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現在沒有了
試衣間內，早已經換好禮服的艾子嵐卻忽然有些難為情，遲遲不願出去。
她沒想到，這件抹胸連衣裙比她想象中的要低，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問題了，修身緊腹，面料柔滑，輕薄如蟬翼，卻又不會很透。
正扭捏間，忽然聽到門外傳來段鴻煊低沉而冷酷的聲音：「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擔心她的安危。
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艾子嵐彷彿從中聽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意味，想起來之前網路上暴紅的試衣間事件，艾子嵐的俏臉微紅，映襯得嬌花鮮嫩，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雖然自覺抹胸有些低了，但也無甚大礙，還算大方得體，艾子嵐索性直直地走了出來。
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披肩微垂，如白天鵝般修長光滑的脖頸泛著瑩瑩光澤，秀麗的柳葉眉，高挺小巧的俏鼻，明眸動人，紅唇嬌艷欲滴，像一顆誘人啃咬的果凍。
一襲紫羅蘭色的抹胸及膝裙，白嫩的酥胸微露，蠻腰纖細，曲線動人，渾身散發著幽蘭的迷人氣息，端莊而美麗。
艾子嵐甫一出來，眾人頓時感覺眼前一亮，空氣間出現了一瞬間落針可聞的寂靜。
「怎麼樣？」而那個美而不自知的女人還認真地看向段鴻煊，轉了轉身子，上下查看是否有哪裡不妥。
「很漂亮，很適合你。」段鴻煊由衷地低聲讚歎，目光中全是滿滿的毫不掩飾的欣賞，如同看待珍寶一般，明亮得扎人。
被這樣寵愛珍視的目光盯著，艾子嵐有些不好意思，表情掠過一抹不自然，故作淡定地朝身邊的導購員說：「就這件吧。」
「除了這件，順便把我剛才看中的那幾條也包起來。」
原來段鴻煊趁艾子嵐試衣的時候，也挑選了幾件禮服。畢竟成為段氏總裁夫人以後，像這樣的宴會以後只會多不會少，一條禮服怎麼夠呢？當然要多買幾條。到換季的時候還要再買最新季的。
艾子嵐卻在聽到這句話后臉瞬間垮，神情複雜地走到段鴻煊身邊，小聲踟躕地說：「算了吧。我沒有那麼多錢……」
說這話時，她的頭微微低下，口吻里有點委委屈屈，聽起來可憐極了。
段鴻煊心情大好，心思一動，忽然伸出大手覆上艾子嵐微低的頭，輕輕撫摸著柔順的烏髮，嗅著發間的清香，臉上難得地浮現出笑意，低沉的聲音中帶著藏不住的輕快和喜悅：「沒事。我送你。」
什、什麼？送給她？全部嗎？
艾子嵐沒有像旁人想象中一般驚喜激動，而是脫口就問出她最關心的問題——「我能不能問一下，這裡的一件禮服大概多少錢？」
如果金額不大，她或許還可以坦然接受。但是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吧。
果然，段鴻煊的臉瞬間黑沉下來，皺了皺眉，目光微冷，顯然十分不悅，聲音也像冰渣子一樣冷硬，但還是照實說了出來：「將近十萬。」
將近十萬！
艾子嵐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氣。雖然早有預感，而且這個金額和她想象中的相差無幾，但真正聽到段鴻煊說出口時，艾子嵐還是忍不住震驚了。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艾子嵐連忙迭聲說道，抬頭明亮的黑眸一本正經地看著段鴻煊，神情鄭重而嚴肅，彷彿在陳述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為了今晚的夜宴，她身上這件禮服可以買下，她也勉強能夠負擔得起。
但是再多的，她就真的買不起了，要日日吃土，沒準在還沒追查到母親死亡真相併且奪回艾氏之前。她先把自己給餓死了。這種局面，當然是艾子嵐不願意看到的。
段鴻煊看得出來艾子嵐是認真的，然而就是這一點讓他更加生氣了，面容俊冷，儘管在心底深處，他卻還是對她這種不隨便接受貴重物品的行為十分地欣賞和略微的欣慰。
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艾子嵐。但他似乎有必要讓艾子嵐清楚地知道，丈夫送給她的禮物，她有權一概全收。
「你以為這是為了你？」段鴻煊冷哼一聲，口氣冷硬，毫不留情的嘲諷，「這是為了我段氏的顏面。我段鴻煊的妻子怎麼能穿得那麼寒酸？」
只是沒有那麼貴而已，哪裡寒酸了？艾子嵐有些不服氣。這種從小錦衣玉食的上流社會的貴公子，就是這麼看待她們這些平凡人的嗎？況且艾家再怎麼刻薄對待她，她也還是有幾件能穿出去的禮服的，儘管不能和這裡的禮服相比。
「段鴻煊，你聽我說，真的不需要。」艾子嵐執意地拒絕，目光堅定，盡量保持口氣平和，「我有禮服的，昨晚搬家的時候已經帶到段家了。」
原以為聽到自己堅定的話，段鴻煊就會很快放棄的艾子嵐卻見段鴻煊忽然掏出手機，走到一邊，撥打了一個電話，幾分鐘后又回到了她的身邊，一雙幽黑冰冷卻異常迷人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她，嘴角微微輕揚，面無表情的樣子彷彿在述說著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現在沒有了。」
什麼？
艾子嵐驚愕莫名。
她現在沒有禮服了？聯繫段鴻煊剛剛的舉動，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的艾子嵐頓時有些氣急敗壞，一雙柳眉豎起來，勾人的美目憤怒地瞪著那個一臉無賴的男人，卻又無能為力。
她早該想到的，寄人籬下的生活就是處處受人控制。更別提是受段鴻煊的控制。這個滋味——苦呀！
一時間，艾子嵐的內心苦悔交加。
「放心，你可以在我這裡暫時賒賬。」
偏偏這時，冷著臉的段鴻煊還在她耳邊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明明是尋常的口氣，卻讓艾子嵐忍不住握緊自己的小拳頭。
說好的送，怎麼又變賒賬了……男人真是善變！
提著幾個袋子走出服飾店的艾子嵐腳步有些虛浮，神情有些恍惚，她不停地告誡自己，自己手中抓著的可是數十萬。
不僅一波大出血，還莫名欠下段鴻煊幾十萬。
艾子嵐悶悶不樂地想著，她一定要努力！要奮鬥！爭取早日達成自己的目的，也就可以早日脫離段鴻煊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