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蛇蠍心腸

  小喜子上前，攙起她，低頭自責道：“奴才無能，讓小主受委屈了。” 白蓮花搖了搖頭，微微笑道：“你很機敏，圓的不錯。不要耽擱了，我們走吧。”小喜子點了點頭，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燈籠，兩人並肩而行，走了一會兒，眼看著冷宮宮門在望。 破敗腐朽的氣息傳來，夜風凜冽，更顯幾分頹敗可怖，讓人心裏發毛。 小喜子道：“小主，這就是了，不敢耽擱，奴才候著，您問完了話，馬上就出來。” 白蓮花點頭，兩人走上前去，門前本就沒有兵士，輕輕一推，門便開了。小喜子道：“奴才都打點好了，一時半會兒沒有人來。” 她點了點頭，兩人並肩往裏頭走去，在夜色之下，冷宮的景象讓人心中一陡，長草長滿庭院，枯草連枝，宮簷都低垂，瓦片破爛，那廊下下的瓦片亦是東一片西一片，掉落了不少，夜雲鑲在天邊，卻更多了幾分壓抑氣息。 白蓮花並不驚懼，走到廊下，便瞧見正殿裏頭燈火微明，光線自是不如外頭亮堂了。 她緩緩踱進，站在門口往裏一看，那正殿的家具自然已是破舊不堪，在那一旁的桌子上，坐著一個女子，衣衫古舊又破爛，卻倒算得上整潔，她長發垂著，低著頭，神色淒惶地坐在燈火之下，望著手中的一件衣裳，那衣裳是小兒所穿，隻不過上頭縫著金線修成的龍紋，奢華的氣息與整座宮殿格格不入。 白蓮花看得真切，那是前太子的衣裳，再看王淑慎，滿眼疼愛地撫摸著那件衣裳，卻像是撫摸著自己的兒子一般，用情至深。 她心中突然不知浮起什麽情緒一般，竟怔怔地看了她好久，王淑慎卻像是知道她來一樣，沒有背轉過身，低聲慘笑道：“你來做什麽？” 白蓮花一愣，小喜子頓時眉頭一挑，怒道：“大膽，見了婕妤娘娘，還不跪下？” 聽見這句話，王淑慎冷笑了兩聲，在夜裏倒是有些慘然，轉過頭來，一張臉旁上雍容華貴不見，可那眉目威嚴卻仍然還有幾分，麵向二人，臉上盡是嘲諷的笑意，道：“我跪她？憑她也配？當初在鳳儀宮時，是誰三拜九叩，做足禮數的，不過一個小小婕妤而已，有什麽好得意的？” 小喜子張口還要再罵，白蓮花揚起手來，製止了她，緩步走向裏麵，神態平和，道：“我當初拜你，是因為你是皇後，是一國之母，尊卑有序，我做足禮數是應當的。” 王淑慎看見她，麵容上浮現幾絲扭曲，望著她，恨恨地道：“若不是你……本宮……” 白蓮花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聲音頓時冷厲，道：“你不是因為我，你是因為自己手段狠毒，殘害宮嬪才被廢的後位，你真正要恨的人，隻怕是你自己的蛇蠍心腸！” 王淑慎的話被她噎回嗓子中，可眼中的恨意卻沒有少了半分，她咬牙切齒道：“你巧言善辨，不過是因為你在皇上麵前，妖言惑眾，和溫慧然那個賤人一起，害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