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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戰爭年代的感情

  楚嬌快二十了,正是充滿浪漫與幻想的年齡,也正是熱血奔騰,不計後果的時候。


  與那時候有思想,有血性的青年人一樣,最容易受到反日愛國情緒的影響。


  看著國家淪陷,日人緊逼,他們感到痛心疾首,甚至會不惜生命去改變和扭轉這種情形。


  從這方面來說,楚嬌要感謝沈宸。


  不是沈宸教了她發泄仇恨的技能,她就只能象大多數淪陷區的國人一樣,把仇恨深埋在心底。甚至還要強顏歡笑、裝腔作勢,麻木而無奈地看著那些令人作嘔的嘴臉。


  血與火,爆炸與子彈,也只有這些,才能打破這沉悶的城市象死亡一樣的靜寂,讓那些甘心作亡國奴的人重新考慮自己的行為。


  沒錯,她已經投身於這場可能會流血、犧牲的戰鬥。但她不後悔,以後她還要更象一個勇士那樣,去和鬼子進行真正的戰鬥。


  門被輕輕敲響,丫環進來,說是外面一位先生送了一封信,是給楚嬌的。


  信?是沈宸送來的?

  儘管楚嬌知道沈宸這幾天會窩在家裡,連門都不出。但還是有些期待地接過信,打發走了丫環,拆開閱讀。


  說實話,楚嬌對沈宸是如何逃脫的很感興趣。除了關心,還有她對新的技能、手段的渴望。


  但看完信,楚嬌有點失望。不是沈宸寫的,而是馬名宇。信中當然不會談什麼機密的事情,只是約她在附近的某地點見面。


  楚嬌想了想,覺得還是應約的好。估計是馬名宇知道了昨天晚上襲擊的事情,要向她了解情況的。


  穿好衣服,收拾了一下,楚嬌下了樓。就快要吃飯了,楚雄飛叫住了女兒,詢問她要去哪。


  「朋友約好了在一起吃個飯。」楚嬌撒了個小謊,說道:「幾個女同學,為趙婉君慶祝生日。」


  楚雄飛也知道女兒大了,有些社交活動是阻攔不了的。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說道:「讓有才開車,送你去,再送你回來。嗯,可別太晚了。」


  趙有才這個司機兼保鏢,表現得挺稱職,贏得了楚雄飛的信任。可楚雄飛卻不知道,這兩人是串通好的,一直在瞞著他干秘密的事情。


  「爹,你放心吧!」楚嬌乖巧地答應著,叫上趙有才,開車出門。


  見面的地點是家飯館,馬名宇卻並沒象楚嬌想的那樣,見面就問個不停。反倒是對昨晚的事情一句沒說,只是熱情地請楚嬌和趙有才坐下吃飯。


  楚嬌很快想明白了,首先這地方不是很適合談機密的事情,其次是到了吃飯時間,餓著肚子談事情,總是有些不太舒服。


  她是這樣想的,便放鬆下來,點了自己喜歡的菜,大大方方地吃喝起來。


  「吃完飯到我的住處坐坐?」馬名宇果然提出了建議,楚嬌卻搖頭拒絕。


  「不去。」楚嬌往嘴裡送了一筷子菜,咀嚼了一會兒,才說道:「要坐,你就跟我去**路**號。」


  馬名宇皺了皺眉,說道:「二樓有房客,恐怕不太方便吧?」


  「今晚他們都不在。」趙有才解釋道:「一個在電台播音,另一個回家看望父母,晚上不回來住了。」


  「那個巡捕呢?」馬名宇覺得漏了一個。


  「他走了好幾天了,去外地處理家事。」趙有才補充了一下。


  馬名宇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問題了。」說完,他沖著楚嬌笑了笑,「你是不相信我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楚嬌淡淡一笑,說道:「不是相信不相信,我只是不想在陌生的地方接受盤問。」


  馬名宇看似奇怪地表情,笑道:「誰說我要盤問你了?」


  楚嬌的臉上也浮現出奇怪的神色,歪著頭審視馬名宇,最後撇了撇嘴,說道:「我猜的。」


  馬名宇笑出了聲,帶著調侃的語氣說道:「楚大小姐神機妙算,讓你猜中了。」


  楚嬌翻了翻眼睛,沒好氣地說道:「那你還那樣說?真是,我還以為想錯了呢!」


  馬名宇笑得更開心,甚至又叫了一壺黃酒,給楚嬌也倒上一杯。


  「都說酒後吐真言,楚小姐不會害怕,不敢喝吧?」馬名宇開著玩笑,他知道楚嬌的酒量,一壺黃酒也不會讓她失態。


  「我才不怕呢!」楚嬌輕抿著滾燙的黃酒,笑道:「可我就不多喝,你也沒招兒。」


  馬名宇無奈地點頭,說道:「對楚小姐,我是越來越沒招兒了。這可是實話,一點虛假也沒有。」


  楚嬌略顯得意地笑了笑,吃喝得更加歡快。


  ……………


  鑼鼓響亮,弦聲悠揚,戲園裡熱鬧而又歡樂。


  張成富正在享受著行動之後的放鬆,心情一暢,連那台上聽不懂的戲劇似乎也變得生動起來。


  韓芳寶所唱的戲劇,又被稱為越劇,而她所在的是一個全由女子搭成的戲班子(女子越劇)。


  「台上的趙老闆出道只兩年,已經非常紅了。」旁邊的聽客在和別人說著話,「唱得多好,是吧?」


  張成富聽不太出好壞,只覺得服裝很華麗。


  「那個配角的小丫頭還是太慌,『青山綠水難描畫』的綠唱錯了,后一句還搶了一板。」聽客講得津津有味,也不管別人能不能聽懂,「還有,那個搖櫓的身段也嫌太硬,還得好好練哪!要是趙老闆能好好教她,憑她的相貌身段,應該也能成為名角。」


  「站立在……屏風后……側耳細聽……」台上飾演丫環的韓芳寶在娓娓歌唱,台下是一陣陣的喝彩聲。


  可張成富卻有些暗自吃驚,因為喝彩聲中還夾雜了一些奇聲怪叫,聽起來有些不對頭。


  「好——好——小娘們夠漂亮。」


  「好——好——小娘們上家裡唱吧!」


  許多觀眾不由轉過頭,厭煩地望著搗亂的幾個人,一些觀眾甚至用「噓」聲表示不滿。


  「滾你*娘的,你們他*娘的管得著大爺喊好嗎?」一個五大三粗的麻臉漢子瞪起了凶眼,喊聲壓過了台上的唱腔,「爺花錢買票,叫好才是捧場呢!」


  亂喊亂叫越來越響,台上的韓芳寶都沒法唱下去了。


  前台主事一看情形不妙,趕忙跑過去賠情道歉地說好話,可這幾個人不吃這一套,鬧得更凶了。


  「叮咣!」一把茶壺扔上了戲台,差點砸到了趙老闆。


  這似乎是個信號,樓上包廂、池子里有十幾個傢伙應聲響應,茶壺、茶碗、盤子都朝台上飛了過去。


  戲院里頓時亂成了一片,大人喊小孩哭,觀眾也都驚慌地向門外跑去。


  張成富知道這個時候向外跑並不明智,趕忙奔到舞台,伸出手臂護住韓芳寶,貼著牆等待亂勁兒過去才離開此地。


  「不是沖著我來的,是沖著趙老闆。是周二爺找來的地痞,那個麻臉的叫祝三。」出了戲園,韓芳寶在路上給張成富講著原因。


  趙巧珍唱得挺紅,長得也漂亮,周二爺是個好色之徒,一眼便看中了她。又送行頭,又送頭面,園子里一包就是三分之一的票錢。


  可韓巧珍不願意應酬他,人家認識了一個青年,姓張的,私下裡已經山盟海誓。


  周二爺探聽到了趙巧珍和張姓青年的一些事情,十分惱火,找了地痞流氓搗亂,還放出話來,「別看她現在紅了,我還就能教她黑了。我姓周的可不是好相與的,不服貼咱就走著瞧。」


  「那趙老闆怎麼說?」張成富並沒有太在意,隨口問著。


  「趙老闆倒是倔得很。」韓芳寶似乎很讚賞,說道:「她說了,我就是個賣藝的,可不是賣身的。他送東西送錢是他願意的,又不是我向他要的。」


  「那她這戲還能唱下去嗎?」張成富不無擔心地問道。


  「戲園子也認識幫派的人,要找人說和。」韓芳寶停頓了一下,說道:「要是不成的話,就換個地方,法租界不行就上公共租界,上海不行就上天津。」


  嗯,這倒也是個解決的辦法。張成富點了點頭,也沒多想,就把這事兒給放下了。


  ……………


  此時,楚嬌和馬名宇、趙有才已經回到了洋樓。


  進屋坐定之後,楚嬌便不說話了,趙有纔則在外面望風。


  「時間不早了,回去晚了要挨爹爹罵的。」楚嬌終於說話了,但卻是苦著臉。


  馬名宇想笑,又忍住了。說好了坐一坐,好好談話的,這丫頭又要耍花招兒。


  「昨晚去滬西,在76號眼皮底下殺人、放火,是你們乾的吧?」馬名於開門見山地問道:「別抵賴,我知道就是你們。」


  楚嬌皺眉、翻眼,好象經過了好一番思想鬥爭,才無奈地點了點頭。


  馬名宇的表情很嚴肅,審視著楚嬌,又沉聲問道:「有一個高手是誰?肯定不是你,也不是趙有才和張成富。」


  楚嬌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眼珠轉了轉,說道:「沒有啊,就是我們三個呀!」


  馬名宇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三個,誰也沒有那麼好的身手。槍法也准,我猜,是你的師父。」


  「我的老師不是你嗎?」楚嬌咧嘴笑道:「難道你忘了?」


  馬名宇似笑非笑,眯起眼睛問道:「那以前呢?我一直懷疑你的槍法是誰教的,想問呢,又怕你反感,就一直壓著。」


  「我——無師自通啊!」楚嬌瞪著大眼睛,說謊也不眨一下,「聽說過天才嘛,我就是呀!」


  馬名宇哼了一聲,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你以為我會信嗎?」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信。」楚嬌一歪頭,開始耍無賴了。


  「我不是想對你師父怎麼樣,只是想讓他能更好地為國出力。」馬名宇緩和了臉色和語氣,說道:「一個人再厲害,也不能把鬼子漢奸都殺光吧?」


  楚嬌閉緊了嘴巴,看著馬名宇,半晌眨了眨眼睛,笑道:「我的嘴象石頭一樣嚴實,厲害吧?」


  馬名宇翻了翻眼睛,無奈而又頭疼地輕撫額頭,對楚嬌真是沒辦法。


  「76號有你們的卧底吧?」現在換成楚嬌發問了,「要不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幸好昨晚沒傷著他。」


  「沒被打死是真的。」馬名宇苦笑了一下,說道:「只是一個小嘍羅,就算被你們誤殺,我也不會責怪你們。」


  楚嬌也不太在乎,行動務求隱密,哪有事先通知的道理?別說是個小卧底,就是馬名宇,她也不會讓他知道。


  「天也黑,又是一通亂打,我還不知道特務漢奸到底死傷了多少呢?」楚嬌笑著問道,她還真是很想知道取得了多大的戰績,幹掉了多少壞蛋。


  馬名宇看著楚嬌有些期待的神情,微笑說道:「我得到的情報也不完全,但打死的至少超過二十個,其中就有大漢奸凌顯文、蔡洪田。現在,世界殯儀館都擺滿了。怎麼樣,滿意吧?」


  楚嬌笑得開心,眼睛都成了月牙,連連點著頭。


  「這次還準備登報負責吧,以血旗門的名義?」


  馬名宇看著楚嬌,那偶爾露出的不加掩飾的愉快,少女的純真,讓他心動。同時,他又感到了擔心。


  楚嬌搖了搖頭,說道:「動靜太大了,我們還不打算成為眾矢之的。」


  馬名宇輕輕頜首,說道:「這是明智的選擇,眾矢之的這個詞也用得恰當。如果公開宣稱負責,不僅是日本人、漢奸會死咬住不放。連其他組織的人也會追查,希望能招攬你們為己所用。」


  楚嬌看著馬名宇,說道:「你是不是挺為難的,一件大功近在眼前,卻不能去得。」


  馬名宇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思?讓你行走於刀鋒彈雨之中,是我不願意的。只要你能安全,什麼大功,什麼晉陞,對我來說,都算不得什麼。」


  楚嬌突然意識到馬名宇的眼神里蘊含的意味,趕忙躲開他的目光,略有些緊張地低頭擺弄著手指。


  馬名宇看著楚嬌烏黑的頭髮,白皙的脖頸,直想伸手撫摸一下。但他還是忍住了,目光停注到楚嬌手指上。


  「小指上戴戒指,按西方的說法,是個什麼意思?」馬名宇並不是太清楚,無名指當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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