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章 刻薄的女人
「你是誰？」我不由得開口問道。
張玄素平心靜氣的開口：「天下太極出陳家，但天下內家氣功則出自張家，到我這一代，已經是七十多代了，我是張家氣功的傳人。」
平靜的張玄素淡淡的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個身份無疑是讓人震驚的，同時也是讓人敬佩不已的。
孑然一身的張玄素名滿天下，曾經也曾投筆從戎，救國於水火，也曾在上海灘佔有一席之地，更成為江湖中的大佬。
如今已經頭髮花白的張玄素，再也沒有往日精湛的內家功夫，只剩下了強悍的外家功。
張玄素指著一處柜子，示意我哦走到那。
我狐疑的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到那裡。
「上邊，你用手按一按。」他微微笑著看著我。
我把手摸了上去，果然，牆壁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樣，似乎是摸到了一個彈簧按壓機關。
彈出來的盒子讓我頓時一愣：「這是啥？」
「這是我張家的內功圖譜，我一生浪跡天涯，也沒有娶妻生子，幾個弟子雖然資質也都還算是不錯，可說到底功利心都太重，原本我很看重劉志丹，可他卻只想著當武打明星拍電影，所以他與我張家內功無緣。」
我驚訝地看著張玄素，想不到那個霸佔了熒屏的硬漢劉志丹，就這麼被張玄素給否定了……失去了繼承人的位子。
內功圖譜很厚重，上面甚至還蒙上了一層灰，在圖譜的旁邊還有一個楓葉印記的徽章。
沉甸甸的，帶著不少重量。
「這東西是？」我狐疑的看著張玄素。
張玄素也不隱瞞：「這是張氏內功繼承人的徽記，一代一代傳下來，只是一個身份的象徵。」
到了他的這個歲數，早已經能夠無欲無求，而張氏內家功，只有武術圈內的人才知道其厲害之處，戴著這個徽記招搖過市，必定會有人認出來。
「我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送給你，只有這棟老宅，我死後就留給你吧，這宅子里多少還有一些東西，你若是不喜歡，就拿去賣掉。」
張玄素的話嚇了我一跳，這明顯是託孤的意味。
嚇得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師傅，你這是幹嘛啊！」
張玄素微微一笑：「我要幹什麼你還不清楚么？你是我的關門弟子，有義務繼承為師的一切，被你叫一聲師傅，老頭子我很舒坦！想不到老了老了，還能收到真正繼承我衣缽的傳人，也不枉我到另外一個世界去走一遭，從此之後心無掛礙啦！」
看著張玄素一臉解脫的模樣，我心有戚戚焉。
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充斥著心房。
以張玄素的名聲，他完全可以選更多的人做他的弟子。
卻偏偏選擇了我，而且絲毫不為我想要救林雪薇的事惱怒，一臉的解脫相。
說起來，我還真是有點混蛋，我早該想到救林雪薇不是那麼輕鬆容易的事情，卻忽略了張玄素這一條。
「出去吧，我還要休息休息，林雪薇那小丫頭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只要每個月都針灸一次，就可以了。」
疲憊的張玄素擺了擺手，我站在那裡良久，最終手捧著盒子走了出去。
剛出門不久，就接到了殷素的電話。
電話里的殷素好似早就猜到了一切：「怎麼樣？老頭子跟你說了吧。」
我心情十分不好，聲音也沉重：「說了。」
「遵從他的心意吧，其實這跟你救那小姑娘沒關係，我義父他一直都是心懷慈悲之人，做出這樣的選擇其實是他的主意，最終能救一個人，他也很高興，關於張家內家功，既然讓你繼承，你只需要不丟了它的名聲就行。」
電話那頭的殷素雖然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我還是聽得出，她的聲音同樣帶著哽噎。
事到如今，張玄素已經打算在給林雪薇徹底治癒之後，就到處走走看看，無論倒在什麼地方，都是塵歸塵土歸土。
跟著張玄素這個老頭子，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了「爺爺」這個角色的溫暖。
畢竟我的家從我出生不久就已經殘缺不堪，張玄素的出現彌補了我內心的空白，對於張玄素這樣的選擇，我是十分痛惜的。
可這畢竟是他自己的選擇，任憑是誰都不能阻攔！
掛斷了殷素的電話，回到林雪薇的房間里，她已經穿好了衣服，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紅潤來。
林雪薇看見我，露出羞赧的笑容，我卻只有尷尬的應對。
「武寧，我感覺好多了，渾身上下也不疼了。」在此之前，林雪薇的皮肉十分脆弱，時時刻刻伴隨著疼痛，甚至疼得睡不著。
那是凝血障礙所導致的，而現在，看著面色紅潤的林雪薇，我也是感慨萬千，這是張玄素用命救回來的女孩，沒有理由讓她再受到任何病痛折磨！
然而就在這時，吳管家面色鐵青的從門外走進來，「大小姐，老爺和夫人來了！」
舊社會的稱呼，在富人圈裡依舊很流行，老爺和夫人，自然也就是林雪薇的父母了。
林雪薇的面色稍稍一變：「讓他們進來吧。」
看著林雪薇惴惴不安的神色，我隱約感到似乎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果然，當那群人走上來時，我就聽到了一聲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
「嘖嘖，這山頂別墅可有些年頭了吧，我聽說這裡幾十年前好像是某位軍閥姨太太的公館？」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很顯然他們對話的焦點並不在林雪薇的身上，我緊皺著眉頭，忍不住朝著樓下看去。
一男一女，男的約莫四十多歲，女的看起來也就不到三十歲，看到這個女人，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她絕對不是林雪薇的親生母親！
「也不知道張老給雪薇治的怎麼樣了，我好不容易抽出點時間來看看。」男人對著女人埋怨道。
豈料女人卻不依不饒：「只怕是江湖騙子吧，雪薇她看了那麼多醫生，不是都沒治好？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我看這回呀，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