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九章何昭文
白蓮花倒退了半步,收斂了心中驚懼,好歹平靜了下來,低聲道:“何大人。” 何昭文仿佛是心痛難忍一般,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頓了良久之後這才道:“娘娘言重,微臣不過微末翰林院修撰,豈敢得娘娘高稱大人?” 白蓮花擰了擰眉頭,心底似乎絲絲縷縷地浮起了些許不忍和暖意,她暗叫不好,這許是原身的情愫作祟,當即念了清心訣滌蕩夙念,過了片刻之後,臉上又恢複了一片清淡,“嗯,何修撰何以到此?” 這地方,外臣是來不得的吧? 可是她料想錯了,禁宮之內後宮外臣是不得踏足的,可是這是先祭壇,是行宮驛館,並無那麽多規矩,何昭文也是在夜宴上飲了會酒,便覺得有些不適,特意告假出來轉轉,卻不想在此地碰上了她。 無數個午夜夢回,他輾轉難眠,起身望月,腦海之中想到的都是她,她年少入宮,即使當時知道她已然承寵,心中還是掛念不下,他們早已身份不同,今非昔比,自不能私下接觸,若是被人知曉,隻怕是叫人往死裏非議? 可是流言蜚語,如何能抵擋他鑽心之痛,難見一麵,卻如此遙遠…… 他忍下半眶眼淚,咬了咬牙才低聲道:“娘娘……如今可好?”話剛一出口,便覺得是白問,她恩寵隆重,如今已是二品充媛,如何還能不好? 白蓮花也覺得不妥,隻是看他神情如此,到底是心裏難受,畢竟她換了芯,他還是不知道的,青梅竹馬,兩情繾綣,如今見著相見不可相思的舊人,如何不難受痛苦?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語氣也軟了幾分,道:“我一切都好,翰林院最是清貴,你才學素來好,日後必然能飛黃騰達,拜相也不在話下。” 何昭文聽著她柔軟的語調,心中湧過一陣暖流,恢複了些許神智,自己也自知不妥,低聲說道:“娘娘安好,就好……” 沉默了好一會兒,微風從二人身間拂過,端的是柔情如訴,白蓮花不可在此久留,且過一會兒說不準彩月就回來了,當即道:“若無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不待他回答,她抬腳轉身便要離開,卻聽身後踟躕叫道:“等等……” 白蓮花疑惑回身望住他,何昭文看著她的臉龐,隻覺得她比以前更柔美了許多,心中一痛,低下頭來道:“你在宮中,處處都是險境,莫讓人知曉了,叔父之死實則是一樁冤案,若是有機緣,我自會在朝中提起翻案之事,到時候你便不會是罪臣之女,不會處處擔驚受怕被人抓住把柄……” 他兀自絮絮叨叨,白蓮花卻震驚地皺起了眉頭,原來,原來白蓮花這原身還是個罪臣之女啊,怪不得她從來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隻怕是許多人給掩蓋下來的。 何昭文的聲音響在耳畔,“……有許多同僚想為叔父翻案,卻都被打了回來,此事不敢輕易聲張,我卻已經找到了些許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