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十步殺一人,事了拂衣去
同時,木村還命令黃道會短期內不要活動。特別是掛人頭、扔炸彈,甚至是向巡捕房人員寄送恐嚇信之類的,有明顯挑釁意味的行動。
常玉清不過是條狗,日本主子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但樓上還有人呢,今晚還有行動呢!
所以,木村又上了樓,打算讓這些暴徒把綁架來的難民處理掉,不要再向租界內送人頭了。
順便,他想去七樓,那裡有一套舒適的房間,專供他休息的。
沈宸在拐角處已經做好了準備,雙手舉著槍,只等著人露頭。
木村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聞到一股血腥味,不由得暗罵這幫傢伙手腳太不利索。
側身靠在牆壁邊,他掏出一支煙,用打火機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覺得驅散了不少異味,才重新邁步。
轉過拐角,木村發現有人,可這裡會有危險嗎?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只是把眼睛上抬,頭都不動,目光輕瞟過去。
呯!沈宸的槍響了。木村的腦袋猛地一震,身體向後仰倒,嘴裡的一口煙往上竄了出來,青灰色的,緩緩消散。
沈宸一槍斃敵,身體已經繞過木村竄了出去。槍口指向,木村身後並沒有目標。
簡單快速地處理了下屍體,沈宸也準備了一下,才戒備著從樓梯走下,來到了五樓。
走廊上很安靜,安靜得似乎可以讓沈宸聽到自己的腳步聲。當然,這是他的錯覺。
但對常玉清來說,卻是死神的腳步,在步步逼近。他罪惡的生命,離結束只能以分種、秒來計算了。
沒有去管其它的房間,沈宸直奔前方,目標——常玉清,標靶——兩噸半。
按照趙松濤的口供,常玉清就在前面拐彎處的豪華套房內,平時有兩個保鏢在房內貼身保護。房門外,還有兩個小嘍羅站崗值班。
拐彎,再到房門,距離不過十米。沈宸沒有什麼掩藏,突然閃身而出,以射擊姿態出現在過道里。
豪華套房門外的過道很寬敞,過道的正面有一扇大窗戶,可以望見外面的景色。
如果有閒情逸緻,在這裡欣賞城市,觀看日出,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
兩個小嘍羅根本想不到會有人潛入這裡,更沒有軍人的素質,站得鬆鬆垮垮,完全沒有戒備的樣子。
沈宸突然出現在過道,這兩個傢伙也沒意識到危險。一個漫不經心地轉頭瞅過來,另一個則正無聊而睏倦地打著呵欠。
呯,呯!沈宸打胸、射頭,幹掉了轉頭的傢伙。
呯,呯!沈宸邁近了一步,兩顆子彈結束了另一個傢伙的狗命,打呵欠擠出的半滴眼淚都沒來得及擦掉。
在豪華套房門戒備地停頓了幾秒鐘,確定沒有驚動屋內的人。沈宸迅速地更換彈匣,敲響了房門。
很快,門鎖嘩啦響了一聲,然後慢慢打開。門的木質很好,且做工精良,開動的時候也沒有一點聲響。
一張帶著不耐和疑惑的臉露了出來,沒等他開口詢問,沈宸突然從門后閃出,沖著這張臉扣動了板機。
拉開房門,沈宸跳過剛剛沉重倒地的屍體,衝進了屋裡。
「怎麼啦?」詢問聲給沈宸指示了方位,他急步竄進了客廳。
一個保鏢已經從客廳的沙發上站了起來,但還沒意識到危險。因為他沒有掏槍,只是張嘴問著,並邁動腳步。
沈宸竄入客廳,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他的槍已經指向了對手。在對手尚未來得及反應,併發出聲音前,連續地扣動板機,還是習慣性的雙發斃敵。
屍體沉重地倒了下去,後腦殼撞到牆壁上,發出「咚」地一聲響。
聲音不小,但沈宸已經聽見了浴室里傳來的嘩嘩水聲,那是他的最後一個目標吧?
常玉清正在浴室里,也聽到了那一聲響動。他有點生氣,搖動了幾下肥腦袋,衝掉臉上的泡沫,才關掉水龍頭。
邁著沉重的腳步,常玉清這個肥碩的傢伙,有些搖晃地走到門前,一擰把手,把門拉開。
視線中並沒有人,常玉清疑惑地轉動腦袋,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驀地,常玉清的眼睛直了,直盯著地面。他看到一些紅色的液體從地板上緩緩流過來。
顯然,那些液體不是紅墨水,也不是紅油漆。它很鮮活,並有一定的濃度,如一條紅亮小蛇的軀體在地上移動。
後腦被頂上了硬硬冰冷的東西,在一聲悶響過後,常玉清大張著嘴巴,罪惡的生命和他那未發出的驚叫一同消失。
對一個罪大惡極的人,在這世上多活一秒,都是對正義的褻瀆。
沒有宣判,一句話都沒有,甚至沒有讓常玉清看到是誰殺的他。
對倒在地上的醜陋屍體,沈宸只是看了一眼,便邁步走開,開始最後的清理工作。
殺人就是這麼簡單,新亞酒店也不是龍潭虎穴,最多是一個老鼠窩。
當然,在歷史上,一個余姓漢奸被人用斧頭砍死在新亞酒店浴缸內的事情,現在還沒有發生。
也就是說,沈宸是第一個潛入酒店殺人的,還不是殺了一個兩個。
將過道內的屍體拖進屋子,血跡不用擦,也來不及擦,只要敵人晚發現一會兒,應該就夠了。
沈宸知道自己得儘快離開了,殺光樓內的人?他還沒那麼狂妄。
走過五樓的走廊,周圍是靜謐的,象一座墳墓。但沈宸並沒有放鬆警惕,腳步輕盈,保持著行進射擊的姿態。
身上少了幾十發子彈,卻多了一支駁殼槍、一支勃朗寧手槍,一張特務證,以及兩千多塊錢。
槍是搜獲挑選的,特務證件是木村的,並不是黃道會所發,錢則是木村留給常玉清出去避風頭的。
得來很容易,又只剩下了撤退,沈宸才願意帶在身上。衣服也有所變化,一件比較嶄新合身的風衣,一頂禮帽,他順手拿來。
從安全樓梯走下來,沈宸再次從潛入的一樓的那扇窗戶跳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遠遠的,他還回頭望了一眼,新亞酒店門前人影晃動,兩個警衛盡職地守衛著那座墳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