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我很喜歡戒指,特別是Tiffany的銀戒。我說了很久要買,但送自己超過四位數的東西,會下不了手。那個期待中的Tiffany,蘇凡送給我了。
2011年前,我有很多的銀戒指。有一年,遊離生日,我送了個名牌化妝包給她。對於遊離,我好像一直比較不吝嗇金錢。送禮物,比送自己要大方。因為,太貴重,所以,遊離回贈給我一個裝首飾的首飾盒。她說,蘇米,你有很多戒指,剛好可以裝在裡面。
是啊,我有很多的戒指。保存最久的一枚,是遊離高2上學期到鼓浪嶼旅遊,帶回來的一枚藍色樹脂戒指。遊離當天晚上和我下晚自習的時候,親手幫我帶上戒指。她說:蘇米,我知道你很喜歡戒指,所以,出去玩的時候,看到這個戒指,覺得你會喜歡。其實,我喜歡的是銀戒,不是樹脂的、塑料的這些戒指。但是遊離送的,我會戴。
遊離還說:蘇米,今天,是我幫你戴上戒指,我相信,幾年後,會出現一個白馬王子,親手幫你戴上一枚專屬於你的戒指。到時候,你再換下這枚戒指。只是,這個遊離口中的白馬王子,我等了很多年,依然沒有等到。所以,這個戒指,我一直戴了7年。
上大學的時候,到學校的公共衛生間,戒指太大,不小心滑落掉在地上。是衛生間的地上哦。我一直有點小潔癖,掉在衛生間的東西,除非是錢哈哈,不然,不會把它撿起。那枚戒指,因為是遊離送的,飽含著遊離的祝福和我的期待,所以,我很珍視,把它撿起來,洗過,重新戴上。如果有一天,我知道,它不屬於我,那我寧願,它掉在衛生間地板上的時候,從來就沒有彎腰撿起。
第二枚,保存最地兒久的戒指,是遊離送的。大二那年,她和學生會男友,正是黏膩的時候。彼此是對方的初戀,很珍惜。男生送了很多戒指給她。那年情人節,學生會男友又送了一枚戒指給她。她說去年聖誕送的那枚太大了,她戴不了,轉送給我。她說希望我們的幸福可以給傳遞給你。總有一天,你也能遇到你的幸福。
我每年都會設各種名目,給自己送銀戒。比如,當我喜歡寧恕的時候,我送一枚給自己。當寧恕有女朋友,我發誓要忘記他的時候,我再送一枚給自己。言塵、夏之丞都有兩枚屬於他們故事的銀戒。沒有的,只有蘇凡。
我習慣喜歡誰,或者忘記誰,送一枚戒指給自己。告訴自己,這好像就是對方送的。喜歡的紀念,遺忘的印記。每年的情人節,白色情人節,七夕,聖誕,春節,生日,哪怕是畢業典禮,我都會送自己一枚銀戒。
2010年,黃先生聽說我喜歡銀戒指,送了我一枚。這是我唯一一次收到男生送的戒指。遊離曾經說,當有一個男生送給你戒指的時候,代表他喜歡你,他願意給你幸福,不管這個戒指是不是求婚戒指還是屬於對方的一份承諾。可是,好笑的是,第一枚收到的戒指,是她送的,順應她所說,收到的男生第一枚送的戒指,卻是不久以後成為他男朋友的男的送給我的。
我承認我喜歡戒指。黃先生送我戒指的時候,我拒絕了。黃先生說:買都買了,你就收吧,況且不是鑽石的,你擔心什麼。我收了。我收了,代表我願意對他敞開心扉。但如果有時光機,我寧願從來不曾對他敞開過心扉。
夏之丞說我是個很小心翼翼的人,小心翼翼的人要放下心防,要下的決心比任何人都要久。但如果放下了防備,卻被施以背叛感,那以後,這份心防恐怕會蒙的更深。
2011年,我從那家塗料公司辭職,我和遊離通了最後一通電話,發了最後一條簡訊,把那些戒指全部扔到垃圾車上。包括那枚戴了7年的戒指,包括那枚飽含祝福的戒指,包括那些我喜歡上了誰,我又忘記了誰,安慰自己的戒指。通通,所有的戒指,扔在遊離送的那個首飾盒裡,一起,全部,扔到了垃圾車。
就像,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從來就不曾發生過。
2012年的情人節,又是一個不屬於我的節日。街上的行人們,來來往往。有沿街叫賣玫瑰花的學生。一朵5元,比花店便宜了一半。我曾經聽一個男同學說,他當初為了賺這麼點錢。在情人節賣花,為了節省成本,前2個禮拜到花店去採購,然後,放到冰箱里,到2.14那天,才拿出來賣。我聽了,三條線。
2012.2.14日,0點的時候,我的手機飄來金賢重的《謝謝你》,這是我簡訊的鈴音。我很驚喜,想著,是不是有什麼男生還記掛著我,想在這一天給我來個節日的祝福或者是表白。攤開果然是一條情人節快樂的簡訊。但發信人是檢察院的Y。早上9點多,我看到Q里,Y在線,被我罵了個狗血淋頭。你說我們這麼熟了,發什麼這種客套的簡訊啊。你要春節,我也就勉強看看了,你還情人節群發。
S說她那天也收到了。這個Y。鬱卒死我們了。這不是把我滿滿的期待一下子澆滅了嗎?
以前的情人節,我多數是自己一個人去牛排店吃牛排,點一份坐在窗口,看窗外的風景,或者玩手機。牛排店的人都會很奇怪的看著我。關鍵是,情人節的牛排店,很擁擠,要排隊,我會提前1,2天去預定。我預定的時候,也是會死不要臉說只有一位。
有時候,會和游南一起去吃。因為,那幾年,在Y市的,只有游南一個,我和S她們的交情還沒有那麼深厚。我和游南有點相依為命的感覺。他雖然有女生追,但他說,我在成名前,我不能再談戀愛。好吧,我想說的是,游南,你現在還是沒成名,你打算怎麼辦?不知道,今年的情人節,游南是怎麼過的呢?
今年的情人節,我沒有必要委屈自己,把自己晾在大眾的面前,供他們看外星人似地觀瞻。我也更願意,為那些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年輕人們留下一個席位,這樣,他們排隊的時間短了,女朋友不那麼生氣了,心情好了,整個情人節也過得分外愉快。我不能自己過得不痛快,也讓人家不痛快吧。
2012年的情人節,我們有上班。我底下的一個女生,負責項目的審計工作。情人節,她收到一束玫瑰花,火紅火紅的。樓下保安大叔幫她代領后,讓她下去取。同辦公室的人鬧鬧哄哄起鬨著。女孩的臉上樂開了花。卡片上,只寫著情人節快樂。卻沒有寫是誰。那些羅曼蒂克的剛畢業大學生們,又開始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猜測著會是誰?
女孩很開心地把花分給同辦公室的人。她敲著門,也給了我兩支:蘇姐,送你。當她叫我蘇姐的時候,我的頭一下子大了。原來,在辦公室里,我這個一向小輩分的人,有一天也會成為別人口中的蘇姐。
那個女生的開心到最後發展成難堪。原來,那束花,花店送錯了,我們大廈有A、B棟,我們在A,B棟有個其他項目的女生,和我們部門這位女生同名同姓。你說同名同姓也就罷了,你還一個公司的。那個女生最後知道情況后,對著另一個同名同姓的女生說抱歉:不好意思,花都送出去了,也不能跟每個人要回來。不然這樣,我下班后,買一束送給你。那個同名同姓的女生雖然說不用了。但我們項目的這個MM還是在下班后自掏腰包給她買了一束賠償。話說,悲催的不是要自己平白無故多掏錢出來,給一個女的買花。鬱卒的是,飛來的驚喜一下子被打飛了。那心情比沒有還更失望。
我們都表示了無比的同情。
2012年的情人節,我呆在電腦前,看電視劇,直到23:00。有個同事在Q上發來信息:你也混得太差了。我很奇怪。這個同事是以前央企市場部的一個推廣專員。我們的聯繫一向很少。他居然發來一條說我混得太差。我不明白,發了問號。他說發錯。但事後補了一句:但你也是一樣。情人節,只能窩在電腦前。
如果不是在0點前,蘇凡打電話告訴我,在我家樓下等我。我真的以為,自己2012年的情人節又是一個人過了,還真的是混得那麼差了。
蘇凡打了我很多電話,我戴著麥,沒有聽到。到快0點的時候,我要去衛生間洗臉,準備睡覺。CNBLUE的《LOVE》適時響起。--什麼事?其實,那時候,我已經猜到了,但我明知故問地裝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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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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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不想下樓的。但蘇凡從23:15分一直打到23:43分,我很過意不去。況且,我還是懷著期待,說能不能收到禮物。畢竟,喜不喜歡,接不接受是一回事,有沒有人給你過情人節,才是重要的。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過情人節,也是第一次在情人節收到男生送的禮物。當蘇凡打開盒子,給我戴在無名指的時候,我的思緒百轉千回。
當蘇凡,把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的時候,那些走失的記憶,又一下子湧現回來。淚,毫無預警地滴落在蘇凡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