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怎麼樣
此時,一群人正齊聚在五星級酒店包房內,有段氏夫婦,邵北華夫婦,譚少華和王若成。可以說是S市上流社會最強的小圈子了,每一個人站出去都能讓S市經濟抖一抖。
最重要的是,除了身份高貴,彼此之間的關係都很好,完全不是虛偽的假惺惺的關係,每個人的人品都信得過。
「咱們一幫人又聚在一起了。」邵北華憨笑著,朗聲說,摟著身邊的許馨月,很是滿足愜意。
譚少華夾起一塊豐滿肥美的雞肉,湊到嘴邊咀嚼,正津津有味地吃著,口裡還嘟囔著:「老邵,說好的,你請客?」
「行行行,我請,我請。」邵北華瞪著他,搖搖頭,認栽一般,無可奈何地說,臉上笑意盎然。一旁的許馨月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一群人正樂呵呵的,觥籌交錯,瞎笑怒罵,其樂融融。
艾子嵐皺了皺眉,很自覺的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到外面的走廊里繼續打電話。她有預感,她和艾成國的這次談話不會太愉快。
段鴻煊只見她接了電話后,神色有些凝重地走出去,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光閃了閃。
走廊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燈光明亮。
「段總的態度怎麼樣?他有沒有說什麼?」艾成國十分焦急,撲頭蓋臉地地問,很有些緊張。得知段鴻煊也在一旁,他的心稍稍定下來,說明情況還不是很糟糕,段鴻煊還沒有和艾子嵐直接決裂。
艾子嵐冷哼一聲,早有預料。她這個父親,知道事情的第一反應不是問她好不好,而是問段鴻煊的態度。更別提詢問事情的真假了,在他眼裡必定是真的,沒有一絲懷疑。
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怎麼樣。」艾子嵐緊抿著唇,身體緊繃,臉色很不好看,目光幽冷,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
不怎麼樣是什麼意思?艾成國心急如火,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追問更多,又顧不上問那些,只勉強作出一副慈悲、關切的樣子,頗有點命令的意思,催促著:「子嵐,你趕緊好好跟他解釋清楚,認個錯,求求情,讓他原諒你。做父親的,我也不想看著你們夫妻關係不和睦。」
話里話外都是艾子嵐錯了,必須去主動求原諒。
現在他倒想起他是做父親的?還不是怕段鴻煊這個金龜婿跑了。艾子嵐有些被他的無恥驚到,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怒極反笑,清冷的明眸泛著點點寒光,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找他求原諒的。因為,我沒有錯。」
明明這件事情她是最大的受害者,這個世界和她血緣關係最親的人卻口口聲聲要她去認錯。這是什麼道理?
「你怎麼沒有錯了?照片都在,你還不承認了?不守婦道!」艾成國本就焦急,一時沒忍住便罵了出來。
不守婦道……當年他也是這麼指責自己的母親的嗎?害她一蹶不振,染上重病?
艾子嵐的心一涼,像被重拳狠狠地砸了一下,身子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半天才緩過勁,牙齒都有些打顫,死咬著下唇說:「就算是這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說罷,艾子嵐便無力掛斷了電話,手腳冰涼,不想再說什麼,只疲憊地靠在牆上。牆壁上貼的也是冰冷的瓷磚,絲絲冷意順著她的肌膚流入體內,冷入心扉。
「這死丫頭居然敢掛我電話!」電話那頭,艾成國臉色陰沉,狠狠地把手機砸向茶几。
……
好半天,艾子嵐才一臉倦容,拖著無力的身子回到笑聲洋溢的溫暖的包房,堪堪收斂起方才的悲痛,面色平和,強顏歡笑。
「怎麼了?」細心的段鴻煊心一動,眸光瀲灧,低聲問。
「沒事。」艾子嵐臉色微微蒼白,輕輕地搖搖頭。她是真的不想把這麼丟人的事情和段鴻煊說。
「真是郎情妾意啊,才走開一會就捨不得了?沒想到老段還有這一天。」此舉引得譚少華連聲調侃,語氣中大有一種滄桑感,只收到段鴻煊飛來的一記冷眼。
一旁的許馨月同樣輕笑,忍不住揶揄道:「老譚,啥時候也帶個夫人給我們見見唄!還有小王,你也不小了呀!」
本想調侃段鴻煊的,沒想到反到惹禍上身。譚少華微微一驚,手中不知覺地一抖,到嘴邊的肉就這麼掉了,不禁撇了撇嘴,放蕩不羈地說:「你還不知道我?我才不會跟著進那墳墓。」
譚少華一直是S市有名的花花公子,情場浪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或許什麼時候玩夠了,就會什麼時候安心娶妻生子吧。
「別提了。」美人如玉的王若成則是斜睨著一雙促狹的桃花眼,俏皮地翻了個白眼,擺擺手,慵懶閑適地說。他如今正為家裡逼他繼承家業的事情煩得焦頭爛額,哪裡還有什麼心思找女朋友。
更何況,他一向醉心醫學,一般的女人他還看不上眼呢。既然如此,那還著急什麼。
「連段鴻煊那樣的人都能找到老婆,你們還怕找不到?」見狀,許馨月嘖嘖道,半是寬慰半是嫌棄的樣子。
這話說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段鴻煊有多差勁。
「他那是非法挾持的!」譚少華忍不住大叫,沒臉沒皮地說。他可沒有忘記艾子嵐是當時段鴻煊從自己餐廳拐跑的女孩,某種程度上而言,他還算半個媒人。
場上活躍熱鬧的氣氛也感染了艾子嵐,不禁微微一笑,心中的悲戚消散了不少。
這幫損友,一個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段鴻煊皺了皺眉,冷冷地瞥了他們幾個人一眼,回頭對著艾子嵐,目光中柔情似水,帶了幾分繾綣,嗓音低沉而性感:「該你說話了,還不幫為夫正名一下?」
豈料,艾子嵐卻無辜地眨眨眼,攤開手,緩緩地說:「我沒什麼要說的呀。」
那樣子,就好像一隻調皮的小野貓。
悅耳的聲音酥酥軟軟的,撩得段鴻煊心痒痒的,像被羽毛輕輕撓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