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忘記,談何容易
「瞧瞧,看她這幅模樣,怕是用那種功夫,勾引的安總吧。」
「不過安總也真是,這麼漂亮的清純美人,都不要,非要要這個貨。」
「就是……」
整個會場上一片嘈雜之聲,對夏依歡和安以南的言論也是沒有停歇。
終於,安以南坐不住了,快步走至了台前,搶過話筒。
「好了,這一定是個誤會,我一定會查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做的,讓我查出來,我定不會放過她!」
他話語中的狠戾尤為的濃烈,讓人聽了,便頓覺一陣心驚。
話,他雖是對著眾人說的,但洛傾舒能感覺到,他的眸光,在看著自己。
洛傾舒身形微頓,面色隱隱開始發白,她強裝著鎮定,神情恍惚的撥開了人群,離開了會場。
她不明白,他看自己的眼神會這般冰冷。
這又,不是她的錯。
為什麼,她剛才對上他的眼睛,會有一種他在怪自己的錯覺?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何斂見此一幕,涼薄性感的薄唇緩緩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最後在優雅的抿了口紅酒後,將高腳杯放到了桌上,眼眸帶笑的隱匿在了人群中。
而此時,正當洛傾舒有些漫無目的在大街上晃蕩時,身旁猛的停了一輛白色的邁巴赫。
洛傾舒頓時被那刺耳的剎車聲所拉回神,倏然抬頭看向一旁的車,眸中還夾雜著些許未來得及褪去的驚懼。
「何斂?」洛傾舒定了定神,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狂傲的何斂,眉頭淺皺。
怎麼她到哪裡,都有這個男人?
「是我,上車。」何斂微微側頭,露出那完美剛硬的臉龐,面上無悲無喜,看不出情緒。
聽著何斂冷漠低沉的嗓音,洛傾舒心口有些微緊,頓了頓,最終還是坐到了車上。
她知道,她那所謂的反抗與拒絕,對何斂來說,根本就不管用。
因為,他從來不會跟講道理,也更是,不會聽你多說些什麼。
一路上,洛傾舒沒有開口,只是有些神色恍惚的看著窗外飛速倒帶的光景,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對於剛才的事,有什麼看法。」何斂雖是在開車,卻還是抽空看看吧洛傾舒一眼。
見她有些心不在焉,頓覺心下有些莫名狂躁。
「沒什麼看法。」洛傾舒抬眸看向了何斂,眸中一片淡然,全然沒了方才迷惘的模樣。
隨即,不待何斂開口,洛傾舒的面色陡然轉冷:「是你做的吧。」
她沒有指明事件,但何斂卻已然猜到了。
「怎麼說?」何斂沒有回答她的話,唇角緩緩漾開一抹神秘淺笑。
顯然,洛傾舒也見到了,身子一頓,微微抿了抿乾澀的唇瓣。
何斂這幅模樣,倒讓她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頓時,洛傾舒神色有些複雜的看向了何斂。
「為什麼?」她繼續接著方才的問題問,心下已然認定了這便是何斂做的。
因為,除了他,她實在想不出,安以南,還得罪了誰。
「想知道?這可是有代價的。」見洛傾舒此般堅決,何斂眸中的陰沉又深了一分。
卻是在那唇邊,有著一抹淺淡的邪笑,在那金黃的斜陽下,格外的惑人。
注意到這一點的洛傾舒,當下便不自在的別回了頭,面色有些不受控制的發燙。
她沒再追問下去,因為,這毫無意義。
方才,她出聲質問何斂,也不過是出於從前的本能罷了。
一心,要護著他。
但從此以後,安以南這個人,便與她再無瓜葛。
他今後的生活,她也將不再參與。
不是她不想,而是他不願意。
他,選擇了自己曾最好的朋友。
那麼,既然生活此般糟糕,那麼,她應當也要活的更為的精彩才是!
不會再讓,這種情況,發生。
念及此,洛傾舒的面上陡然間也儘是一片堅毅之色。
她是洛傾舒,定不會輕易的就這般被人打倒。
永遠。
而彼時的安以南,與夏依歡,在洛傾舒走後不久,也立馬跟著走了。
眾人見著,沒得戲看了,便也紛紛散去。
洛傾舒以為,這就是終章了,沒有料到,第二天,這件事情反倒上了新聞!
剛洗漱完的洛傾舒,楞楞的站在原地,面上一片驚訝,顯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當即她面色一白,直接快步朝著何斂所在房間跑去。
「為什麼,這件事情會鬧的這麼大,還上了新聞?」
洛傾舒怔怔的站在門口,看著正在穿衣的何斂,以及他那健壯的胸膛,面色有些緋紅。
當下杵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她想問個清楚,何斂為何要這般對付安以南。
「進來,幫我扣扣子。」何斂挑眉看了看她,提她做出了選擇。
「……」對於何斂的話,洛傾舒有些怔愣,最終,掙扎再三,還是選擇了先聽他的。
畢竟,自己的身子,已經是他的了。
那麼,如今她便沒什麼好怕的了,最多,也不過那般。
洛傾舒狠了狠眸光,深吸一口氣,在何斂面前站定。
「你為什麼這麼做?」洛傾舒邊幫其扣扣子,邊不自在的開了口。
儘管,她已經盡量的避免自己的手接觸到何斂的胸膛了,最終還是輕輕碰到了。
那灼熱的溫度,險些將其焚化,所以,當下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何斂低低的笑出了聲,如同點亮黑夜的明燭,耀眼卻不刺眼。
「你不是說跟他沒關係了嗎?對他這麼關心幹嘛?。」
何斂噙著笑,緩緩說罷,見洛傾舒已然將襯衫扣子扣好,當下大手一伸,直接將她摟到了懷中。
唇邊,有著詭異的笑:「還有,你現在是我的女人,可容不得你對別的男人這麼上心!」
他的話,如同一片鋒利的刀片,頓時割斷了洛傾舒的最後一絲念想。
看來,他是不會放過她了。
莫名的,想到這裡的洛傾舒,面上有些茫然與麻木。
一時間,她只是就這麼安靜的待在何斂的懷中。
沒有掙扎,也沒有叫喊。
唯有那雙清澈的雙眸,在晨光的照射下,顯得尤為的透亮無比。
也尤為的攝人心魂。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還要收拾一下。」洛傾舒淡淡的推開了何斂,眸光低垂,沒再執著於方才的問題。
見此,何斂只是微微彎了彎唇,沒說什麼,便徑直下了樓,眸中一片涼薄。
……
清晨的陽光,明明是那般的舒適與溫柔,但彼時在洛傾舒看來,那略帶蒼白的日光,格外凄涼。
她抿了抿唇,有些局促的站在窗前,雙手絞著搭在窗台上。
「洛小姐,少爺叫您收拾好了就快點下去吃飯。」
正當洛傾舒有些出神之際,身後傳來一道恭敬的女聲。
洛傾舒回神,看著微微低頭的女僕,眉頭淺淺皺起:「知道了。」
這個何斂,居然動作如此迅速的,就已經將女僕給安排好了。
洛傾舒沒有再過多的思襯,便直接略過女僕,緩緩朝著樓下走去。
面上一片淡然之色,看不出喜怒。
雖說,何斂說這是給她住的,但她知道,何斂也會在這裡住下。
因為,自己的這具身體,已經不屬於她自己了,不是嗎。
「真慢。」
洛傾舒才堪堪下樓梯,便猛然聽到一陣男聲,低沉性感。
「嗯。」洛傾舒壓下莫名漏了一拍的心跳,敷衍的應了一聲,拉開那奢華的椅子坐了下來。
也沒有扭捏,直接開始吃起了飯。
見狀,一旁的何斂也是唇角帶笑,好笑的睨了洛傾舒一眼,便也開始繼續吃飯。
一時間,兩人間相對無言,一片沉默,唯有那清晨獨有的歡快鳥叫聲。
「各位早上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現在我來為大家帶來一段早間新聞。」
驀地,一道溫柔的女聲,夾雜著被電粒子處理過的沙啞,打破了這沉寂的氛圍。
洛傾舒顯然沒有料到還有這麼一出,直接被嚇了一跳,拿著刀叉的手,也是一抖。
本能的順著那播報早間新聞的電視屏幕看了過去。
入眼的,卻是兩具白花花,緊緊糾纏在一起的身子。
是安以南和夏依歡。
接下來,女主持人播報了些什麼,她沒有聽進去,但也猜到了個大概。
一時間,她耳中有些嗡嗡作響,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
為什麼,這個事情,一大早上的,就播報了這麼多次了。
看來,情形有些嚴重了。
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能鬧得這麼大,那麼,對安以南公司的形象,怕也是必定有一些牽連的吧。
安以南,你又會怎麼做呢?
會像當初哄騙她去替他坐牢一般,會直接將全部的責任,都推到夏依歡身上嗎?
洛傾舒雖說不是心地狠毒之人,但彼時,她還是會莫名的想知道,安以南對夏依歡的態度。
或許,她還是不甘心的吧。
曾天真的以為,只要代替了心愛的人坐了這兩年牢。
等待著她的,便是他的十里紅妝,情定一生。
卻不想,事實的真相,是這般的殘酷。
安以南啊安以南,難道,你就從來沒想過要跟我說些什麼嗎。
念及此,洛傾舒那傾城的面上,也是一片蒼白。
眸中,也是那隱忍的痛意。
明明,這兩個人,和自己都沒有關係了,
為什麼,心口處,還是會這般的痛。
想要將過往的記憶都清零,果真沒有這般容易嗎?
呵,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