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因為禪嘗心的這種內勁很是奇特,竟然如此綿長,在經脈內不斷的游竄,如一條細長的游魚,在尋找著逃出去的通道,而且和魚兒很類似的是都令經脈感受到了它的那股滑順感和摩擦感。
但也正是以為這道勁氣,使得紀興的經脈能都不斷的被刺激被壓迫,雖然力道實在太小了,馬馬虎虎的在上頭摩擦,可不等於這樣就完了。
正常情況下,一般武者遇到這麼古怪的內勁一般都是將其逼出去,而紀興則是反其道而行,硬是將這道內勁不停的運轉下去,不光如此,自己更是加上了一股自己的勁氣,不斷滋養起這道內勁來。
禪嘗心自然也能體會到他內勁的流動,而且他現在並沒有將禪杖從紀興身上移走,而是繼續通過禪杖在往紀興的身體內傳送著自己可憐卻又靈動的內勁。
一瞬間,兩個人呆立在了當場,宛如兩個木頭人,這樣一直持續了十多個呼吸,沒有動彈一下。
「咦,你看他們,在幹什麼?怎麼不動了?」
「不知道啊,我還以為禪嘗心能帶給木頭樁子什麼壓力呢,可眼下怎麼也不動了?難道是給震住了?」
「不像,你看禪嘗心的禿頭上還在不停的流汗,肯定還在不停的用力頂著石頭樁子!」
眾人議論紛紛,就是沒見他們兩個人有什麼更多的舉動,還是有一個眼尖的看出了其中的門門道道:
「我知道了,他們是在比拼內勁!肯定是禪嘗心將自己的內勁灌注在禪杖上同時與石頭樁子的內勁正在一較高下,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
「有道理啊,只是不知道這禪嘗心到底有沒有石頭樁子的內勁大!還是石頭樁子只是外功強悍,內勁差的不行呢?」
另外一人也是恍然大悟的回道,只可惜他們猜對了開頭,卻沒猜對結尾。
事實是,從開始禪嘗心主動的輸送內勁進入紀興的體內,到現在反過來被紀興不算的將自身勁氣往自身體內輸送,根本停不下來了。
到了這時他才開始真正的驚恐起來,恐怕還沒到最後,自己勁氣將全部被吸光,只剩下一個空架子,別說修為了,就是壽命都會消耗不少。
可他已經沒法制止了,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紀興的身體內突兀的鑽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如附骨之疽順著禪杖往自己的身體內吸吮了起來。
紀興的這一股力量遠比禪嘗心的內勁要強大太多,如果要比一下的話,那就是長江黃河和小溪流之間的差距,而且是長江黃河在不斷推動著小溪流往紀興這邊竄動。
禪嘗心現在真的是快瘋了,他的內力在以肉眼可見的地步消失,小小時間內,已經消失了一大半。
不好,這樣下去我會死!
必須想辦法了。
他現在選入一種入魔的狀況,我得驚醒他。
禪嘗心看到了自己的命運,看到了自己面對紀興這樣無可抵抗力量的可怖結果。
「如是三白佛言:唯願世尊,不以後世惡業眾生為慮。不敬尊經,亦當墮於無間地獄,千萬億劫,求出無期。」
禪嘗心一字一頓的念著佛家真言,從檀口而出,響徹八方。
他的聲音很是雄渾,任何人聽了都為一之震,彷彿真的出現了一個佛陀,借著禪嘗心的口在講說佛法。
他的語言自然也很清楚的傳送到了紀興的耳朵中,聽的紀興為之一樂。
其實紀興哪裡是入魔啊,要說入魔,一萬個小和尚爆發勁力也讓他入不了魔,只不過他突然有了一些想法,在琢磨這些想法的可能性。
不過他也知道為啥這小和尚開始吆喝了,他馬上將自身的內勁給收了回來,送來了禪嘗心。
「小和尚,你的禪心還是不穩啊!回去要好好修鍊!」
禪嘗心好歹脫離了紀興的吞噬大法,整個人虛脫無力倒在地上,用禪杖支撐著身體,才沒有倒下。
他渾身上下大汗淋漓,喘著粗氣:
「多……多謝……紀施主……手下……留情……貧僧……貧僧感激不盡……」
這一場勝負已分,紀興贏得很輕鬆,輕鬆到比他遇到前幾個對手還要輕鬆太多倍,自己還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股小小的力量,在幫自己的經脈辛勤的翻滾耕耘著。
他現在都在想,要是以後都這樣打有多好,不斷強化身體經脈,到後來強化骨骼骨髓,全身各處都被勁氣無時無刻的打磨熬制,最後只靠肉體就可以輕鬆打敗那些修鍊靈氣的修士。
想想都美的不行。
特別是自己還在琢磨著剛才勁氣出體靠旋轉之力不斷勾引對方內勁的方式,居然也成功了,真是驚喜不斷啊。
但是在外人看來,紀興的獲勝就有些蹊蹺了,他們還以為能看到一場大戲,雙方怎麼不得你來我往個幾百個回合,最後一方以極其慘重的代價艱難取得勝利,可禪嘗心又是念佛又是虛弱倒地是怎麼個回事!當我們好騙么?
「你們這是在演戲吧!打的這是什麼?」
「抗議!抗議!假賽!假賽!史上最大的選拔假賽!」
「只過了兩招就倒下了,騙誰呢?這明顯是賭勝負了吧!我們要求執法長老重新確認!」
……
一些觀眾不停的在場外發著牢騷,還有一些甚至跑向了中央的執法長老想討一個說法。
說實話,這裡能看出門道的人並不多,能看出門道的人也不願意花費精力在他們這邊,更多的是放在亂崇對燕左菲那一場。
作為實力排行榜里公認的第二和第三,他們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確實也和排行榜上差不多,彼此差距僅在毫釐之間。
正如表現的那般一樣,燕左菲雖然身為女流之輩,但巾幗不讓鬚眉,一點都不遜色於他的對手亂崇,實際上說,其實亂崇單純的說實力的話確實也不如燕左菲強。
之所以他們兩個打的有來有去,也是因為亂崇詭異的功法。
這一次選拔中,雖然來自各門各派的功法各有特色,不盡相同,但基本都是正派的功法,唯有亂崇不同於其他人,竟然修行的是魔道功法,全身上下被一片黑色的霧氣所籠罩。
燕左菲與之相抗衡的是一身粉色的勁氣,居然不落下風。
丹霞派對魔道功法並不排斥,因為當弟子真正開始修鍊的話,在靈氣的沖刷下,魔道功法所修鍊的勁氣都被會靈氣所同化,最後消失於無痕,但對道心還是很有影響的。
亂崇和一般修魔者完全不同,他舉手投足之間十分的穩健,不管出於被動挨打還是主動進攻,都把控的十分得當,加上魔氣的配合,真是如虎添翼,
不提他們兩人斗得正好,執法長老對那些過來投訴的觀眾根本不予理睬,後來被鬧得煩了,只能回道:
「他們實力差距太大,禪嘗心能堅持幾回合已經算不錯了,不要再去隨便猜測了!」
聽到這個信息后,幾乎所有抗議的觀眾都驚呆了,
「什麼意思,長老說他們實力差距過大?我沒明白!」
「我也沒明白啊,好像意思是說,石頭樁子實力遠超禪嘗心?」
「這怎麼可能?長老說錯話了吧!」
「你胡說啥呢,長老吃錯藥也不會說錯話!」
「你們兩個小心被長老給趕出去啊!」
……
所有人得到了這麼一個信息,那就是紀興的實力極其的強悍,強大到禪嘗心根本無力抵抗的地步,令所有人都看走了眼。
這其中自然有早已觀察許久的包翔飛。
他在得知了執事長老的話也是吃了一大驚,就是他這個外門精英弟子,金丹初期境界的弟子,竟然也沒看出紀興的實力來。
這怎麼可能?
就算是他會隱藏靈力的功法也沒有用啊,凡是修鍊之人在金丹期一下根本無法掩飾自己的靈力波動,隨著境界提升才會慢慢控制住。
包翔飛現在看不清紀興的實力,只能有一個答案,那就是紀興的實力比他還強。
紀興的來歷他很清楚,一個不知道從哪個荒郊野外出來的野人,就算他從出生開始修鍊,也沒有那麼多靈氣供他達到金丹期吧!除非他身後有一個極強的師傅或是門派,亦或是他找到了一個遠古大能的遺迹。
找到遺迹那個可能性不大,他要是有門派也不會選擇加入丹霞派了,唯一可以解釋的清的是他有一個強大的師傅,恩,一個至少金丹巔峰實力的師傅。
看來有必要重新衡量一下這個叫紀興的人了。
包翔飛暗暗下定決心,等少爺白葉飛比斗結束,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白葉飛運氣還是不錯的,這一輪又遇到一個非種子選手,雖然打的很艱苦,但到了現在,基本上也算勝券在握了。
可這一戰之下,也是精疲力竭,恐怕幾天時間回復不過來,哪怕是有丹藥輔助,也無法彌補精力的損耗。
越往後的比斗,不僅考驗的是個人實力,還有意志。
戰鬥在眾人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逐漸進入了尾端,一些場次已經決出了勝負,像最早結束的向雨行,紀興,還有白葉飛,以及成修筠,丁雨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