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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無題

  不管香取小忍是情不自禁,還是另有深圖,親昵舉動等於是放鬆了戒備,也必然引起了心理的變化。


  原來在潛意識裡被沈宸突破的缺口,正在不知不覺的擴大,而香取小忍卻還蒙然不知。


  越是熟人,就越容易被催眠。因為心理戒備和抗拒沒那麼嚴重,更容易被暗示和引導。


  而開始的暗示可能是細微的,讓人覺察不到。一旦接受了,催眠者便能不斷加深,使其逐漸變成一種指令。


  指令的下達和爆發則掌握在催眠者手中,可能是特定的環境,也可能是特定的手勢、語言,甚至是文字。


  雖然說沈宸的手段不太光明正大,但相對於殘忍得象野獸的鬼子,還是差得太遠。


  要說有沒有愧疚感,沈宸直到接*吻之後才有了那麼一點。因為,他發現香取小忍好象沒什麼經驗。


  但這種愧疚也是很快就被壓下,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何況,這其中還涉及到很多無辜者的生命。


  嗯,可能是佔了便宜,但香取小忍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呢?沈宸覺得在親吻時,她也很享受的樣子。


  兩人的親昵到了這個程度,也就僅此而已。沈宸並沒有過分的索求,儘管成功的概率比較高。


  他已經達到了目的,一是使香取小忍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等著一起離上海;其次則是成功地在香取小忍的潛意識裡種下了指令,在關鍵時候能夠控制。


  看電影,進飯店,喝咖啡,最後又去俱樂部跳了舞。這一天,沈宸和香取小忍玩得很暢快。


  如果拋開戰爭,甩開敵對的立場,香取小忍甚至有些希望就這樣長久下去。


  沈宸也有點這樣的感覺,但他強大的自制力,使這種幻想只是稍瞬即逝。


  把香取小忍送回住處,吻別分手,兩人真的象熱戀中的情人一般。


  可等沈宸開車離開,他的臉色又變得鄭重而嚴肅。現在,他有了把握,可以通知學生們撤離了。


  坐船至香港的學生已經安排妥當,沈宸拿出足夠的路費,讓校長安排學生分批離開就行了,他便不用再管。


  而走陸路的學生們才是最需要他操心的,眼見香取小忍這個釘子已經基本在掌握之中,撤離計劃便可以實施了。


  要說憧憬著的未來的美好生活,對沈宸來說,就象是夢一樣。


  雖然是夢,但他潛意識裡似乎並不願讓夢境隨之消逝。


  只是,夢終究會醒來,有如皎潔的月亮,你雖然喜歡它的凄美,卻不得不在每天的早晨與之告別。


  是的,在他清醒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乾乾淨淨,毫無痕迹,似乎他腦海中殘存的記憶只是一場夢而已。


  世上本就沒有真正幸運的事,也絕沒有真正的不幸。幸與不幸之間的距離,本就很微妙。


  所以,你若遇見一件不幸的事,千萬不要埋怨,更不要氣餒。就算你被擊倒也無妨,因為你只要還活著,就一定還有站起來的時候。


  這個道理對於沈宸來說,很合適。


  不可思議的經歷之後,生死已經不算什麼,而那種尋求真相的宿命感在他的心裡越來越強。


  ………….

  碼頭上,駛往香港的美國「德爾號」輪船,已經掛滿了全旗,升火待發。


  終於到了與家人分別的時候,只有楚嬌知道,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甚至是永遠見不到了。


  「阿嬌,把買賣儘快盤出去,盤不出去也不著急,帶著你琴姨和玲兒,哦,和舅舅一家快來美國。」楚雄飛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說起這事了,好在有大舅哥一家照顧著。


  「知道了,爹。」楚嬌裝出乖巧的樣子,笑著說道:「舅舅一家和我一起去的,您就放心好了。」


  謝六新在旁點著頭,說道:「雄飛,你就放心吧。我把謝家的產業也處理掉,也就十天半月的時間。阿嬌懂洋話,跟我們在一起,可是能方便很多呢!」


  楚雄飛笑著頜首,說道:「有大哥照顧,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楚嬌剛得空兒,哥哥楚天又拉她到一邊,細心地囑咐。


  「知道,知道。」楚嬌伸手指了指黛妮,調侃道:「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岳父岳母能不能看不你呀?」


  楚天哼了一聲,挺胸道:「外國人嘛,哪象咱們中國,婚姻還要聽父母的。黛妮和我已經定了,他們反對也沒用。」


  楚嬌咧嘴,沖哥哥吐了下舌頭,取笑他的大言不慚。


  楚天看了一眼父親,離得不算太近,便壓低聲音問道:「跟哥說實話,你哪來的那麼多錢?我拿著怎麼覺得心裡不踏實呢?」


  昨晚,楚嬌偷偷地給了老哥一張花旗銀行的存單,上面竟有十幾萬美元,著實把楚天嚇了一跳。


  「當然是我賺的,還能是偷的、搶的不成?」楚嬌不以為意地把昨晚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笑道:「等咱家的產業出手,我還能把錢電匯過去呢!」


  停頓了一下,楚嬌用力拍拍老哥的胳膊,說道:「在美國好好經營,成個百萬富翁,讓全家都跟著你享福。」


  楚天嘿嘿一笑,說道:「放心吧,這個就算是你的投資,賺了錢就還給你作嫁妝。」


  楚嬌翻翻眼睛,說道:「我的嫁妝自己掙,可不用你管。再說,你妹妹我這麼優秀,就是沒嫁妝,也有的是人哭著喊著要娶我。」


  楚天故意直愣著眼,定定地瞅著「優秀」的妹妹,直到楚嬌給了他一拳,他才收起怪相,哈哈大笑起來。


  輪船的汽笛悠長地響了一聲,這是告別碼頭要啟航的信號。


  謝月帆跑了過來,招著手,笑著說道:「喂,開船啦,你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嗎?」


  「快走吧,船要開了。」楚嬌趕忙催促著家人。


  「一路順風!」


  「保重啊!」


  「再見啊,阿嬌。」


  「一路平安,記著發平安電報啊!」


  楚雄飛一家邊回頭向親人朋友們揮手告別,邊向輪船的渡橋走去,上了輪船,再次極目向岸上望去,不停地揮著手。


  楚嬌站在碼頭岸邊,望著船頭的推進器鐵葉子,掀起江水巨大的浪花,又響了一聲汽笛,輪船徐徐地開動了。


  「別了,我的親人!祝你們一路平安。」楚嬌看著船上還揮手的父親哥哥的身影,不禁也用力地擺手,她眼睛有些潮濕,眨都不眨地望著。


  那些圍著高高的船橋和桅杆飛舞的海鷗,它們隨船來自大海,現在又要飛回大海了。


  楚嬌站在空寂下來的碼頭上,望著漸漸遠去的輪船,直到再也看不見,方才和后*媽玉琴和小妹玲兒,以及舅舅一家離開。


  「你一個人住,我不太放心,不如在舅舅家住幾天?」謝六新本著長輩的關懷,臨上車時對楚嬌說道:「正好和月華多說說話。她呀——」


  見舅舅苦笑搖頭,楚嬌也有些無奈。月華表姐的想法在她看來是狂熱的,又有些偏激,反正就是和她不是很融洽。


  就是這次去美國,謝月華也是反對的,甚至沒來送行。或許她和楚嬌的想法一樣,要堅持留下來為國效力,但做法卻讓楚嬌覺得不太舒服。


  「家裡還有琴姨和玲兒呢,再說我要搬去住的話,還要收拾東西,怪麻煩的。」楚嬌委婉地拒絕道:「舅舅,容我幾天再說好吧?」


  謝六新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我這邊會抓緊時間,也就十天半月的時間,誤不了買的船票。」


  楚嬌點了點頭,開車坐了上去,趙有才把車子發動,馳向了遠方。


  雖然玉琴和玲兒留了下來,楚嬌卻有種掙脫束縛的感覺。老爹和哥哥不在,她們是管不了她的。


  而船票已經預訂買好,就在十幾天之後。那個時候,楚嬌自然會獨自留下來。


  「沈宸那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楚嬌把頭靠在車椅上,懶洋洋地說道:「可他不一定和咱們一起走。趙哥,你抽空兒找下張哥,咱們在一起商量商量。」


  趙有才點了點頭,說道:「商量什麼?是不是和學生們一起走?」


  楚嬌嗯了一聲,說道:「趙哥,你怎麼打算的?要想好好生活,我再給你一筆錢。足夠你在大後方買地買房,或者做個買賣生意啥的。」


  趙有才笑了一聲,說道:「我有多少錢,你也不是很清楚吧?要想那樣過日子,不用你給錢,我自己的就足夠了。」


  「可要是那樣,我對不起死了的弟兄們哪!」趙有才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半晌沒有再說話。


  楚嬌也沉默下來,那屍山血海般的廝殺她也經歷過,她沒有被嚇倒,而是在仇恨的滋養下更加堅強,甚至是冷血。


  戰爭,把人變成野獸,變得冷酷。比如在前線死人見得多,就會沒有反應,就會習慣於在死人中間活著,與死者為伍。


  沒死的人們,就在屍體身旁抽煙、吃飯、聊天。那些死去的人,他們既不在遠處,也不在地下,就永遠在他們身邊,和他們在一起。


  好半天,趙有才的聲音才又響了起來,「阿嬌,你確定要和學生們一起走?那你知道他們會去哪裡嗎?」


  楚嬌知道,她當然知道,那些學生將為之效力的是哪個組織。


  儘管國難當頭之際,任何堅持抗日的團體都應該一視同仁。但她知道,對於趙有才和張成富來說,更願意投入到另外一方。


  「有馬名宇在,對咱們總會有所照顧吧?」趙有才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否則,你一個姑娘家,想扛槍打仗,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楚嬌又開始用手指繞著一縷頭髮,這是她習慣的思考方式。


  確實如趙有才所說,女人上戰場是容易的,可乾的都是輔助性的工作,什麼醫護、通訊等等。


  在沒有成建制的女兵部隊前,讓女人和男人編在一起,並充當戰鬥兵,還真的少有先例。


  在閘北的戰鬥,楚嬌是屬於臨時的客串,也不屬於某個連隊,就是胡混而已。


  而趙有才在部隊呆過,當然知道部隊的規矩。況且,他的心裡有傾向性,也自然希望還能和楚嬌在一起並肩戰鬥。


  「如果路上安全的話,我倒也不一定會跟他們走到底。」楚嬌有些猶豫,她有些心動了。


  趙有才笑了笑,覺得目的差不多達到,也就不多說了。


  「這個沈宸,我感覺他好象有什麼預感,在安排後事似的。」楚嬌轉而又說起了讓她放不下的那個人,儘管知道他可能不會有真正意義上的死。


  趙有才和沈宸的關係不算特別親密,沒有楚嬌那麼感覺敏銳,更不知道這兩人那奇詭的事情。


  「多安排一些也沒什麼吧?」趙有才隨口說道:「戰爭年代,誰也說不好以後會如何。」


  楚嬌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只要他不是活膩了,自己找死就好了。」


  趙有才奇怪地看了楚嬌一眼,說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楚嬌乾笑了兩聲,說道:「我是想說,憑他的身手,敵人想殺他可是不容易。只要他不失誤,多加小心,就不大可能會有事情。」


  趙有才對此倒是很贊同,說道:「這麼說倒有道理。我還真沒過他這麼厲害的傢伙,不光是身手高明,這腦袋也聰明。你的擔心呢,其實也說得通。有時候他確實是膽大得過份,好象這條命不是自己的似的。」


  本來就不是他的!楚嬌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對了,何曉燕要跟學生們一起走。」楚嬌岔開了話題,沉吟著說道:「她是那麼充滿激情,就是心思單純了一些。如果不是那個女特務,很多事情,很多話,也是可以跟她商量的。」


  趙有才笑道:「好象你多成熟似的?要是沒有沈宸,你還不是和她一樣。」


  楚嬌眨了眨眼睛,想辯駁又覺得趙有才說得也沒錯,她的成熟,她的成長,還不是在沈宸的教導下才有的。


  儘管嘴硬,不想承認,楚嬌在沈宸有了要離開的感覺后,還是認識到了沈宸對她的重要。


  就象平常不覺得重要的人,只有失去后,才感到失落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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