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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劫財,同行

  丁默邨與李士君,為了抬高身價,不願直接去和賭場老闆打交道,就把這項敲詐勒索的工作交給了吳世寶。


  吳世寶按照丁李二人的授意和主意,便定出治安管理條例,要各賭場每月向「76號」交納保護費。


  同時,在吳世寶那裡登記過的賭場,「抱台腳」的保鏢,也要一律由吳世寶派小流氓去兼職。


  這樣一來,吳世寶無形中變成所有賭場「抱台腳」的總霸頭了。


  這批小流氓經吳世寶提拔,幹上這麼一個賭場的「美差」,對吳世寶每月自然少不了有所「孝敬」。


  本來開賭場就要給日本人交上一大筆錢,才能辦下執照。現在,吳世寶又伸過手來撈一票,自然令人不滿。


  潘三省當然知道幕後指使是誰,沒有76號撐腰,吳世寶也不會這麼膽大,更想到這個法子。


  「破財免災吧!」潘三省打了個酒嗝,無奈地說道:「吳世寶背後是76號,得罪了他們,動不動就搜查,說是防止抗日特務混入賭場,那也不用正常營業了。」


  王吉哼了一聲,說道:「吳世寶剛吃了癟,還不消停,臉皮也夠厚的。」


  「你說的是巡捕房那個姓沈的?」潘三省用手捏了捏額頭,見王吉沒說話,就是默認的意思,便開口說道:「那種又臭又硬的人能有幾個?躲過刺殺已經幾次了,僥倖罷了。再一再二,還能再三再四?」


  「好人不長命,禍害活不夠。」王吉嘆息一聲,起身向卧室走去,腳步又停下,轉身有些厭惡地對潘三省說道:「喝得一嘴酒味兒,今晚在沙發上睡吧!」


  潘三省嘿嘿笑了兩聲,趕忙說道:「我喝茶,我刷牙,這樣總行了吧?」


  王吉翻了翻眼睛,剛要邁步,外面傳來一聲悶響,象是有人摔倒的聲音。


  她轉過頭,疑惑地望著潘三省,張嘴剛要問。房門呼地一下被打開,兩個戴著頭套的大漢持槍闖了進來。


  ……………


  東方的天空,漸漸地由黑變白,由白變藍,然後又由藍變成了緋紅……


  一切都蠢動了,覺醒了,歌唱了,喧嘩了,說話了。教堂清澄而明朗的鐘聲,彷彿也被早晨的涼氣沖洗過一般,迎面傳來。


  沈宸打著呵欠,從洗漱間走出來。半夜回的家,也是他接任靜安寺巡捕房后的第一次在家睡覺。


  昨晚在法租界的巨潑來斯路201號潘三省家洗劫了一番,收穫豐厚。除了幹掉了三個保鏢外,沒殺潘三省和王吉,可也嚇破了潘三省的狗膽。


  相對而言,王吉倒是比潘三省有種些。當然,這不是指的要錢不要命的強硬,而是把錢財看成身外之物的洒脫,儘管這也沒給沈宸留下什麼好印象。


  沈宸搶錢很上癮,因為錢確實能辦很多事情。比如76號網羅的一些地痞無賴,甚至是亡命之徒,還不都是金錢的力量。


  你能收買,我當然也能照做。就象那些幫派分子,本就沒有什麼國家、民族的觀念,屬於有奶便是娘的類別。


  當然,幫派頭子是要望觀風聲的。日本人勢大,他們也不敢得罪,行事也就有傾向性。


  從目前看來,徐懷義還算是可以利用,完全信任和依靠,卻還言之過早。


  所以,沈宸決定繼續花錢,利用徐懷義幫派中的人手,充當自己的耳目。曹炳生那邊,自然不用花錢,只要稍微搞好關係就行。


  又是一大筆錢財到手,沈宸還決定以血旗門的名義,慷慨捐出五萬,作為基金的第一筆大捐款收入。


  76號是早晚要動手的,沈宸個人倒是不怕。可要使手下的巡捕沒有後顧之憂,基金就必須建立並運作起來。


  儘管沈宸可以用個人的名義進行撫恤,但他哪來的這麼多錢,就是個比較難纏的問題。


  所以,基金就是掩人耳目的一個手段。同時,也是一種激勵的方式。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特別是在那個時代,為了幾百塊錢就敢殺人的,大有人在。


  76號不是也發獎金嗎,殺一個人好象是兩百至五百不等;基金建立並運作起來,沈宸覺得也可以加上類似的獎勵。


  沈宸邊走邊想,下了樓梯,到一樓的飯廳吃飯。


  飯桌上,趙有才、何曉燕、黛妮等人都在。


  對於沈宸半夜回來,何曉燕和黛妮已經睡著,當時並沒有察覺。只是早上看到他的汽車停在院里,才知道的。


  「回來不回來的,能不能打個電話?」何曉燕提著意見,「神出鬼沒的,還以為你以後就住巡捕房了呢!」


  沈宸莫名其妙,看了看何曉燕,說道:「我是二房東,你是房客,對吧?還以為你把這房子買下來,成了大房東呢!」


  黛妮呵呵笑著,趙有才也有點忍俊不禁,端碗吃飯,掩飾一下。


  何曉燕哼了一聲,說道:「你可又出名啦,當街把吳世寶給抓進巡捕房,膽子比天還大。」


  「他拿槍威脅我,沒斃了他,已經是我剋制了。」沈宸嘗了一口菜,沖著二妮點了點頭,誇獎道:「嗯,廚藝又長進了,這味道,挺好。」


  二妮有些赧然地垂下頭,低聲說道:「俺爹想問問,要不要買些花盆?」


  沈宸眨了眨眼睛,對趙有才問道:「我是住二樓的,你這個住一樓的,應該管園子吧?」


  趙有才瞅了沈宸一眼,說道:「幾個花盆嘛,想買就買,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聽見了。」沈宸對二妮說道:「該買就買,錢我給你。」


  「俺爹還想問問,要不要在園子里挖個花窖。」


  「不挖。」沈宸一口回絕,地里埋著人呢,一挖全暴露了。


  趙有才也是抬起頭,聽沈宸拒絕,才稍微放下心來。


  「坑啊,溝啊,在園子里都不能挖。」沈宸覺得要細緻地強調一下,「這房子是人家的,不能大動。」


  二妮點了點頭,不吭聲了。


  「對了。」沈宸好象又想起什麼事來,說道:「我在院子里、樓周圍布的機關陷阱,都指給你們看了,可不要亂動啊!」


  哦,二妮應了一聲,又說道:「俺爹還給增加了兩處,您有空兒時指給您看。」


  趙有才沖著沈宸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此事。


  「好,幹得不錯,過年發大紅包。」沈宸讚揚著,把碗又遞了過去。


  何曉燕撇了撇嘴,說道:「職婦會要舉行音樂義賣會,估計特務們會來搗亂。沈探長,你能不能派巡捕維持一下會場秩序,保證義賣會的成功舉行。」


  沈宸想了想,說道:「那裡不是我的轄區啊,我派人去是不合適的。但我可以幫著打個招呼,讓負責那裡的巡捕房多加註意。」


  何曉燕臉上現出失望的神情,可沈宸說得合情合理,並不是推諉塞責。


  「今天你還是坐趙哥的車去上班。」沈宸繼續說道:「給了吳世寶一個下馬威,也打了76號的臉,他們是不會罷休的。坐我的車,太危險,也讓我有心理壓力。」


  趙有才點了點頭,說道:「這沒問題,順路,也方便。」


  「好象只有你不怕死似的?」何曉燕覺得沈宸有點小瞧她,但也沒堅持,那樣可有點掃趙有才的面子。


  沈宸笑了笑,對此不予置評。


  黛妮吃飽了,放下碗,說道:「那個基金的事情,我聽說了,覺得挺好。如果沈探長能把滬西的治安搞好,特別是愚園路、靜安寺路,我想那些飽受困擾的西方人也是樂意捐款的。」


  上海公共租界內除靜安寺路沿線一帶,大部分地區人口和工商業高度密集,建築風格混雜不一。


  但其西面靜安寺以西的越界築路地帶,特別是愚園路、極司非而路、大西路、安和寺路、憶定盤路、惇信路等界外區域卻展現出不同的風貌。


  準確地說,有點類似歐美城市市郊所謂「如畫的」郊區風貌,兩側是延綿不斷的精緻浪漫的花園洋房,多是華人、西人富豪的別墅。


  但穿過洋房之間的弄堂進入街道后的小河浜邊,(如東諸安浜),立刻就是天壤之別的棚戶區景觀。


  而越界築路區的治安,本就複雜,中國警察和巡捕時常因為越界問題而發生衝突。


  76號這個怪胎出現以後,治安形勢更加複雜,且更惡化。住在花園洋房裡的闊佬、洋人也飽受其害,怨言很大。


  但沈宸知道,滬西有義大利軍隊,有日本憲兵,有76號的特務,有各種幫派分子。憑他一己之力,憑靜安寺捕房,是絕難有根本改變的。


  「恐怕我不能做出什麼保證,只能說是儘力而已。」沈宸有些無奈地說道:「即便是在租界內,我也不能徹底杜絕犯罪分子的潛入和作惡,更何況是滬西。」


  黛妮點了點頭,說道:「不是沈探長的能力問題,而是滬西形勢太過複雜,連工部局都沒有什麼辦法。」


  大形勢,小形勢,都是日本人在步步緊逼,英美在步步綏靖。無論是國際上,還是上海灘。


  但進逼,退讓,並不是一下子就完成的,而是分幾個階段;同時,這也是有限度的。日本人不會貿然與英美開戰,英美也不想完全喪失租界的控制權。


  沈宸看似強硬,但卻不魯莽。他的行事總是有理可循,讓日本人沒有借口施壓,讓工部局有反駁並頂住壓力的理由。


  比如76號,日本人是幕後指揮,可還要蒙上一塊遮羞布。表面上不承認,以逃避各方對76號所犯罪惡的指責和怨恨,以及工部局的抗議。


  所以,沈宸殺人、抓人,都有著說得過去的理由。這樣一來,不僅日本人無法公開發難,工部局也會對這樣的盡職的巡捕持讚賞和支持的態度。


  打擊犯罪,這就是沈宸的法寶。只要不是想人心盡喪,包括日本人,汪偽政府,都不可能把指使、縱容犯罪的牌子頂在頭上。


  好,你們不是不承認嗎,你們不是虛偽嗎,那我就順著這路子幹下去,讓你們啞巴吃黃連。


  ……………


  風勢越來越大,暴風雨的前鋒不斷席捲著大氣。


  掛在馬路上的商店的廣告牌發出嘎嘎的響聲,幾個等活兒的黃包車夫扭轉了車身,頂著風在裡面縮成一團。


  楚嬌熟練地駕駛著汽車,謝月華和尹志洪坐在車裡,時而望向窗外。


  「我愛暴風雨。」尹志洪突然說了一句,象是對自己講的。


  謝月華笑了笑,說道:「想一想,真是很長時間沒有遇到颱風了。」


  楚嬌慢慢停車,前方是紅燈,儘管車輛很少,她還是很守交通規矩的。


  「楚小姐,你和沈宸比較熟吧?」尹志洪沒有叫楚嬌的名字,兩人之前有過交談,並不十分融洽。


  楚嬌抬頭從後視鏡看了尹志洪一眼,說道:「也算不上熟,一個房客而已。」


  「一個有良心的中國人,也很厲害。」尹志洪沉吟著說道:「日本人和76號的特務恨其入骨,卻奈何不了他,這真是很令人欽佩的事情。」


  楚嬌想了想,手上發動汽車,嘴上輕描淡寫地說道:「比較幸運吧?當然,身手也確實很厲害。」


  「我看不光是幸運,也不只是身手厲害,他的頭腦更聰明。」謝月華說道:「師出有名,工部局會支持他,日本人也沒辦法在正面對付他。」


  尹志洪點了點頭,說道:「打擊犯罪,維護治安,這個名義就是很好的擋箭牌。何況,他避開政治這個敏*感事情,確實讓日本人無從下手,也只能採取暗殺這樣的卑劣手段。」


  楚嬌抿了抿嘴角,善意地提醒道:「說到暗殺,你們可要多防備。儘管你們沒有什麼身手,但我還是通過門路給你們申請了持槍執照,多少算個保障吧!」


  尹志洪並不領情,搖頭道:「我的筆就是武器,用不到帶槍。」


  謝月華顯然不太同意尹志洪的說法,但張了張嘴巴,還是沒表示反對。


  楚嬌暗中翻了翻眼睛,對尹志洪這種固執很反感。


  這段時間,經過她兩邊不斷地做工作。尹志洪和謝月華終於辦了結婚手序,謝六新夫婦知道女兒已經懷孕,也只好捏著鼻子默認了二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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