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思故人

  姚妃轉頭看了她一眼，語氣略微軟了些，可還是帶了些許責備道：“我素知你的品性，隻是終究男女內外有別，何況又是宮中，多少也該注意一些。” 白蓮花悶頭不語，躬身稱是。這件事，說來也確實是自己不曾注意，落了人話柄，錯了得承認，這是沒法子的。 姚妃看她低頭認錯的模樣，心中軟了些許，道：“此事若是傳揚地大了，總歸對皇家名聲不好，本宮以為，不若便讓季淮請辭了職務，也全了顏麵。” 卻沒想到，剛才還低頭認錯的白蓮花突然揚起頭來，道：“此事不可。” 姚妃頓時驚愕起來，這要是擱了旁人，自然是要趕緊撇清的，怎地她還不願意了？ 白蓮花昂首，眼神清澈見底，道：“清者自清，隻是我不曾料想許多才招此話柄，可季太醫是無辜的，他家世代供職太醫院，是太醫院的老人了，若是因為我的疏忽，竟毀了家業名聲，我心中何忍？” 姚妃怔怔地看著她，想不通她的道理，隻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可是、可是……” 白蓮花接著又道：“娘娘好意，臣妾自知，可此事並非季太醫之過，臣妾願意擔罪責，日後也必然注意，可此事萬萬不可。” 姚妃瞠目結舌，不知說什麽是好，隻看她態度如此倔強，隻好道：“此事容後再議。” 白蓮花躬身謝過，這才轉身回了春熏院。沿路上，彩月驚惶不已，卻強自鎮定，道：“小主，是誰這般嚼這不幹不淨的舌頭？” 白蓮花低聲道：“是誰倒不打緊，要緊的是季太醫的太醫官位。” 彩月也想不明白她心中所想，隻看她神色堅決倒也不好多說什麽。這樣耽擱了兩日，此事無一處罰，流言卻愈發厲害，似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的模樣。 神英殿容德祥也有所耳聞，隻是斥責了一通之後，也不敢將此事告知皇帝。 皇帝下了朝，勞累一天，隻覺得有些煩勞，便換了常服，揮手讓人退下，隻帶了容德祥往禦花園裏逛逛，隻走到一處，卻聽見假山背後有人笑著說話。 本是宮人嘻笑，也未曾瞧見皇帝，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作聲，他們離去就是了，卻不防假山後頭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裏。 “春熏院的充媛娘娘可真是厲害，竟和季太醫有私，我說呢，怎麽季太醫三五不時地就去春熏院請平安脈，就是有孕的內嬪們也不見得這麽勤快的。” 皇帝一聽見這話，臉色登時黑了下來。 容德祥駭了一跳，剛想出聲訓斥，卻隻見皇帝麵沉如水，冷漠地很，一時不敢妄動，就聽著假山後頭的宮人繼續閑話。 “你可別這麽說，有孕的小主們那都是太醫常駐的，怎能這般相比？充媛娘娘身子骨素來聽說弱，多傳幾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另一個聲音不以為然地道。 “可是傳也就罷了，聽說季太醫進了內殿之後，屢有歡聲笑語傳出來呢，還不知在說些什麽呢？內嬪和外臣終究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