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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女人淚,信手拈來的情報

  沈宸直翻眼睛,這女人要是耍起性子還真是讓人頭痛。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大度一些,寬容是美德。


  「好了,別哭了。」沈宸從兜里掏出手帕,遞給曹怡馨,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去了煙花之地,可只是作戲,主要是獲取些情報……」


  曹怡馨抬起淚眼,望著沈宸,竟一下子撲到沈宸懷裡,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還用小粉拳捶著沈宸。


  哎,這是怎麼搞的,不哄還好,這一哄倒把朦朦細雨變成傾盆暴雨了。


  沈宸愕然,象曹怡馨這樣變化莫測的女人還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眼淚濡濕了沈宸胸前的衣服,軟玉溫香在懷,沈宸有了些異樣的感覺。他伸手輕撫著曹怡馨的頭髮,剛才是假哄,現在才是真心的安慰。


  「好了,好了,哭得傭人都聽見了。」沈宸捧起曹怡馨的臉,用手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笑著說道:「別哭嘍,本來挺好看的姑娘,變成小花臉了。」


  曹怡馨哭夠了,也打累了,看沈宸態度有了變化,心裡也得到了慰籍,任由沈宸捧著她的臉,給她擦乾眼淚,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沈宸,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


  「呵呵,接到你的電話就趕來,連飯都沒吃,我餓了。」沈宸看哄得差不多了,輕輕捏了下曹怡馨的臉蛋兒。


  「我,我給你做飯去。」曹怡馨抿嘴一笑,陽光燦爛。


  時間不大,飯菜便做好了。


  曹怡馨象個體貼賢惠的小媳婦兒一樣,坐在沈宸對面,雙手托著下巴,淡淡地笑著。


  「嗯,這菜燒得不錯,大有進步,你也一起吃呀。」沈宸端著飯碗,大口地吃著,幾句讚揚讓曹怡馨更感高興,眉飛色舞。


  「嘗嘗這個,我剛學的。慢點,慢點吃。」曹怡馨拿起筷子,殷勤地給沈宸挾菜。


  唔唔,沈宸恍如在做夢。


  電閃雷鳴,涓涓細雨,又到傾盆暴雨,再到雨過天晴,陽光暖照,這一系列變化讓他暗暗咧嘴。


  女人哪,真是奇怪的動物,讓人歡喜讓人憂,一驚一乍的,令人難以弄懂。


  「那位小姐是誰呀?你們是以前相識,還是最近剛認識的。」曹怡馨淡淡地笑著問道。


  沈宸抬頭疑惑地看著曹怡馨,問道:「哪位小姐?我沒聽明白。」


  「就是你去打聽情報的那個女人。」曹怡馨揚了揚眉毛,臉上神情象是不經意,但心裡卻七上八下,急切地想得到答案。


  「我在外面沒女人。」沈宸很乾脆地回答了一句,低頭繼續吃飯。


  曹怡馨眨了眨眼睛,似信非信地問道:「真的?」


  沈宸點了點頭,將春窈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這件事情要是不說清楚,曹怡馨也消停不下來。兩個人鬧了彆扭,並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


  曹怡馨微微點了點頭,還是有些不放心,鼓起勇氣問道:「工作是工作,你還是要小心,在那種臟地方,啊,你明白的。啊?」


  沈宸看著曹怡馨,意味深長地笑了。


  呵呵,沈宸不由笑出了聲,更加弄得曹怡馨面紅耳赤,壞蛋,哪有這麼取笑人家的。


  ………………


  檯燈被遮掩了半邊,窗帘拉得緊緊的,擋住了室內的光亮。


  沈宸拿著繳獲的情報,慢慢閱讀著。曹怡馨輕輕遞上一杯咖啡,坐在旁邊,也看著桌上的文件。


  好半天,沈宸放下文件,摸著下巴,終於搞明白「打紅旗」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個陰謀還真厲害,如果不加防備,還真容易吃大虧。


  原來日本人也注意到了抗日分子及抗日團體的組成,多是一些青年學生,由此便想出了這個招數。


  所謂的「打紅旗」,就是招攬意志薄弱、甘於為日本人服務的青年,偽裝成學生,進入北平、上海的各個學校。


  這些人要表現得很積極、勇敢,爭取打入抗日組織,或騙取抗日分子的信任,從而獲取線索。


  「好狡猾呀」曹怡馨突然指著文件說道:「日本人要改變策略了,由過去的一網打盡,變成放長線,多釣魚。」


  沈宸看過這份文件,這也是日本人的一個花招,對抗日團體盡量不採取一網打盡的辦法,而是每破獲一個組織都留下一、兩個人做為釣餌,使更多的魚兒上鉤。


  「你也看得懂日文?」沈宸很詫異地問道。


  「呵呵。」曹怡馨狡黠地一笑,起身走到沈宸身後,輕輕給他捏著肩膀,說道:「我早就偷偷在學了,就是現在,我也抽空看日文字典呢」


  沈宸輕輕拍了拍曹怡馨的小手,微微閉上了眼睛,這個女人,有時還是蠻可愛的。


  「最近這大事是不是你帶人乾的?」曹怡馨摟著沈宸的脖子,細聲問道:「一下子差點把76號連窩端了,才不信是組織的人乾的。」


  沈宸笑了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等於是默認了。


  「李士君怕是要瘋狂報復了。」曹怡馨繼續說道:「殺了他的老婆孩子,這仇是結死了。」


  「那以前是手下留情嘍?」沈宸不以為意地笑道:「可他還不是死心當漢奸?」


  曹怡馨想了想,說道:「那他就是活該,再不收斂,連他一塊兒弄死。」


  沈宸拍了拍桌上的情報,說道:「這是哪裡搞來的?」


  曹怡馨搖搖頭,貼著沈宸的臉說道:「我不太清楚。聽說是從岩井公館弄出來的,好象是別的組織有內線。」


  別的組織?沈宸想了想,不得要領,也就懶得追究了。


  …………


  人面對死亡時經常用兩種東西麻醉自己―――酒和女人。


  經常看到很多這類似曾相識的故事:在舊軍隊里。將要對罪犯實行死刑時,為了顯得比較人道,在行刑的頭天晚上,往往給犯人找個妓*女,陪他這最後一夜。


  或者躺在擔架上那些垂死的年輕的士兵,往往最後的願望就是讓旁邊站著的護士吻一下。


  女人的懷抱和溫柔,對男人有種天然的鎮定作用。


  在長期處於緊張和危險的環境中時,人們往往需要通過別的渠道來泄,在戰爭和動的時代,生育率往往不降反升,就是因為人們往往通過嘿咻來舒緩情緒。


  沈宸也不例外,他時時處於危險當中,暗殺、襲擊,槍林彈雨,炸彈轟鳴,血腥和殺戮構成了生活的主題,他也需要一個渲泄情緒的渠道。


  當然,這不是給他找什麼借口,面對一個主動投懷送抱的美麗女人,他不是聖人,而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自然也就不會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帘,使得屋子裡有一種朦朧的光感。


  沈宸緩緩睜開眼睛,先看到一張椅子,而搭在椅背上的是女人的內衣。


  一看到了那粉紅色的內衣,沈宸心中便泛起了一股甜膩膩的回憶,他想起了豐滿白皙的胴*體,想起了修長的大腿,想起了殷紅的唇,黑色的長睫毛……


  內衣的主人此時正抱著他的一隻胳膊躺在身邊,甜甜的滿足的睡著,嘴角上翹,似乎在夢裡也感到了溫馨幸福。


  白皙的肌膚,富有曲線的美妙窈窕身段,一張俏臉,曹怡馨真的很出色。


  高聳的胸脯從微微蹬開的被子里半露出來,隨著均勻的呼吸,一起一伏微微顫動著。


  兩條渾圓修長的粉腿,也大部橫伸在外,就在沈宸眼前,只要他少許挪動一下,便可隨手觸到。


  曹怡馨輕輕翻了個身,雙腿微微分開,這姿勢更加撩人心魄。


  暴雨狂風過去之後,總有平靜的時候,現在就是那平靜的時刻。


  屋子裡和平又寧靜,似乎昨晚的一切事都是那麼溫柔,那麼自然。


  曹怡馨靜靜的躺在沈宸堅強有力的懷抱里。過去的她不願再想,未來的她也不屑去想,她正在享受著這和平寧靜的片刻。


  沈宸的手臂恰好成了她的枕頭,結實的胸肌,被她柔嫩的胸部緊貼著。


  同樣是一個女人在男人的懷中,那女人是自己願意的,還是被強迫的,給於男人的享受,是截然不同的。


  沈宸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這是他自己的評價。但他的好處就是絕不會去做強迫、欺負女人的事情。


  欺負或強迫女人的,只是卑鄙無恥的流氓,而不是他這樣上檔次的有文化的人應該做的。


  而曹怡馨放下自己的驕傲和自尊,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他自己已經和他結為一體。無論他想做什麼,她都會緊緊相隨,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她都願意,哪怕付出生命。


  沈宸輕輕抽動胳膊,不想驚醒曹怡馨。


  嗯,曹怡馨的鼻中出了慵懶的哼聲,似乎在夢中也不想讓這種幸福的時刻如此快地過去。


  對一個男人全身心的付出,讓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世界變了,她活著有人心疼,死了有人想念,這就是她的一點點希望,現在實現了。


  中國有句話,對於武生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對於文人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溫柔鄉本不是英雄冢,可惜的是往往這些英雄自己掘了一副好墳冢,反過來卻埋怨女人,把責任推卸到她們身上,說是「紅顏禍水」。


  這是對女人能力的高估,還是對男人自身的低估?

  沈宸極願沉浸在這美妙的溫柔鄉里,但他知道這不過是個美好的夢想。


  現實里沒有世外桃源,也沒有人間仙境,歡愉過後,他們還必須面對冷酷的現實。


  而他卻寧願讓這歡愉的時刻多延長一會兒,因為起來、出去,就又要繃緊全部的神經,警惕著周圍的危險。


  ……………


  幾次情報的獲得,使曹怡馨得到了嘉獎和晉陞,但組織上給她的任務也更重了。


  此時,正值英國向日本妥協,封鎖滇緬公路,給中國的抗戰帶來了極大的不利影響。


  而《法日協定》的簽署,使日軍能夠借道越南進攻中國,並使西南國際通路全部斷絕。


  這是個非常困難的時期,中國外援斷絕,只能獨力支撐危局。


  其實,自30年代以來,英國對日本在遠東的軍事行動一直採取忍讓與妥協態度。


  其根本原因在於:英國在遠東的防衛力量比較虛弱;二戰爆發后英國陷入歐洲戰場而無力自拔;美國又始終不肯承諾在遠東給英國以足夠軍事支持。


  這樣,為確保遠東殖民地的安全,英國只得拚命安撫日本。


  在這種遠東政策總體目標下的英國對華政策因此表現出它的兩面性:

  一方面,作為西方列強中在華利益最多的國家,英國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中國的抗戰,以維護中國的獨立與統一;


  另一方面,又力求與日本保持「友誼」,以圖在日本全面侵華的新形勢下,保全其在華投資的權益,乃至保全其在遠東地區殖民地的安全。


  而當英國追求的雙重目標發生矛盾時,它必然陷入困境,滇緬公路危機就是這樣引發的。


  在二者無法兼顧、非此即彼的選擇面前,英國最終從自身現實利益出發,從避免與日本衝突這個遠東政策的總體目標出發,不惜犧牲中國的權益,與日本達成了妥協。


  然而,英國的這一次妥協行動,無疑助長了日本侵略者的囂張氣焰,日本因此更不把英國放在眼中,並最後下定了南進的決心。


  可以說,英國佬是自食其果,很快就會得到報應。


  但對沈宸來說,他就可以藉助先知先覺,在這個時候給予中國政府,乃至軍民以信心。


  三天以後,沈宸再與曹怡馨見面時,便拿出了價值極高的情報。


  「日本很快要與德意結盟?」曹怡馨很吃驚,畢竟現在剛剛是九月初,《德日意三國同盟條約》要在月底才正式簽訂。


  沈宸點了點頭,說道:「德國早就有意與日本結盟,以便從東西兩面牽制英國。之前日本不太積極,但德國在歐洲戰場的勝利,改變了日本人的心態。」


  曹怡馨看著沈宸,對於日本人的心態,她還真不是很了解。


  沈宸笑了笑,說道:「日本國內現在正流傳著『不要誤了公共汽車』的說法。如果在戰爭未決勝負之前與德國結盟,就會使德國在戰後能尊重日本在遠東的勢力範圍,並與德國一同瓜分英、法等國在全球的殖民地。」


  曹怡馨眨了眨眼睛,有些恍然地說道:「也就是說,同盟條約一旦簽訂,與德國交戰的英國也就成了日本人的敵人?」


  「很聰明嘛!」沈宸向沙發上一靠,露出了得意的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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