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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持續

  聽說游擊隊拉過來了,趙元坤等人更來勁兒了。心裡有了底,便要把這罷工持續下去,讓何敬唐把榨去的血汗錢多吐出來一些。


  所以,通往礦井的大小道路都安排了礦工,防止有人下井破壞了罷工。趙元坤等人又東走西串,說服動員,糧多的接濟沒糧的,有親戚朋友的便去暫借支撐。


  到了中午,何家派人來叫礦工上工,喊叫著:「下窯嘍,一班給兩班錢。」


  有礦工動心的,但見別人都不動,也不好意思出去。狗腿子們喊了半天,見沒人去,只好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何家的狗腿子們又來叫人,這時的工錢已經漲到了一班頂三班。


  昨天晚上,趙元坤便暗中串聯,告訴礦工們頂住勁兒,別被何敬唐的誘惑所蒙蔽,使罷工半途而廢。


  所以,即便漲了工錢,也沒人去。當然,也有貪便宜想去的,可看看別人,也不敢幹這得罪大傢伙的事情。


  到了中午,突然有礦工來找趙元坤,說是礦井的汽絞車走溝了。


  趙元坤和老窯頭兒趕忙出來,離礦井近了些,確實聽到「噗噗噗」緊一陣慢一陣的亂響。


  絞車一走溝,就說明有人下井挖煤了。如果是這樣,罷工便是失敗了,何敬唐就不會再理會。


  這個時候,莊上亂了起來。礦工們心裡焦慮,紛紛來找趙元坤等人。


  趙元坤等人趕忙安慰大家,並詢問了在道路上監視的礦工,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人去礦井。


  「大家不要慌。」老窯頭兒依靠著自己的年歲大、見識廣、威望高,抬手示意眾人不要吵嚷,緩緩說道:「要我老漢看,這可能是何家耍的花招兒,就是讓你們心裡著急,不弄明白便去急著下窯。」


  趙元坤想了想,也壓下心中的焦慮,對大家說道:「大家別急,咱們先打探清楚,看看是哪裡來的下窯的?別聽個絞車空響,就沒了主意,讓何家給哄騙了。」


  眾人將信將疑,但還是紛紛散去。


  趙元坤等人商量了一下,覺得礦上把守肯定嚴,想打探清楚不是那麼容易。


  「這樣,讓小毛去。」老窯頭兒提出建議,說道:「他人小膽大,就是從外面打探不明白,裝作下窯混個班,晚上咱們也就知道究竟了。」


  趙元坤覺得這是個辦法,便馬上派人去叫小毛,叮囑了一番,讓小毛去打探消息。


  小毛轉到礦井附近,見礦門口站了雙崗,礦警們端著上了刺刀的大槍,一副凶霸霸的樣子。他壯了幾次膽,也沒敢過去。


  正在這時,矸子堆上有人喊道:「小子,下窯不?一班給三班錢。」


  小毛抬頭一看,是個姓陳的小把頭,平時好喝酒,一天迷迷糊糊的熊樣兒。


  「咋這麼大方,要人到莊上叫好了。」小毛帶著嘲諷的冷笑。


  陳把頭眨了眨眼睛,雖然喝了酒,但還是聽出小毛的話里有刺,便開口罵道:「你他媽*的不願干就滾蛋。」


  小毛看陳把頭轉身走了,忽然想出了個主意,招呼道:「陳監工,你停一下。」


  陳把頭停住腳,轉過頭來,睜著有些迷怔的眼睛看著小毛。


  小毛跑上去,裝出笑臉問道:「家裡都揭不開鍋了,真的一班頂三班嘛?」


  「當然是真的。」陳把頭翻了翻眼睛,說道:「這了這村可沒這店,你小子可別錯過這好事。」


  小毛點了點頭,問道:「那你要多少人下窯?」


  陳把頭眼睛一亮,說道:「越多越好啊!」


  小毛伸手指了指礦井,說道:「這不是有人下了,絞車開得一個勁兒的響。」


  陳把頭緩緩眨了下眼睛,四下看了看,低聲對小毛說道:「是打空罐,嚇唬窮小子的。你要下快下,要是叫來的人多,給你一個班頂四個。」


  小毛心裡有了底,臉上裝出認真的樣子,說道:「那咱們就說定了,我這就給你叫人去。」說完,他轉身回庄。


  得到小毛的報告,趙元坤等人鬆了一口氣,趕忙去四下通知,讓礦工們穩住,不要上何敬唐的當。


  再說趙鐵和二虎子,在鏊子頂附近偵察了一番,心裡有了底,便急急地趕回去。


  等兩人回到臨時駐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天多的時間。


  而沈宸已經帶人把煤都運到了山崖底下,派了個隊員回去通知老周,並指示藏煤地點。


  回到駐地后,沈宸一邊布置人手擴大駐地,一邊帶著隊員們訓練。


  一般性的訓練,沈宸是不太願意插手的。況且,已經有了幾個隊員能夠勉強當教官,教導新人基本的動作和常識。


  現在,沈宸正在教隊員們簡單的作戰手勢。


  作戰手勢是指在戰火硝煙或者秘密偷襲的戰鬥中,代替語言的一種用手勢表達的簡單語言。但區別於手語,作戰手勢能表達的含義只有在戰場上才能用到。


  作戰手勢雖然很多,但沈宸摒棄了大部分的作戰手勢,只選出最實際和常用的七八種。


  比如掩護我,推進,發現敵人,向我靠攏,停止前進,散開,收到指令等。


  趙鐵和二虎子趕回來的時候,正看到沈宸帶著隊員們在練習。


  兩個小隊長領著自己的隊員,呈戰鬥隊形前進,沈宸則背著手,在旁邊監督指正。


  一會兒,小隊長握起拳頭舉到頭部位置並蹲下,後面的隊員便停止前進,呈戒備狀態;一會兒,小隊長又伸開手臂,手指間緊閉,然後向自己身軀的方向擺動,隊員們便趕緊靠攏過來……


  「老張,動作慢了。」


  「小李,隊長發現情況了,你還往前走?」


  「推進,推進啦!」


  趙鐵在不遠處看了一會兒,也明白了在訓練什麼。


  雖然在戰鬥中,他也會不自覺地使用手勢,但卻不是這麼規範。熟人看得懂,別人就不一定明白。


  這丫頭,腦袋瓜兒凈琢磨什麼呢,幾天就弄出個花樣兒來。


  趙鐵笑著搖了搖頭,也不打擾,伸臂、握拳、觀察,他開始模仿,開始學習。


  不僅是學手勢,還有各自應對的戰術行動,動作也要沈宸教導糾正。好在有人學得很快,掌握得也好。有人代勞,沈宸覺得以後又可以輕鬆了。


  看著差不多了,沈宸讓小隊長帶著隊員們繼續練習,他轉身走向了早就看見的趙鐵。


  「趙隊,偵察回來了。」離得不遠,沈宸伸手打著招呼。


  趙鐵笑著招手,等沈宸走到近前,開口說道:「礦井那邊正在罷工,礦工們被壓榨得受不了,只能團結起來跟何敬唐鬥爭。」


  停頓了一下,趙鐵又說道:「你叔叔一家都還好,我沒多打聽,只是隨便問了一下。他們很想你,老窯頭兒看見你叔叔和弟弟去柳庄,應該是去打聽你的消息。」


  沈宸笑了笑,說道:「那我就回去一趟,讓他們準備好。我看,先讓他們在這裡住著也行。然後,我抽時間護送他們去王家窪。」


  趙鐵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看,你就不要親自護送了。派人送過去,由老周他們好好安置,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


  沈宸挑了挑眉毛,問道:「怎麼,有戰鬥任務啊?」


  趙鐵點了點頭,說道:「咱們的營地是建起來了,但物資不足,要想長期堅持,就必須從敵人手裡搶。而且,礦工罷工要想持續,也需要糧食支援。」


  沈宸沒吭聲,心裡是同意的,便問道:「有目標嘛?」


  「鏊子頂的炮樓。」趙鐵說道:「只有七八個稽查隊的軟蛋,平時設卡敲榨,搶東西還調戲婦女,民憤極大。而且,咱們還有機會智取……」


  沈宸聽完講述,點著頭,說道:「這樣就好辦了。如果能一槍不發地解決掉敵人,咱們派幾個人換上衣服呆在據點裡,興許還會有更大的收穫呢!」


  趙鐵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倒是想得長遠,我就光想著解決敵人,繳獲物資,沒有想過留人大模大樣地守著據點。」


  沈宸聳了聳肩膀,說道:「那咱們什麼時候出發,明天,還是今晚?」


  「知道你急著回去。」趙鐵沉吟了一下,說道:「可礦上正罷工,敵人說不定盤查探訪得緊,你還是隨大隊行動,不要獨自回家吧!」


  沈宸想了想,說道:「好吧,我不回去。對了,你剛才說我叔和我弟會出去賣豆腐。如果方便的話,告訴我叔一聲,約個時間在外面見見也行。」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總要準備一下,收拾齊整了,才能說走就走吧?」


  趙鐵覺得這樣可以,便點頭答應,又商量了一下打鏊子頂的計劃,眼見天黑下來,便收隊回營。


  ……………


  游擊隊休息一晚便要出發行動,而礦井的夜裡卻並不平靜。


  趙元坤突然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有人今晚要下窯,不禁既惱火失望,又擔心焦慮。


  不管是真是假,趙元坤帶上兩個工人便去礦井外的路上堵截,不能讓罷工被就此破壞。


  等了半天,趙元坤便看見洪把頭帶著三十幾個人直奔礦井而來。


  等這些人走到近前,趙元坤猛地從樹叢里跳出出來,站在路當中,對著那群人說道:「罷工是為了大家好,為啥你們要挖窮兄弟的牆根?」


  這三十幾個人中有的是賭棍,貪圖幾個錢財;有的是老實怕事的工人,被洪把頭連嚇帶騙才來的。


  被趙元坤這麼理直氣壯地一問,多數人都低下了頭,有的人已經不好意思地要邁步回去。幾個賭棍知道罷工的人很多,也都不吭聲。


  洪把頭上前一推趙元坤,罵道:「你是什麼東西?這可是何掌柜的指使,你敢攔阻,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趙元坤冷笑一聲,說道:「既是何掌柜的指使,那就讓他們去下窯好啦。」


  說著,趙元坤和兩個礦工讓開路,冷眼看著這些要下窯的人。


  被趙元坤這麼一阻,再被這麼不屑、鄙夷、怨怒的目光瞅著,那些被威脅哄騙來的礦工自知理虧,轉身就走。


  幾個賭棍還沒動地方,都看著洪把頭,希望他能給撐腰壯膽。


  「原來領頭罷工的是你。」洪把頭惡狠狠地望著趙元坤,伸手掏槍,「走,跟我去何家,在何掌柜面前說道說道去。」


  兩個礦工忙把趙元坤擋在身後,並催促他快走。趙元坤轉身跳進樹叢,趁著天黑,很快就沒了蹤影。


  洪把頭惱羞成怒,大聲喊著,上前抓這兩個礦工。有幾個賭棍上前幫忙,扭住了這兩個礦工。


  趙元坤鑽進樹林,繞過莊子,一氣跑回了紅石崗。


  時間不大,有人跑來通知,說是兩個礦工被抓到何家去了。


  趙元坤想了一會兒,和老窯頭兒等人商議,便分頭去通知。


  到了掌燈時分,何家宅門前一下子圍上了幾百名礦工。有的拿著鎬把,有的拿著斧子,高聲喊著:「放人,放人。」


  何家的幾個狗腿子一見這陣勢,都有些驚慌,趕忙報告何敬唐。


  何敬唐爬著梯子扒著圍牆一看,宅子外面黑壓壓都是人,也覺得事態緊急,趕忙派人去礦上叫礦警前來鎮壓。


  可狗腿子在門口露了露頭,眼見礦工堵得嚴實,又縮了回去,苦著臉向何敬唐報告:「掌柜的,實在出不去呀!」


  「廢物!」何敬唐氣得跺腳,又叫人從後門走,可同樣灰溜溜地被堵了回來。


  洪把頭雖然兇橫,可也狡滑,見外面氣勢洶洶的樣子,縱是身上有槍,也不敢出去。


  他眼珠轉著,尋思了半晌,湊到何敬唐跟前說道:「櫃頭,光棍不吃眼前虧。那兩個礦工又不是什麼頭兒,留下也沒大用。咱們已經知道是趙元坤領的頭兒,先把這幫窮鬼打發了,再收拾姓趙的不遲。」


  何敬唐想了想,覺得也是這麼回事。為了兩個無關緊要的窮礦工,要是讓外面的人打進來,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他壯著膽子出了大門,對礦工們說道:「工友們,這是手下抓錯了人。大傢伙不要動氣,我馬上放人。」


  過了一會兒,兩名礦工被放了出來,圍著何家宅院的幾百人才慢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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