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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死財沒,跟我沒關係

  凌晨,沈宸已經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而吳家公館卻一片狼籍,李士君等人不得消停。


  火已經被撲滅,破壞得相當嚴重。燒焦的氣味瀰漫空中,熏黑的痕迹更是顯得非常刺眼。


  李士君捏著鼻子四處看了看,對吳家的看門保鏢斥罵道:「你們是吃乾飯的嗎?讓人偷偷溜進來殺人放火都不知道。」


  也難怪他心情糟糕,在日本人的醫院,同樣也沒查出病因。吳世寶的病情繼續惡化,日本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


  就在這個時候,李士君接到電話,說是吳世寶家起火,並且死了幾個保鏢。


  李士君都沒敢告訴佘愛珍,便找了個借口趕來,查看究竟。


  幾具或焦或半黑的屍體已經抬了出來,76號的人還在勘察現場,尋找線索。


  「主任——」萬里浪走了過來,彙報道:「卧室內的保險柜被打開,財物全部丟失;四名保鏢被殺,三名死於利刃,一名被勒死……」


  李士君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萬里浪繼續說下去。


  「應該是專為盜竊而來,人數不詳,但至少有一人擅長攀登,身手敏捷,且會開鎖。一場大火,幾乎毀掉了全部的痕迹。」萬里浪搖了搖頭,顯然對破案沒有信心,「而且,心狠手辣、身手高明,幾乎是沒有什麼打鬥過程……」


  李士君皺著眉頭,望著東方蒙蒙亮的天色,心中感到一股寒意。


  對手能潛入吳家殺人,且全身而退。那自己在愚園路的住宅呢,是不是也被盯上了?

  不僅僅是身手高明,心狠手辣,對手的消息掌握得很准,算計也相當精明。


  當然,吳世寶作為警衛大隊長,發病、住院,並不是什麼保密的事情。又是好幾天的時間,76號很多人都知道。


  也就是說,想從泄露消息這方面來查,幾乎是不太可能,也不會有什麼收穫的。


  而對手選擇此時下手,正是吳家防備最鬆懈的時候。要是平日里,吳世寶出入都是前呼後擁,自是沒人敢動。


  走到幾具焦黑的屍體前,一個負責檢驗的特務趕忙站起身,摘下口罩,向李士君彙報。


  「有兩人是一刀割喉,一人身中三刀,一人被勒斷脖子。都是要害,幾乎是一擊致命。所用兇器應該是狹長利刃,開有血槽,非常鋒利……」


  李士君覺得這好象沒有什麼價值,便開口問道:「兇手用刀有什麼特點嘛?」


  「反手,從傷口的角度看,兇手是反手握刀。」特務伸手比劃了一下,「就象這樣。」


  對一般人來說,反手握刀是比較彆扭的。因為正手握攻擊距離長,穿刺攻擊佔優勢,且更容易掌握。


  而反手握刀的穿刺攻擊靈活性略弱於正手,但由於大臂發力更充分,割划效果更強勁。


  而且,反手握刀需要配合自身步伐,手法,需要一定時間的鍛煉和對人體的了解。


  當然,高手可以根據具體情況和刀種選擇不同握法,兩種握法也都有對應的技術。公平而論,兩種握法各有所長,本身談不上什麼優劣。


  李士君點了點頭,示意特務繼續檢驗,轉身走開。


  萬里浪跟在李士君身旁,試探著建議道:「如果能從被竊的財物上找到線索,可能是一個偵破方向。」


  李士君想了想,搖頭說道:「這個時候告訴佘愛珍,要她提供準確數字,以及某些財物的特點,恐怕不太合適。」


  萬里浪沉默了一下,說道:「那就等一等,先從別的方面尋找線索吧!」


  「先做些準備也好,讓弟兄們與當鋪、金行打招呼,一旦發現不明來路的財物,馬上報告。」李士君說道:「管它是不是,先把網撒出去。」


  「主任高見。」萬里浪吹捧道。


  「世寶做事霸道,得罪的人太多。」李士君輕輕嘆了口氣,「他這一倒下,難免有些仇人想弄他一把出出氣。你去聯繫幾位青幫大佬,讓他們也派人幫忙查一查。」


  萬里浪點頭答應,說道:「讓張國震去聯繫青幫人物吧,他應該比較熟悉。」


  李士君看了萬里浪一眼,猜出他的用意。吳世寶看來是凶多吉少,要扶起另外的親信來頂替他的位置,張國震是吳世寶的徒弟,比較兇悍,倒是個人選。


  事實上,萬里浪的提議,李士君的擔心,在第二天中午便得到了確認。


  吳世寶,這個兇徒,在虹口醫院內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結束了罪惡的生命。


  而死因,日本醫生只能判斷是臟器衰竭,肝、腎發生出血、變性、壞死,心血管和呼吸中樞麻痹,導致了死亡。


  也就是說,到底是一種不能確診的病,還是中毒,到最後也沒有定論。


  到了晚上,吳世寶已經被送進了康腦脫路的世界殯儀館,佘愛珍也知道了家宅被洗劫、縱火的事情。


  佘愛珍想到失竊的巨量財物,立刻哭嚎著拉著李士君,「李大哥,你可得給我做主啊,世寶屍骨未寒,就有人欺負到家門口了。」


  佘愛珍後面是聞訊趕來的胡蘭成,胡常在吳家留連,是吳家的座上客。他愛去吳家還因為女主人佘愛珍,佘的長相打扮和風度為人,令他欣賞備至。


  「弟妹呀!」李士君趕忙勸解道:「不要著急,我已經聯繫了青幫, 76號的兄弟們也全部出動,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跑不了的。」


  「這個挨千刀的。」佘愛珍緊緊拉住李士君的胳膊不放,「竟敢打我這個寡婦的主意,他不得好死啊,抓住他,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一定要抓住這個混蛋,把他千刀萬剮才解恨。」胡蘭成在旁義憤填膺。


  李士君沖著胡蘭成使了個眼色,敷衍道:「弟妹這幾天過於勞累,不如先到我家裡休息休息,讓胡次長和你嫂子陪著。順便把失竊的財物數量,以及某些有特點的物品描述一下。」


  胡蘭成趕忙扶著佘愛珍,不停地勸慰。佘愛珍漸漸停止了哭泣,順勢倒在胡蘭成的身上,離開了殯儀館。


  李士君呆了一會兒,也坐車離開,回了76號。


  對於這件案子,李士君覺得還是大有偵破的希望的。因為從最新的勘察報告看,洗劫吳世寶家的,與前些日子在華邨殺人劫財的,應該是同一伙人。


  這樣一夥訓練的傢伙,肯定是出於某個組織,最大的可能便是軍統。


  既然是有組織的,李士君就並不是只想通過深究此案而抓到兇手。而只要破壞其組織,一個牽一個,拔出蘿蔔帶出泥,就總能把這些兇手找出來。


  李士君的這種想法便和警察以案破案差不多。抓住一個罪犯,嚴加審訊,招供的就不只是現行,很可能挖出以前的陳年案底。


  ……………


  「見面分一半兒!」楚嬌眼睛放著亮光,如同桌上閃閃發光的珠寶和鑽石。


  這已經是沈宸行動后的第三天,瞅准了何曉燕和黛妮都不在,連同趙有才在內,三人又在地下室見了面。


  沈宸淡淡一笑,對楚嬌的財迷樣兒也沒笑話,說道:「除了沒有標記的財物,剩下的要先藏起來,過段時間,或者拿到外地去銷贓。」


  「知道,以前就講過啦!」楚嬌有些不耐煩,停頓了一下,說道:「機床買完了,你什麼時候把瞄準鏡安上?」


  沈宸想了想,說道:「明天吧,你把工人都打發走,給我打個電話。」


  一座洋房在走廊上安了鐵門,算是分成了兩部分,而鐵門的鑰匙就只在沈宸和楚嬌手中。


  也就是說,只有他倆能夠趁人不在的時候,能夠在巡捕房和修車行之間自由來往。


  而瞄準鏡要安裝在步槍上,的確是一個精細的工作。所以,沈宸才讓楚嬌在建分廠時,訂購一台精密度高的機床。


  除了沈宸曾使用過帶瞄準鏡的狙擊步槍外,楚嬌等人連看都沒看過。因此,要安裝好,且要調整精準,就只能由沈宸來做,儘管他也不是專業的工匠。


  而在修車行辦公樓的下面,還有個地下室,這也是沈宸故意讓出來的。當然,這個地下室不會輕易使用,也只有楚嬌有鑰匙,能進去。


  「瞄準架,槍機柄,摺疊槍托,還有別的改裝,一天可能完成不了。」沈宸摸著下巴算了一下,說道:「可能還需要買別的材料進行加工,切割、銑、車等工藝也要用到。」


  「不管一天兩天,反正交給你了,儘快弄好就是。」楚嬌才不管什麼工藝呢,她只想快點拿到帶瞄準鏡的狙擊步槍。


  沈宸翻了翻眼睛,把鈔票隨便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推給楚嬌,「先分現金,珠寶鑽石以後再說。」


  楚嬌拿起鈔票點了點,大概有五萬多的樣子。她分成三份,說道:「分給趙哥和張哥,我那份你拿去給徐懷義,讓他繼續派兄弟在靜安寺發饅頭。」


  沈宸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買饅頭的錢我來出,你就拿著好了。」


  楚嬌哼了一聲,把錢揣起,說道:「馬名宇約我見面兒,估計是吳世寶的事情。這回我可不用撒謊了,確實跟我沒關係。」


  「別說漏了嘴。」沈宸叮囑了一句,又想起件事情來,說道:「問問馬名宇,能不能搞到日本軍服,最好是憲兵的。」


  「問他呀?!」楚嬌似乎不太願意,說道:「咱們自己搞不行嘛?」


  沈宸搖了搖頭,說道:「這種小事最好不要出手,增加暴露的機會,也會使敵人有所警惕。」


  楚嬌很勉強地點了點頭,說道:「告訴你啊,我正在跟老師學日語,已經很厲害了。」


  沈宸微微一笑,突然用日語問話。


  楚嬌愣了一下,稍微想了想,用日語進行了回答。


  沈宸點了點頭,讚賞道:「很不錯,但照我還差了點兒,繼續努力吧!「


  楚嬌斜著眼睛瞅沈宸,然後沖著大言不慚的傢伙做了個鬼臉。


  …………..

  從一九三七年到一九三九年,上海有組織地對日本侵略軍及漢奸的反擊是有效的。但抗日地下力量方面面臨的壓力依然十分巨大。


  以軍統為例,先是一九三八年設於法租界的軍統上海區被破壞,區長周偉龍和骨幹劉方雄等都全部落網。雖然最後營救成功,周偉龍等被法租界驅逐出境,但這批暴露的骨幹卻難以再留在上海。


  到了一九三九年七月中旬,由於王天木叛變,軍統上海區的十四個據點又遭受大搜查,損失不小。


  當楚嬌再見到馬名宇時,便為他的削瘦和憔悴而感到驚訝。


  「生病了?還是被抓起來蹲了監獄?」楚嬌顯示關心的話語比較特別,「我看你還是別幹了,你不太適合這行。」


  馬名宇笑了起來,轉動著小手指上的戒指,並有意讓楚嬌看清楚,說道:「現在能輕鬆點了。叛徒造成的破壞和影響差不多過去了,汪賊也去了南京,刺殺就不再由上海區承擔了。」


  「你們也沒刺殺成啊!」楚嬌伸手接住一片落下來的枯葉,說道:「嗯,不管怎樣,沒出事就好,能輕鬆一下也不錯。」


  馬名宇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吳世寶死了,醫院診斷是病死的。」


  「病死的?真是便宜他了。」楚嬌有些不解恨地哼了一聲。


  馬名宇笑了笑,繼續說道:「就在他住院的時候,愚園路的住處遭到了洗劫。財物損失不小,還死了四個保鏢。」


  楚嬌意識到馬名宇說話的時候在看她,便索性抬頭對視,說道:「你瞅我也沒用,這件事情不是我乾的,跟我沒關係。」


  馬名宇沒想到楚嬌這麼直接,不禁赧然苦笑,說道:「沒錯,看起來確實與你無關。」


  哼,我早就在改了,說謊時不轉眼珠兒,甚至是面不改色。楚嬌暗自得意,嘴上說道:「吳世寶得罪了多少人,沒準是誰來報仇了呢!」


  馬名宇沉吟了一下,說道:「倒是有這種可能,但這樣的高手,能是無名之輩?能那麼容易請到?」


  「高手?有多高?」楚嬌臉上現出不服氣的神情,問道:「你查出來告訴我,我要跟他比一比。」


  馬名宇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查不出來,也不想去查。本以為是你們乾的,沒想到還有其他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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