可心裡不知怎麼想兒子呢!


  「幹嘛不把家也搬去根據地?」沈宸有些不解地問道:「象我這樣,多好。」


  趙鐵笑了笑,說道:「很多同志的親人和朋友都在敵占區,難道他們就放棄了戰鬥,難道他們就非要把親人朋友都遷到根據地?」


  沈宸撇了下嘴,說道:「有條件的話,遷來也不錯啊!」


  趙鐵半晌無言,過了一會兒,才幽幽地說道:「等等看吧,要老人們背井離鄉,總要他們同意不是。」


  「不知道娟子怎麼樣了?」沈宸轉著手指上的金鎦子,笑道:「要是能見著面兒,我給她一個,給大娘一個。讓她們拿著去換好吃的。」


  趙鐵笑道:「你呀,光想著好吃的。那金鎦子能是露眼的東西嗎,給她們呀,沒準就招禍惹麻煩呢!」


  沈宸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對,這個東西還是我戴著比較保險。嗯,也不能戴在手上——」


  說著,沈宸從脖子上往外一抻,一根象項鏈似的紅繩線從胸衣里拉出來,上面系著一顆子彈。


  「你拴顆子彈有啥用?」趙鐵不解地問道。


  沈宸解開繩線,把金鎦子拴進去,邊系邊解釋道:「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呀,連這個都不懂,你什麼覺悟啊?」


  趙鐵一下睜大了眼睛,望著沈宸半晌沒有說話,心裡卻翻騰不止。


  沈宸還在微低著頭,系著金鎦子,只留給趙鐵一個側臉。


  白凈的臉蛋兒,還能看見淡淡的茸毛,微抿著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長長的睫毛慢慢地忽扇著。


  趙鐵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就是這樣一個正值青春,看起來還未長成的姑娘家,已經扛上槍與敵人在血火中廝殺拚命。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一句短短的話,從沈宸嘴裡說出來也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意味,可裡面卻包含著寧死不屈、視死如歸的絕決。


  沈宸拴好的金鎦子,拉開領口,又塞進了內衣里。


  趙鐵看到一抹白皙,趕忙轉過頭,不知為何,心中猛跳起來。


  沈宸沒有覺察,他的注意力正被化完裝的曹小寶吸引。


  曹小寶裝成了鬼子,可還在作怪,腿扭成誇張的羅圈形,走起路來象螃蟹般橫著晃,引得隊員們發出陣陣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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