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授藝,挑戰
沒有什麼磕頭、奉茶的拜師儀式,楚嬌也並沒把這當回兒事。
不就教幾招類似女子防身術的東西嘛,簡單又不耗時,哪用那麼麻煩呢?
可對於香取小忍就不一樣了,她終於有了多接觸的機會。
楚嬌可以隨便,她卻要認認真真,象個好學的徒弟。既拉近關係,又能更深地了解和探聽。
在病房裡肯定是不合適教授和練習的,楚嬌還沒想好地方,香取小忍已經主動建議在修車廠,周日的上午。如果沒有時間,就再約時間。
楚嬌想了想,覺得這個周日倒沒什麼事情,大不了少休息半天,便答應下來。
雖然不算什麼正式的師徒,可兩人的關係還是一下子拉近了,香取小忍的目的也基本達到了。
……………
時間的腳步執拗不停,而六月所發生的大事足以影響到上海這個孤島的形勢。
號稱歐洲頭號陸軍強國的法國,不到六個星期便敗於德國之手,德軍進入巴黎,法國投降。
這件大事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別說一般人,即使是當時的有遠見的政治家,包括丘吉爾和史大林等人也為之驚詫莫名。
但有一個人是例外的,那就是沈宸。他不僅不意外,還在股市上大撈了一筆。
此時,曹怡馨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沈宸。
「我讓你跟著一起投資,你不願意呀!」沈宸攤了攤手,很無辜地說道:「風險雖然大,可收益也豐富啊!」
「投機!」曹怡馨依然是這個判斷,翻了翻眼睛,說道:「有個好狗命,這也沒辦法。」
切!沈宸擺了擺手,表示不跟她一般見識。
「你不是紅眼病犯了,約我見面要分錢吧?」沈宸反過來也用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曹怡馨。
曹怡馨笑了兩聲,說道:「我有那麼無賴嗎?今天見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花大價錢買你的情報。」
沈宸眨了眨眼睛,說道:「我的情報?!這個不太好吧,我總要有些小秘密,不能當透明人不是。」
曹怡馨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沈宸,半晌哼了一聲,說道:「誰稀罕你的秘密,是要你提供情報,別的方面的。」
沈宸嘿嘿一笑,說道:「我沒有什麼新情報啊,這錢不賺也罷。」
「沒有就去打探。」曹怡馨氣得要拍桌子,說道:「有關日本新飛機的情報,越快越好。價錢嘛,你說。」
沈宸眨著眼睛想了想,說道:「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情報不好搞啊!」
曹怡馨緩和了下口氣,說道:「我知道不好弄,也沒逼你的意思。但上面很迫切,希望你能儘力。」
日本零戰最早的成名之戰為璧山之戰。當時,在日軍軍部的強烈要求下,零戰從日本本土經我國上海、南京、安慶達到漢口,加入日本12航空戰隊序列。
此時,零戰正式名號為A6M1零式戰鬥機一一型。之後不久,在重慶璧山上空,日本零戰在6500米的高度發現了5000m高度的中國空軍I-15編隊。
中國方面的I-15飛機加上隨後的I-16型飛機,共計三十餘架,隨即遭到零戰的突襲。
對於具備高度優勢和裝備優勢的日本戰鬥機來說,這無疑是一次一邊倒的戰鬥,隨著天空的逐漸平靜,日本戰機陸續返回宜昌。
根據當時中國空軍自己的記錄,出擊的三十四架I-15、I-16飛機中,十三架被擊落,十一架受傷迫降,飛行員十死八傷。
而在日軍的對外宣傳中,這次戰鬥被渲染為27:0完勝,即日軍擊落中國飛機二十七架,自己無一傷亡。
接著,在重慶空戰中,中國空軍再度失利,損失慘重。
這個時候,軍統中才有人想起發自上海的那份情報。現在,可不是孤立的沒有確證的情報,而是希望所在。
在歷史上,零式出場之後,在幾個月內接連擊毀中國飛機近百架,自身卻僅有兩架因為地面起火而損失。
在零式戰機投入中國戰場的一年後,中方居然無法從戰場上搞到一架零式戰機甚至其殘骸,而剩下的飛機也只能採取避戰策略。
作為前世的軍事歷史愛好者,沈宸既然知道零式,當然也知道零式的優缺點。
但他不能馬上就脫口而出,總要有個時間,才能不惹人懷疑。
其實,在沈宸看來,知道零式的弱點也不能使中國空軍反敗為勝,最多是減少傷亡和損失罷了。
可即便是從挽救中國飛行員這一點上,沈宸也決定提供這個情報。相信憑藉此情報,曹怡馨在組織中的價值和地位也會上升。
「如果需要幫助,你不用客氣。」曹怡馨見沈宸沒有痛快回答,又開口說道:「要能打的也能調幾個來,不過——」
曹怡馨想起了上次的事情,眼睛又瞪圓了,說道:「我得提醒你,需要我的話,可不許把我化裝得那麼丑。」
沈宸不禁笑了起來,為了誤導特務,還特意給曹怡馨臉上弄了個象痦子似的東西,確實挺丑的。
曹怡馨翻了翻眼睛,斜瞅著沈宸,「你跑去給黃金榮祝壽啦?那天挺熱鬧,你沒上去湊一湊?」
沈宸聳聳肩膀,說道:「萬大管家不敢出門,便托我去送賀禮。誰想到竟出了事,酒席都沒吃好。」
曹怡馨若有所思地看著沈宸,似乎想從他臉上猜到些什麼,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以後少去公共場所湊熱鬧,不知道想要你命的人很多嘛?」曹怡馨似嗔惱實關心地說道:「張仁奎、黃金榮、顧四爺,他們能幫你多少?犯不著為他們出頭。」
「碰上了,總不好袖手旁觀吧!」沈宸挑了挑眉毛,說道:「象你說的,要殺我的人多了去,也不在乎再增加幾個。」
曹怡馨皺了皺眉,說道:「不是那樣的。地痞流氓,哪怕是76號的人,也不是你的對手。但還是有些傢伙,可不好對付。」
沈宸看著曹怡馨,問道:「又有什麼風聲了?」
曹怡馨抿了抿嘴角,不太確定地說道:「虹口來了個日本人,聽說很厲害,還聽說要找你麻煩。」
沈宸繼續問道:「為什麼要找我麻煩?」停頓了一下,他不太在意地一笑,「就因為他是日本人,要跟我作對也沒什麼特別。」
曹怡馨搖了搖頭,說道:「聽說這個日本人是那個矢野的什麼人,我估計是你讓矢野丟了面子,又讓我寫文章登報。別的小報又推波助瀾,弄得日本人很惱火。」
沈宸聽曹怡馨這麼說話還是頭一回,模模糊糊的,也不組織辭彙。可以看出曹怡馨還真當他是外人,說話相當隨便。
「明的他們來不了,暗的嘛,我也不會客氣。」沈宸冷笑了兩聲,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曹怡馨看著沈宸,突然把手放在沈宸的手上,用力握了握,笑道:「多加小心,我還等著你的情報呢!」
……………
法國的淪陷,使法租界很快就發生了變化。
一九四零年六月,新成立的法國維希政府將徐家匯的警權交給了汪偽政府,並允許汪偽特工在法租界內採取對付親重慶的恐怖活動的行動。
這項與汪偽政府達成的新協議,使法租界巡捕房完全喪失了曾經有過的阻礙作用,也使法租界內的抗日人士面臨著危險的處境。
上海法租界的屏蔽能力的衰落帶來的危險性,並沒有引起重慶特工組織的足夠重視。
畢竟,日本人礙於德國承認維希政府的事實,沒有公然派兵進入法租界。而公共租界為了安撫日本人,也與日本人有引渡協議。
表面上是這樣的,但法租界和公共租界還是有很大不同。
因為公共租界工部局始終沒有答應讓日本人或汪偽特工自由行動,始終堅持著會同辦案的原則。
但國際形勢的變化,還是給公共租界當局造成了更大的壓力。
首先是美國海軍陸戰隊不得不在公共租界中意軍和英軍的防區之間調整布署,以防兩國士兵發生不測意外,因為兩國正處於交戰狀態。
其次是困守島嶼的英國,在軍事上舉步維艱,便不能不損及其在遠東的地位。
首相丘吉爾宣布,政府將與中國政府簽署廢除治外法權和歸還租界的協定。不過,前提條件是恢復了和平以後。
隨後,上海開始流傳一本「華人驅英團」發的小冊子,呼籲英國海陸軍「自恃本國之醜態,莫如即刻撤軍上海」,否則必將「自陷滅絕」。
日本人被德國的勝利所刺激,決定加入軸心國,簽訂德、意、日三國協定。野心隨之膨脹,對工部局的態度也日趨強硬。
「上海租界應與中國其他地方租界依照同樣的原則收回,其時機和方法視世界政局的動向,及帝國國防實力的充實與否而定。鑒於公共租界在世界經濟上所處的地位,應當把它變成弼補當今帝國資源不足的據點。」
「同時,不能使其失去國際化都市的色彩,並且必須保證其安定。但在必要時,為了能夠在任何時候收回,必須推各項準備工作。」
岩井英一放下了外相發來的《上海租界對策》。他明白,在此形勢急轉直下這時,帝國已暗下決心,準備以武力控制租界了。
但什麼時候訴諸於武力,岩井英一併不清楚。而與英美開戰,顯然還需要充分的準備,否則——
也就是說,武力控制租界,涉及到帝國的國策,準備是準備,卻不是輕易能夠實施的。
而且,為了使德意日三國協定能夠順利簽訂,帝國給了戰敗的法國一個面子,承認了維希政府,沒有派兵接管法租界。
儘管法租界當局表示了與帝國合作,但汪偽特工也並不是完全能夠自由行動。
還是要繼續施加壓力,迫使法租界巡捕房進行無條件的全面合作,才能將法租界內的抗日力量完全摧毀。
至於公共租界,也要同樣的處置,以期得到更多的讓步。
岩井英一這樣思索著,又想到了沈宸。這個傢伙,真是個阻礙,越早除掉越好。
房門被輕輕敲響,久保田引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岩井閣下您好。」矢野鞠躬行禮,介紹道:「他是鄙人的師兄,宮城剛玄。」
「宮城先生,久仰久仰。」岩井英一起身打著招呼,「剛柔流的大師兄,在下真是幸會了。」
宮城剛玄鞠躬如儀,說道:「岩井閣下過獎了。鄙人現在是陸軍**師團的一名少尉,請您不必客氣。」
「帝國軍人,很好啊!」岩井英一伸手相讓,「請坐。」
宮城剛玄謝過之後,和矢野坐了下來。
「此次登門拜訪,鄙人是想請岩井閣下幫忙,促成我與沈曉宸的比武。」宮城剛玄開門見山的說道。
岩井英一愣了一下,皺眉說道:「與他比武,這恐怕不好辦,他是不會輕易答應的。」
宮城剛玄說道:「所以才要岩井閣下的幫助。如果我擊敗了他,對於帝國在上海租界的政策,是不是會很有利?」
岩井英一搖了搖頭,說道:「借比武重傷沈曉宸,或者殺死他,當然是很好的事情。但萬一失手,對帝國形象的影響,也是十分惡劣。」
「我師兄怎麼會敗?」矢野不滿的說道:「姓沈的只是槍法厲害,若是用冷兵器比武較量,我都有信心打敗他。」
宮城剛玄看了一眼矢野,說道:「如果能夠限制所使用的武器,大家都用刀劍之類的,鄙人有八成把握戰勝沈曉宸。」
岩井英一有些猶豫了,如果真能用比武的名義除掉沈宸,那當然是最好的。
但是,怎麼能讓沈宸答應呢,那傢伙可是很狡滑的;再者,萬一敗了怎麼辦,顏面問題,甚至還有政治影響呢!
矢野解釋道:「因為沈曉宸是公共租界巡捕房的高級警官,大師兄要上門冒昧挑戰的話,肯定不會被他接受,甚至被他羅織罪名,利用職權而驅離或逮捕。」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所以,請岩井閣下想個辦法,使他不能或不方便這樣做。」
岩井英一緩緩點頭,說道:「這樣啊,且容我想一想。在這個時候,向一個支那人提出比武挑戰,我個人覺得並不妥當。當然,這並不是最後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