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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水刑逼供,狙擊步槍

  周圍是一片黑暗,比黑暗更可怕的則是心底越來越濃重的恐懼。


  鈕美波覺得脖子還有麻木和疼痛,這使她逐漸回憶起發生的事情。


  今天從職婦會下班后,她是陪著茅女士一起走的。在半路上,她找了個借口,與茅女士分開,想著偷偷回到職婦會。


  她覺得茅女士辦公室內的保險箱里除了募捐來的錢財外,還應該有文件之類的東西。只要查清楚,她就可以回去向日本主子交差,不再裝成貧女,受這罪了。


  就在鈕美波走回職婦會的路上,她與一個男人擦肩而過,然後脖子上便挨了一下。再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一下——鈕美波晃了晃腦袋,覺得並不十分沉重,卻很巧妙,一下就能把人打暈,顯然是個高手所為。


  高手?鈕美波立刻猜測出了幾個組織,卻又不敢十分確定。


  腳步聲響了起來,鈕美波轉著頭,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不管怎麼樣,先把嘴放開啊。


  狡賴也好,承認也罷,既然被抓住了,總要給人說話的機會吧?

  但鈕美波想錯了,腳步聲來到近前,一隻大手猛地抓住她的頭髮,向後用力一拉,疼得鈕美波眼淚都掉下來了。


  可惜頭上戴著黑布套,嘴上勒著布條,鈕美波的表情和聲音,全都看不到也聽不著。


  連人帶椅子傾斜,鈕美波覺得臉上又被蒙了塊毛巾似的東西,然後冰涼刺骨的水便澆了下來。


  幾十秒后,一種窒息或是被淹死的感覺充斥在鈕美波的大腦。


  體內的血氧消耗地很快,條件反射使神經中樞控制她張開大口用力地呼吸和吞咽,大量的水被吸進胃中、肺葉及氣管和支氣管中。


  鈕美波被綁著的雙手和雙腳劇烈蜷動,飽嘗難以忍受的痛苦。


  就在她要喪失意識的時候,水停了下來,毛巾也被拿開。鈕美波貪婪地吸著空氣,還伴著劇烈的咳嗽。只是幾秒鐘時間,毛巾又捂了上來,水又猛澆而下。


  連著經歷了兩回生不如死,飽嘗了難以名狀的痛苦,鈕美波整個人都崩潰了。


  這個時候,她才被扯著頭髮拉起,嘴上的布條被解開。


  「饒,饒命啊!」在黑布套內,鈕美波的眼淚鼻涕流成了一團,說不出的凄慘。


  狗特務,就知道你是個軟蛋、孬種。


  沈宸鄙夷地撇了撇嘴,低沉的聲音響起,開始審訊。


  「水刑」的效率很高,凡享用「水刑」的人,大約百分之八十都會開口,或者說大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會屈服,讓他們說什麼都會達到目的。


  剩下的大約百分之二十的人會被活活折磨至死,顯然,鈕美波絕不屬於這其中的硬骨頭。


  七十六號現在還沒正式建立,這個鈕美波受日本憲兵隊特高課指揮,負責偵察租界內地下抗戰組織的情報。


  同時,鈕美波還協助執行日本參謀本部的絕密行動,即協助李士君、丁默屯等漢奸籌措建立由日本特務機關控制的特務組織。


  「陝西路**號洋房,是你們的據點嗎?公共租界內還有哪幾處?」


  「據點內有幾個人,姓名、年齡、體貌特徵……」


  「梁仲春是你發展的?他提供了什麼情報,任務是什麼?」


  「你認識的其他特務的名字、職業、住址……」


  「啊,饒命,饒命,我全都說了,全都,唔唔……」


  又讓鈕美波享受了一次「水刑」,沈宸繼續審訊,直到確定鈕美波沒有說謊,全部交代了,才算結束。


  收穫很大,不僅弄清楚了梁仲春被日本特務秘密逮捕,在嚴拷打與威逼利誘下被發展成漢奸特務;還知道了很多日本特務在公共租界內的人員和布置。


  把鈕美波的嘴堵好,手腳綁得更結實,沈宸拿著口供出了地下室。


  說起來,鈕美波、梁仲春等特務雖然可恨可惡,卻並沒有對沈宸構成直接威脅。


  而日本人對公共租界巡捕房的滲透則有些令沈宸心驚。


  按照鈕美波的口供,曾在巡捕房擔任過探長職位,現任滬西警察局長的潘達,除了發展十兄弟外,還以每月二十元至六十元的價格,收買了上百巡捕。


  收買並不等於控制,這些巡捕或許不會為特務漢奸公開做事,但睜一眼閉一眼的結果,就是特務漢奸能夠比較方便地在租界進行犯罪活動。


  而法租界巡捕房,則以錢人龍負責聯絡收買,並藉以刺探在法租界內的抗日人士的活動,及中統、軍統特務的情報。法租界內最近所發生的幾件特務暗殺案子,都與錢有關。


  鈕美波這個軟骨頭,在「水刑」的享受下,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她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趙有才要在一樓望風,或許還覺得對付一個女人有些不夠男子漢。但拿到口供,仔細看過之後,他也是大吃一驚。


  「這個狗特務,知道得還不少。」趙有才伸手點了點口供上的名字,問道:「特別巡捕啊,你認識?」


  沈宸搖了搖頭,說道:「宋源啊,資歷不淺,和我差不多的級別。我想把他也綁來,能得到更多的名單。」


  趙有才點了點頭,說道:「明面的敵人還好對付,身邊的姦細卻難防。沒準哪個不起眼的小蝦米,在半鍵時候就敢打你的黑槍呢!」


  沈宸嘆了口氣,說道:「趁人不注意,再挖個坑,讓這個特務也死得沒人知道吧!」


  放走鈕美波,讓她當卧底,沈宸倒是有想過。可這也形同一把雙刃劍,弄不好會反傷到自己。


  所以,沈宸覺得最保險的還是讓她消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趁敵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利用口供上的情報,給敵人以沉重的打擊。


  「梁仲春呢?」趙有才不知不覺地說到這個名字,顯出了內心對何曉燕的關心。


  沈宸看了趙有才一眼,說道:「殺了吧!」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準備把鈕美波的口供修改一下,送到報社去。讓敵人以為這個傢伙叛變了,逃跑了。」


  「把梁仲春也寫進去,讓他死得明明白白,讓大家都知道他的嘴臉。」趙有才想都沒想地建議道。


  沈宸點了點頭,說道:「也許不用咱們動手。把這情報給馬名宇,他的第三行動大隊處置幾個小蝦米,應該沒問題吧?」


  趙有才想了想,說道:「這樣也好。阿嬌的殺性越來越大,這不一定是好事。」


  沈宸垂下眼瞼,並沒有多說什麼,儘管他也有些擔心楚嬌的心理問題。


  …………..

  第二天晚上,沈宸下班后,直接來到了修車行。


  車間內已經沒有了工人,只有楚嬌和趙有才在等著沈宸。


  白天的時候,趙有才已經把口供給楚嬌看過,並把馬名宇搞到的步槍和炸藥妥善掩藏。


  現在,要改裝槍枝了,趙有才把兩枝長槍拿了出來。


  這是兩枝三八式卡賓槍,又稱騎步槍。它不僅用於當時的日本騎兵,也同樣用於工兵、炮兵、輜重運輸部隊、通信、航空隊的基地警備部隊等二線部隊。


  在七七和八一三暴動中,軍統人員襲擊了日軍哨所、機場、警備隊,估計這兩枝槍便是那時繳獲並埋藏起來的。


  恐怕馬名宇也沒想到,這隨便藏起來的兩枝槍,竟會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派上用場。既然楚嬌想要,他便想方設法給搞來了。


  三八式卡賓槍的長度減到不足一米,有效射程縮短到五百米。儘管射程縮短了,但在城市狙擊中,卻還是足夠了。


  「這種日本槍的彈道平直,精確度高;其次是後座力小。」沈宸擺弄了兩下,給楚嬌做著介紹,「要知道,在子彈出膛時即使有一丁點的偏差,到兩百米以外的目標時,可能就要差出一米開外了。」


  「所以,在扣動扳機的瞬間,手臂、身體要紋絲不動,而使用三八式,便比較容易達到這個要求……」楚嬌笑了笑,接著說道。


  沈宸看了看楚嬌,有些怪異地笑了,說道:「對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是用過這種槍的。」


  「是你不是我啦!」楚嬌翻了翻眼睛,拿過另一枝槍,拉動槍栓,將槍抵在肩上,扣動板機,模擬著真實射擊的情況。


  很多人都以為狙擊手只要槍射得准就夠了。當然,這句話並沒什麼錯,但是射擊訓練內容複雜的程度可能會讓人大吃一驚。


  槍支的彈道會因膛線、地心引力及風的影響而使彈著點產生誤差,因此步槍的表尺和照門是可調節的,以便修正這些誤差。


  而狙擊手必須在各種不同的天氣、溫度、日夜環境下,進行不同高度、距離的射擊訓練,以幫助了解槍械的性能與誤差。再加以修正,直到可以接受的範圍。


  再進階的話,就是動態目標的射擊。目標的移動速率會因行走、跑步或所搭乘交通工具而有所不同,而依目標與狙擊手間的距離、風速所取的前置量也有所不同……


  所以,對於一個頂尖的狙擊手,包括距離,風向,風速,風偏,光向,方位角,甚至射擊時的呼吸方法都是大有講究的。


  沈宸稍有些意外,此時的楚嬌非但沒有露出不耐煩的樣子,反而興緻極高,象個好學生一樣,認真地學習,謙虛地請教。


  雖然以前她已經接受了沈宸的部分教導,經常會用手指和眼睛進行測速、測風的練習,但那時還偶爾流露出不耐的情緒。


  但現在手中拿起了槍,有些浮動跳脫的性子竟看不見了,代之而來的是沉穩堅韌,以及聰慧刻苦的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出於自己的思想意識的影響,沈宸有猜測,但並不十分確定。


  如果這樣保持下去,或許她真的會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狙擊手。或者,狙擊手的沉穩能讓她那殺性之癮有所改變。


  「在城市中,建築物林立,只要能在兩百米開外達到精準射擊,一槍之後,敵人想在短時間內找到狙擊陣位,是很困難的。」沈宸開始操作車床,但嘴上還訴說著狙擊的好處,「等他們判斷出大概位置,你早就已經安全撤退了。」


  「在城市中,要找到兩百米外的良好射界,恐怕也不容易。」楚嬌還是改不了愛和沈宸抬杠的習慣,但很快又收斂,只是那麼偶爾為之,象小孩子在耍脾氣。


  沈宸淡淡一笑,也不和她計較,開始專心幹活,楚嬌也上來幫忙。


  利用車床,先是將槍托整個鋸下,沈宸準備換成金屬摺疊式的,以減輕重量。


  然後是將槍管鋸成兩段,在木質托上加楔釘,使其還能再嚴絲合縫地組裝起來。


  總體工作基本完成後,沈宸又在槍管介面處細細地打磨了一番,除掉毛刺等有礙子彈飛行的雜物。


  沒有瞄準鏡,沈宸也不準備再想辦法安裝。一個是很難搞到,且需要很精密的機器進行加工操作,另一個原因便是兩三百米的距離他還用不上。


  兩枝槍都作了同樣的改裝操作,整體上分成了三部分,更加容易攜帶。


  「買兩隻手提箱。」沈宸用手比著大概的尺寸,說道:「做出夾層,再用軟木刻出槽來,裝上這三個部件,還有子彈。這樣拎著就不引人注意,更加隱蔽。」


  楚嬌點了點頭,說道:「這些工作可以在地下室完成,我也正好要練練槍。」


  停頓了一下,楚嬌發自內心地笑了,補充道:「你帶給我的感覺真好,我非常迷戀於那安靜后突然的爆發,迷戀於子彈無可阻擋的飛馳,迷戀於擊中目標后那種戰勝自我的喜悅。」


  沈宸笑了,說道:「你總結的挺好啊,到底是有文化的,我就是覺得暢快,倒形容不出這樣的感覺。」


  「呵呵。」楚嬌笑了兩聲,輕輕撫摸著槍枝,象是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什麼時候能在戰場上痛快地殺敵呢?還真是很期待呢!」


  沈宸聽到了,垂下眼瞼,並沒有表示什麼意見。


  在上海這個孤島,儘管也能殺倭除奸,但到底要偷偷摸摸,不能率性而為。


  更因為看到那種種令人壓抑憤懣的現象,而覺得自己做得太少,並沒有改變什麼。


  所以,楚嬌產生這樣的心理和想法,並不為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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