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無條件地服從
經理也接過合同，隨意地在上面瞄了幾眼，恰好看到艾子嵐的名字，頓時驚愕地睜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艾子嵐……昨日鋪天蓋地的段鴻煊結婚的新聞里，段夫人好像就是姓艾……
難道！莫非！眼前這個沉靜地坐著的秀美女人就是段夫人？
這……段總怎麼會讓段夫人來當一名小小的助理呢？經理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
經理的反應實在是太明顯，讓人難以忽略。這可不是艾子嵐和李特助想看到的。
「你不要多想，這位小姐是段夫人家的一個遠方親戚，段夫人看她可憐，便讓她來公司歷練歷練。」李特助見狀，從容不迫，面不改色地隨口編造了一個謊言。
編這樣的謊話，對一向精明能幹，擅長鬍說八道的李特助來說，簡直和喝水一樣簡單。也算是讓艾子嵐大開眼界了。
「好的，明白了明白了，自然聽李特助的。」經理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但也不敢質疑，只敢在心中兀自猜測，嘴上卻應和著。
不管真實的情況是怎麼樣的，都聽李特助的，也就是段鴻煊的。
李特助說這個新來的女助理是艾家的遠方親戚，經理就只能把她當做艾家的遠方親戚。
經理震驚之後，立馬在合同上籤上自己的大名。
「嗯。以後她就是我們的新同事了。」李特助像是在宣布希么重大的事情。
「還請李特助和經理多多指教。」艾子嵐就像所有剛入職的新人一樣，心裡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不安，低頭謙遜地說。
「言重了，言重了。」經理擺擺手，尷尬地笑了笑。他其實並不敢指教她什麼。
段總的助理，當然是要由段鴻煊親自指教咯。
辦理完入職手續，艾子嵐和李特助也一同回到了66樓的總裁辦公室。而時間已經悄然走到了中午。
「時候也不早了。」段鴻煊見事情辦妥，神色依舊淡漠，臉上還是浮上一絲笑意，十分自然地喊上艾子嵐，「子嵐，一起吃午飯。」
這算是邀約吧……或者命令？
「是，段總。」艾子嵐本來就沒有別的安排，肚子也餓了，自然沒有拒絕。
段總？段鴻煊不悅地皺了皺眉。
「現在已經下班了。你不是我的助理了。」段鴻煊低沉的嗓音刻意放緩，重重地強調著，「平時該怎麼叫還是怎麼叫。」
好吧。只是一個稱呼而已，至於嗎？艾子嵐暗暗腹誹，卻不敢說出口，只點點頭。
而一旁早就習慣被忽略了的李特助咧開嘴笑著，賤兮兮地調侃起來：「好好好，新婚夫婦就是濃情蜜意呀，小的這就走，不打擾段少的幸福生活了。」
「李特助，這月的工資還沒發吧？」冷酷著臉的段鴻煊開始言語威脅，抓住的正正是李特助的軟肋。
李特助不敢再說什麼，連忙溜走了。
一家古典奢華的高級西餐廳內，燭光昏黃，安靜靜謐，大提琴舒緩的音調緩緩流出。
段鴻煊和艾子嵐正坐在同一張桌上，享用著午餐。
艾子嵐平時當然來不起這樣的高級餐廳，很顯然，這是段鴻煊挑選的餐廳，也是他比較喜歡的一家餐廳。
這家餐廳平時不接待外人，只向上流社會的一些特定人群開放，氛圍很好，有一種幽遠的神秘感，當然最重要的是大廚的手藝也很好。
本來艾子嵐是不願意來這樣的高級餐廳的。
一個原因是這裡遠遠超出了她的消費水平，她並不想一直讓段鴻煊請客，她已經欠他不少錢了，另一個原因是艾子嵐雖然是貴族千金，卻沒有上流社會的嬌氣，十分接地氣，更青睞平民食物。雖然粗糙，但是實惠又美味。
可是在她剛開口表露出一點不情願的意思時，段鴻煊已經冷酷地打斷了她的話，一臉不苟言笑，用霸道的口吻說：「子嵐，身為助理，你要記得，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無條件地服從上司。」
艾子嵐一時啞然，卻情不自禁地辯駁道：「可現在是下班時間。」
這可是段鴻煊剛剛才說過的，艾子嵐還記憶猶新。現在是下班時間，她已經不是助理了，也不必無條件地服從上司了。
「子嵐，助理的上下班時間取決於我。」段鴻煊看向艾子嵐的眼神十分認真，沒有一絲笑意，彷彿就是在說一件嚴肅認真的事情。
這……這上司可真難搞！
看來說到底，只有無條件地服從上司這一點是真的。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他說下班就是下班，他是上班就是上班，而艾子嵐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艾子嵐的目光中不自覺地透露出一絲悲哀和絕望。她感覺當段鴻煊的助理，好像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坑裡。
或許，這就是職場的第一課吧。上司的心思，你永遠猜不透。你只有服從。
於是，艾子嵐便暫時放棄了掙扎，乖巧地坐在餐廳內品嘗著昂貴而美味的高級西餐。
她心想，段鴻煊這個人，看似高冷冷酷，實則卻是一個隨和的人。他之前帶她去過尋常的家常飯餐廳，感受平民的煙火氣息，如今帶她來高級的西餐廳，享受貴族的奢侈待遇……
他其實是一個既能體會平凡簡單的快樂，也懂得享受高級奢侈的浪漫的人。很多時候，能夠兩者兼具的人其實很少。
想到這裡，艾子嵐不自覺地在心底暗暗認可段鴻煊，越發認為他不僅在外在條件上是個出色完美的男人。
「倒酒。」艾子嵐正兀自胡思亂想著，便聽到那熟悉的低沉的嗓音。
抬頭看去，段鴻煊白皙修長的手正舉著一隻高腳杯在她的面前輕輕晃動，俊俏的面容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有些神秘靡麗，彷彿沉睡已久的王子，目光溫情幽深，帶著挑弄獵物的興奮和小刺激。
面對這樣的美色，艾子嵐居然有些沉醉迷亂，難以抑制地心動。
好。她是助理。她倒。艾子嵐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往杯中倒入濃厚香醇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