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老嗎
「沒什麼。」艾子嵐猶疑了一下,想想既然段鴻煊都沒什麼意見,那自己當然更加無所謂了,便聳了聳肩,小聲地嘟囔道,「那就去吧。」
聽她的口氣,有點無奈,不怎麼期待的樣子,她還不希望自己去了?段鴻煊不禁微微蹙眉,眸光閃了閃。
難道他堂堂段氏集團的總裁,年輕多金,聰明帥氣,還讓她帶不出手了?還是,有哪位同學是他見不得的?
心思百轉間,段鴻煊斂了斂神色,不動聲色地把盛湯的勺子放回盆里,坐下來,好整以暇地看著艾子嵐,輕飄飄地說:「你還怕我見你同學?」
聞言,艾子嵐頓時斜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又扒了一口香噴噴的白米飯進嘴裡,沒好氣地說:「我哪敢?」
她一個沒落豪門的不受寵的千金居然敢嫌棄威名赫赫的段氏集團總裁,那豈不是不識好歹了嗎?更何況,要是面對段鴻煊這麼完美的男人,她還敢挑三揀四,一定會被外面的女人用口水唾沫噴死的。
「都是普通同學,沒什麼不好見的。」想了想,艾子嵐又補充解釋了一句。她還是有些害怕段鴻煊會多想的。到時候,遭殃的還不是她自己。
「那不就行了。」段鴻煊漫不經心地說,看樣子,對她的話還算是滿意。雖然他沒說什麼,但艾子嵐好像看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一絲愉悅。
「今天……」段鴻煊邊說邊看向她,話說到一半,忽然定定地看著她,一動不動,目光有些幽深,輕聲道,「你的嘴邊……」
她的嘴邊?艾子嵐疑惑地用手覆上嘴唇周圍,果然,很快便取下一粒白米飯,不禁臉上微窘,面容有些僵硬,乾乾地笑了笑,掩飾自己的尷尬。
段鴻煊習以為常地斜睨著她,目光中是淡淡的揶揄,假裝沒有發現她的尷尬困窘一樣,冷冷地說:「今天,你做的很好。」
「嗯?」艾子嵐一時聽得十分迷糊,不禁疑惑地輕喃出聲,目光里一片茫然。他在說什麼?今天?莫非是說上午在艾氏公司的事情?他這麼說,是在誇自己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時段鴻煊看起來可不是很高興的樣子,甚至還出手阻止了她。怎麼現在又誇她了?真是讓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該不會是在說反話嘲諷她吧。這對於冷麵冷情的段鴻煊來說,還真有可能。
其實現在仔細回想一下上午發生的事情,她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甚至不用段鴻煊說,她自己都知道。但是她並不後悔,如果要讓她重新回到那個時候,她還是會選擇那樣做。
她只是想不通,段鴻煊說她做得好是哪裡好……這麼一想,艾子嵐便腆著臉,有些厚顏無恥地虛心請教道:「哪裡做得好?」
段鴻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才緩緩地開口道:「出手相助,不怕事,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一點很好。」
聲音醇厚溫良,難得地夾雜著幾分讚賞。
想要保護的人,他說的是張阿姨吧。當時,艾子琪實在欺人太甚,她必須站出來保護張阿姨。雖然,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張阿姨是知道當年母親死亡真相的線索人物。說來,也是慚愧。她其實也是有很大私心的。
「呃……說真的,你突然把我誇得這麼好,我還真有點不適應。」艾子嵐很是受寵若驚地笑了笑,有些不自在地說,把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說了出來。
聽了她的話,段鴻煊的臉頓時一黑,額頭上不自覺地出現幾道黑線,看向她的目光都漸漸冷了下來,周身散發的氣息都下降了好幾度。
這小野貓,還真是,吃硬不吃軟?是不是自己平時好話說得少了?不過,她倒是了解自己……
「但是……」忽然,段鴻煊話鋒一轉,面色猛地變得有些嚴厲,目光如炬,眸中好像臘月寒冬裡面的雪花飄飄,冷冷地斥責道:「有幾點你做得很錯。」
這才是他真正要說的重點。
果然,才誇了她沒兩句就馬上變臉,迅速恢複本性,多堅持幾秒都不行。艾子嵐的臉上頓時露出苦哈哈的表情,很是沮喪,有些不滿地小聲嘀咕著:「不就是大我幾歲,天天像個老學究一樣教訓人。」
她又不傻,這話也就是偷偷地小聲說說,當然不會讓段鴻煊聽到,和外面那些故意說她壞話還偏偏就是要讓她聽到的妖艷賤貨們可不一樣。
可惜,好巧不巧,偏偏段鴻煊的耳朵靈敏得很,而且他本來就很專心細緻地觀察著艾子嵐的一舉一動,此時聽她在那裡自言自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要是什麼都沒聽到就算了,偏偏段鴻煊隱隱約約地聽到其中破碎的幾個字,其中就有一個「老」字,不禁臉一沉,目光冷峻,像一頭兇猛的狼,要馬上把她生吞活剝,吞入腹中一樣。
老?這小野貓還嫌棄他老。的確,他今年25歲,而艾子嵐才21歲,還只是個即將畢業的初出茅廬的大學生。認真說起來,他比她大了整整四歲。
其實,這本來也沒啥,男方比女方的歲數大一些是很正常的,不過這是在艾子嵐不計較的情況下。如今,她居然偷偷摸摸,在背後說自己老,段鴻煊豈能不火冒三丈,怒火攻心。
他要是老的話,誰不老?蘇雲勛嗎?僅僅比她大一歲,當然要年輕多了。都說現在新時代的女人,都喜歡年輕的小鮮肉,細皮嫩肉才惹人喜愛。
難不成,自己在她的眼中已經是一坨風乾的老臘肉?想到這,段鴻煊的目光越發冰冷深邃。
此時還一無所覺的艾子嵐壓根沒想到段鴻煊居然會一時想到那麼多有的沒的,還自顧自地咀嚼著美味的飯菜,渾然沒發覺一絲一毫的異樣。
「艾子嵐,我老嗎?」段鴻煊忽然冷冷地問,俊眸微微眯起,說出來的話像冰坨子一樣能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