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潭主管
鳳嬌還說：「其實，老趙頭也還真愛上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被她老公找了個小三趕出了家沒有錢求到宋家來做雜事的。當時，誰都安慰那個女人，只有老趙頭罵她沒出息。男人出軌，女人傷心個什麼勁，換個男人就好。他的理論誰也不贊同，只有他自己覺得還很有道理而已。可是，那個女人真的是很溫柔，她對誰都是未語先笑，別人讓她做什麼事她都想辦法做好。」
我記得鳳嬌說到這個女人時還嘆了一口氣，這口氣特別悠長：「哎，當時，我還真擔心過宋達的。宋達看她的眼神也是特別溫柔，我心裡很醋，但是，我又說不了什麼，他們私下裡沒有任何來往。老趙頭著實的欺負過她許多事，她都一聲不吭的把這些事都做好，哪怕自己睡得很晚也要做好。後來，老趙頭就開始關心她了，老趙頭對女人好起來，那是真心的好。他跑到很遠的地方為她做了一身旗袍，上面還有手工繡的藍色花，白旗袍藍花真是太艷了。他又花十幾個小時為她做了一個什麼菜，連上門的生意都不做了，那幾天全是我公公支撐著，許多客人都不滿意。」
鳳嬌說的這個女人叫婉兒，鳳嬌當時是這麼說的：「她的姓當時也說了，可大家都記不住只叫她婉兒。老趙頭喜歡上她時，在廚房裡他只做菜給婉兒吃，我婆婆說他，他一副要跟我婆婆拚命的樣子，說他這幾年在我們宋家掙下的錢足夠他贖身的。我婆婆也管不住他了，只能由著他去鬧。後來，我婆婆和我公公商量了好幾天才決定從婉兒身上下手，讓她嫁給老趙頭，他們給老趙頭在西街買一個房子給他們，以後算他們兩個人一份工資，讓他們過日子。」
我忙問：「婉兒答應他們了嗎？」
鳳嬌苦笑著說：「說真的，當時我還是有些嫉妒婉兒的，有個老趙頭這麼愛她的男人，再生個孩子，那就什麼都全了。婉兒當時才二十幾歲，很年輕，不，應該說是很嬌嫩的一個女孩，一點也不像嫁過人的，人長得又秀麗端莊，性情乖巧婉和。我公公真給老趙頭買了房，裝修，買家裡的細碎東西，老趙頭感激我公公，也不鬧騰了，好好的炒菜。可是，就在婚禮的前一天，店裡來了一個男客人，他進來點了一個魚香肉絲要了一碗飯安靜的吃，吃完他走，婉兒也跟著走，我們叫她她都沒有回頭。」
我有點吃驚的問：「這個婉兒是不是被那個客人下了葯了？」
鳳嬌點點頭說：「嗯，當時，我們也這樣想，所以我婆婆忙去后廚把老趙頭叫來。老趙頭叫了婉兒好幾聲，婉兒都沒有答話，等他們快要上停在路邊的車時，老趙頭忙上前去拉住婉兒，婉兒滿臉眼淚的說：他是我老公，家裡還有一個我們的幾個月大的孩子在等著我回去的。老趙頭當時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鬆開了手，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自此以後，老趙頭只做事，很少說話。」
我回想起來，鳳嬌跟我在一起說老趙頭的那些話后，我注意看了一下老趙頭，果然是有些帥。
雖然，他已經六十幾歲了，但是臉的輪廓還是削挺，顯得很剛毅，臉上是有些皺紋了，可這樣卻顯得他是個有經歷的人，有些蒼桑，特別是他的一雙眼睛很少專註的看著什麼，除了炒菜的時候眼神是專註的以外，其他時候都是有些渙散的。
我見過他有一次有個客人居然把老趙頭約出來喝了一杯酒提到了婉兒，老趙頭的眼神立馬就溫柔多情起來。
我能體會到鳳嬌說的嫉妒婉兒的想法，被老趙頭這樣一個男人愛上，那真是了不起的。
我現在進的這家單位是房管局的一個部門，房地產交易所，也算是個事業單位。我是在人才市場里找到的，他們收了許多應聘資料，我也交了一份，但沒敢報希望會被通知去面試。
等我去了之後才知道面試早在收應聘資料時就面掉了，因為，他們檔案室管理就在應聘現場的。
我去了就是一堆資料讓我全部輸進電腦里，我在一個只有十平方的小屋子裡，一個人一台電腦一堆資料。
他們還是怕我進檔案室里，畢竟我不能算是正式工，他們怕出事。
我能理解，我每天就是安靜的在那裡錄入資料。
資料很多，先是買賣商品房的資料，從十幾年起就沒有錄入過電腦了，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有時候，我出來上衛生間時，看到他們正式員工們只是抬著一杯茶等著下班而已。
他們看我的眼神有點高高在上的，又有點可憐我的，很有優越感。
我不在乎，我只要工作就好，而且，我對這份工作非常滿意，因為，我躲在裡面誰也不見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三皮有沒有放棄找我了，一年多了，他應該不會那麼執著的。
但是，我還是不敢出來，我活得像個老鼠一樣。
每天我的主管譚波都會在上班前抱來一堆資料，下班前把錄好的資料抱走。一個星期後，主管才把資料抱來的少了一半愧疚的說：「我們正式員工都不願意做這麼累的活，我就是打算讓你多做一點，然後可以讓你趕快走人，再把我表妹招進來每天打一兩份文件就下班的。但是，我覺得這份工作還是讓你做好了，這樣，你可以長久的在著，只要我不挑你的刺，你的工作是沒有問題的。」
我感激的笑笑，開始工作。
自從那天我的工作量減小了之後，潭波就經常有事沒事的到我屋裡來坐坐。
他的來的時候，我完全可以放下手上的工作跟他閑聊的，可是，我根本沒有興趣。
他的事，我不感興趣，我的事，我不想讓他感興趣。
可是，他居然還發展到下班了約我一起去吃飯。
我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但是，我實在的不想跟他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