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爭鋒相對
幾日來,皇上日日留寢姚慕雪寢宮,風頭更甚從前的昭儀等人。
姚慕雪自然知道近日獨霸恩寵無疑將自己推上風浪之巔,卻依舊是沉溺其中,不知是否初入皇宮而不適應,早膳胃口不甚,略用點糕點,只覺煩悶,婢子憐春似讀懂了心思,怯怯言「小主可是呆在屋裡悶得慌?正處初春這竹林空氣甚是清新,小主可要去透透氣兒?」姚慕雪隨意把玩手腕玉鐲,答道「那便去走走罷」起身,攜了婢子至竹林游賞
【諳歆閣】
「芸梅,為本主更衣」芸梅應聲過去,為蘇儀楦換上一身碧綠的宮裝,上綉著少許竹葉,甚是好看,蘇儀楦坐在梳妝台前,芸梅為她盤了個飛雲髻,自己隨手戴上了個銀步搖「聽說近幾日皇上皆是在姚嬪處是么?」芸梅咬咬唇道「是的」。
用過早膳,正覺得無聊,芸梅道「主子,何不到外頭逛逛呢」蘇儀楦心想著這深宮中唯有這能打發了無聊,心中一陣失落感襲來,繼而道「依著這身衣裳,去竹林罷」
【竹林】
蘇儀楦剛到竹林,卻瞧見遠處一翩翩女子,可不正是姚嬪么,想著前日其還嘲弄自己獨佔聖寵,到如今反而倒了過來,天意弄人啊「這不是得寵的姚嬪嘛,氣色不錯呢」
姚慕雪至竹林中央感受這清新之氣,心裡頭也是愉悅不少,正欲打賞婢子,卻聞一聲,轉身,原來是蘇嬪「喲,是蘇嬪呀」竟是戲謔之色,略帶隨意俯身「參見蘇嬪」身後婢子亦知道不讓人捉了把柄去,此時亦是乖巧請安行禮、
蘇儀楦見其如此不恭,自然心裡不爽,手一甩,算是讓其免禮了,身後的芸梅芸雪同樣也乖巧朝姚嬪行了個宮禮,蘇儀楦見姚嬪那盛氣凌人的樣子,不免火由心生,本是沒有什麼心機的人,一氣之下說起話來亦沒了規矩「姚嬪今兒個倒是有興緻,怎不去陪王伴駕,可見聖寵也不過如此嘛」臉色一凌,表現出心中不快
姚嬪見其一副怒意皆擺在臉上,不由覺得好笑,冷臉嘲諷不入耳,只做淡然一笑「蘇嬪莫不是染了風寒腦袋不清楚?此時正是早朝時間,難不成蘇嬪曾經伴駕還隨之上朝不成?」話中故意將'曾經'二字加重,嘴角揚著三分笑意,卻是一臉不屑之色
蘇儀楦見姚嬪對自己冷嘲熱諷,心頭自然怒氣更甚「本主恩寵沒姚嬪甚,自然不曾陪同陛下上朝過,不過姚嬪如此得皇上喜愛,為何未與陛下同上早朝」走過其身,在其耳後低語「像妲己一類女子不就陪同君王上過早朝么?」話畢,亦反應了過來自己的話足夠讓自己滿足抄斬,頓時心中驚了起來,只是面上未曾動容。
姚嬪把玩著手腕玉鐲,只做看戲一般,嗤笑言「嘖嘖,後宮女子不得干政乃是歷代宮規,莫不是蘇嬪伴駕這般久了還不知曉宮規不成?若是不知曉宮規便請了嬤嬤來教導,莫要哪日衝撞了不該衝撞的人」勾起的嘴角泛著冷冷笑意,玲瓏臉蛋透出一絲冷漠神色「蘇嬪抬舉了,本主自知沒有妲己那般美若傾城,且皇上亦不是商紂王那般好色且暴虐嗜殺之徒,或許,在蘇嬪眼中皇上乃是如此?」句句言辭頗為犀利,冷笑看著蘇嬪該如何作答。
蘇儀楦知道了自己的失誤,故作鎮定,笑道「商紂王,本主何時說來著?妲己?本主又何時提她了?莫說是本主在你耳邊說的,指不定是你聽錯了也說不準」瞥了其一眼「宮裡的規矩,姚嬪怕是也未學好吧,不該聽的別聽,不該說的別說。或者,你認為陛下如此好色?」頓了頓,好似想到了什麼「姚嬪,莫不然你認為你是不該衝撞的人,還是,你肯定你一定會坐上……」口型做出皇后的樣子,想其定能明白。
姚嬪聞其這般回答自己的話,無疑是推開了那番不敬之罪,並不為方才蘇嬪之話而惱怒,反而越發淡然「吶,本主竟不知曉蘇嬪鬥不過嘴便是如此耍潑皮如市井婦人一般」深舒一口氣,作無所謂態,言「到底有沒有說,婕妤心中自是比誰都要清楚」稍稍慵懶,不急不緩言道「本主自知宮規沒有蘇嬪學的好,不過本主亦不會拿要腦袋的話來作為一時的口快」嬌唇微抿,直視面前之人,眸中毫無妥協之色「蘇嬪多想了吧,本主只是好心提醒罷了,蘇嬪便扯上后位,這司馬昭之心是不是明顯了些?」輕挑衣袖把玩,面上掛著若有若無的嘲諷。
蘇嬪聽到姚嬪的話,並未有其期待的那般怒氣,反而笑嘻嘻地道「倘若本主是市井潑婦那姚嬪你又是何人呢?陛下雖不曾特別聖寵於本主,但總是本主的夫君,陛下在你心中又是何人?」想到她的話,又回答「本主不管說否,本主自然是心知肚明,但大話亦不可亂講。」繼而,釋然的笑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后位,可不是明擺著是昭儀娘娘的嘛,我等可都是心悅誠服,莫非姚嬪不服?還是認為能取而代之」
姚嬪聞言,心下倒是暗笑幾聲,針對之意甚明顯,慵懶一笑,柳眉微挑「蘇嬪此話可錯了,皇上並不是你一人的夫君,亦是後宮所有姐妹的夫君呢.」此番話雖是言與蘇嬪聽,自個心中卻是忽然覺得空落落的,言語間頗有懶散之態「蘇嬪自然知道今後可是該管好自個的言語,莫要再出了岔子,今日那番言語蘇嬪自知是多大的罪名,今兒個本主便不同你去計較了」略整理裙身,欲抬步「后位將來落入誰的手中皇上心裡頭定是有著人選,由不得人去質疑,蘇嬪亦莫要在此徒徒猜測的好,聖意可不是蘇嬪能夠摸準的」畢,仰首凝天,言「皇上是該下朝的時候了,本主也該回去了,免得皇上到本主宮中找不到本主該著急呢」
姚嬪抬步離去,心知自己如今惹了刺兒了,而這刺兒,還不止這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