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的兒時
現在大街上打耳洞的男生幾乎都多過女生,不知道這些男生們會是去哪裡打耳洞呢?游南當初打耳洞的時候,我在現場,他跑到精品屋打的。他的耳朵一排都是耳洞。我們班的雙胞胎兄弟的耳洞更誇張。一邊一排,其中一個耳洞還戴了50多個小小塞成圓圈的耳釘。自習課上,他們自豪地演示如何把那50多個小耳釘一個個取下再如何把那50幾個小耳釘塞到圈中,在塞回洞里的震撼過程。
小時候,我也打過耳洞。那種挑著擔子,拿著小槍的中年男子,拿著擴音喇叭走街竄巷「打耳洞啦。打耳洞啦!」這時候,我媽媽就拉著我奔下我們家小洋房的石階,很興奮地把我往前一推,當打耳洞的叔叔從貨架上掏出一柄耳洞槍的時候,我當下就嚇到嚎啕大哭。老媽、姑姑、奶奶,七大姑八大姨的一群人簇擁著按住我:沒事啦,一點都不痛。我們當初還是用針穿過去的呢!女孩子就是要打耳釘,以後嫁人的時候才可以戴金戴銀。我鬼哭狼嚎了一陣,還未察覺,槍已經發出了類似耳釘一類的東西。約莫戴了一兩個禮拜,老媽就換了茶葉梗給我塞上,後來,貌似塞住了,不了了之,我也再沒打過耳洞。人都嫁不出去,我媽就更不會嘮嗑,要打什麼耳洞,將來嫁人可以戴啥米金銀首飾了。
80后的兒時,零食可以只是一塊白糖糕,一顆幾分錢的牛奶糖,那時候,最多的是貨郎擔先生的麥芽糖。麥芽糖還可以不用錢買,家裡的舊鞋子舊物品,只要貨郎擔先生願意收的,他們就會給你敲一小塊麥芽糖。現在,已經很少有貨郎擔先生的蹤跡。基本上,菜市場的門口也會擺著些賣麥芽糖的小攤小販,但箇中滋味已經不同從前。或許是,我們的生活改善了,零食多起來了,那塊黏黏的甜膩的糖塊已經吸引不到我們。這種心態就好像你交到一個又帥又多金人又夠贊的男朋友,你會覺得之前交過的都頂毛。當然還是會有一些戀舊的人,喜滋滋跑到攤位上敲一小塊舔著,回味當初的滋味。這同樣可以用男朋友來打比方,你現在的男朋友不順心,於是,你就回憶當初帶給你青澀的美好記憶的初戀。小小的麥芽糖就好像人們的初戀,遠久而回味。
在農村的孩子們,小時候還可以上山摘野草莓、偷摘橘子。
80后的小時候,有貨郎擔,也有數不盡的塑膠玩具。每年的兒童節,或者臨近年關,外公外婆就會買一些充氣的鐵公雞,大象送給我們。我們會噙著充氣的塑膠動物,互相扮演角色鬥毆。
說到角色扮演,不知道現在的幼稚園小朋友們是不是還會玩。那時候最常出現的橋段是新郎新娘。一男一女一對新人,拿著媽媽年代的紅色絲巾當紅蓋頭,其他的小朋友,或扮媒婆或扮吆喝圍觀的親朋,拿著沙子當米飯,拿著積木當新房。
80后的玩具里還有玩具車,裝著小電池,那時候還沒有遙控,可以遠程操控。你要摁下開關,手推下,小車會行個20厘米。奧特曼那時候是很多男生鍾情的玩具。日本的動畫片里奧特曼在一集接一集地上演著。除了警察盜賊的遊戲,男生們最喜歡你裝怪獸我裝奧特曼。
前段在看韓國的綜藝節目《我們結婚了》,姜素拉帶著利特回到他的中學,準備了很多兒時記憶的物品。比如泡泡。我們小時候的泡泡很少有到商店裡買製作好的成品,都是自己拿個小蓋子,拿點肥皂水,拿根空心的管吹著。女孩子們還會發發夢,穿著蕾絲的裙子,鑽在泡沫堆中,坐著自己的公主夢。姜素拉和利特玩著撿石子的時候,我萬分吃驚,原來,世界上的小孩子,不論哪個國度,玩的東西可以是一模一樣的。男孩子們還有溜溜球的記憶。
我們小學的時候,有跳格子的遊戲。用白粉筆在地面上花幾個框框,踢著石子。還有的女生跳繩很厲害,有普通跳法的,還有伴著朗誦的詞跳的,花式多樣。
年紀小的時候,我很自傲,脾氣很很差。同桌如果是男生,會在桌子上劃一條三八線,超過屆了,會被我狠狠地踢一腳或是在手背上狠狠掐一下。我想很多男生,回憶自己的小學時光,總會有那個被女生推過三八線的記憶吧。
H大的校園裡有一家懷舊屋,內間是布置成課堂的墨綠色黑板,白牆壁,小課桌,點著一杯冷飲,服務員叫的都是值日生。外間陳設是80后兒時推開的木質框窗,陳列櫃里展示著奧特曼、阿拉丁神燈、蠟筆、回力球鞋。
回力的白鞋在我們小時候是必備品,純白的筋底,你穿著可以跑上跑下,一雙鞋你穿幾年都沒有問題,不像近年的球鞋,即使是名牌,也是真真假假差不多,耗不了幾季。
像H的學生街這種懷舊屋,近年來在各個中小城市都可以廣泛見過。你上了網路,基本上淘寶里也會有這種懷舊風格的物品。海魂衫、白漆水杯、雷鋒帽。越來越多的復古風吹回,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國貨熱。
隨著國貨熱的掀起,我們開始翻出了片仔癀、雅霜、百雀羚。女孩子們追著雪蛤膏跑,男生們追著回力跑。前段時間,我也買了瓶國貨化妝品當護手霜,比起花上百買的國外護手霜好用滋潤多了,唯一的缺點就是從前的人們喜歡濃郁的香味,覺得越想越好,這個會讓人聞著不舒服。買了一雙回力的帆布鞋,外形是沒有匡威好看,但確實更耐用。網路上,很多懷舊風格的店鋪,生意紅火,因為,我們這群即將或是已經站在30歲的青年們,在經歷了校園,經歷了社會的歷練,越來越深知,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找不回,兒時的純真是多麼難能可貴。如果,留不住時光,那麼,抱著這些帶著舊時光印記的物品繼續下階段的人生,也算一種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