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命中唯一亮起過的火光

  廖俊生的聲音中終於帶上了蒼老，書房裏，他同許藍心穿戴整齊的坐在了廖凱和許雯的對麵。


  “這個孩子不能生下來，趕緊去拿掉。”


  “拿掉？你當初發現這個賤人懷孕的時候怎麽不讓她拿掉！”


  廖凱的話讓許藍心的臉色猛的漲紅，她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將賤人第三者這樣的詞放在她的身上。


  “當年是你的母親非要插足在我和俊生的中間，我才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下賤的那個明明是周如月，我憑什麽要接受你的指責？”


  啪！

  廖凱飛快的甩了一個耳光在許藍心的臉上：“再讓我聽到你侮辱我的母親，就絕對不是一個耳光的懲戒。”


  “你！”許藍心高傲的雙眼中摻雜著怒火，這怒火燒的她整顆心疼的厲害，她視線一轉就落在許雯身上，手掌飛快的扇了過去。


  許雯撿起書桌上的一個石頭擺件，擋去了許藍心掄過來的巴掌，她麵無表情的將擺件往許藍心懷裏一砸：“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還可以任你打罵，你既然從沒將我當過女兒，我以後也不會再將你看做母親。”


  “好，好，你們都是好樣的。”許藍心氣的渾身直哆嗦，想再放些狠話或是動手，這兩人又讓她哪一個都惹不起。


  “不要胡鬧了，坐回來。”廖俊生一把將人扯了回去，也不去看她氣的發紫的一張臉：“還是那句話，去把孩子拿掉，我們廖家丟不起這臉麵。”


  “丟不起？”廖凱玩味的笑：“你們不是已經訂好不會承認許雯同你之間的血緣關係，你連這個女兒都不要了，又何來的丟臉一說。”


  許雯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傷感和了然，這樣的父母，可以將她扔在醫院一個月不聞不問的父母，為了臉麵和利益又如何會去公開他們之間真正的關係。


  心頭的淒楚又重了一分，每一個發現都讓她覺得自己就是這世上的一個小醜，孤獨又惹人發笑。


  她的心太過悲涼，身上的孤寒止都止不住，廖凱的心猛地一縮，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攥著，又悶又疼。


  他抬起手下意識的將她的手攥起，他能感到許雯因他的動作猛地一顫，那是一種委屈和無助，讓他的心又疼上幾分。


  “這個孩子我一定會讓她生下來，今天回來就是要給你們一個驚喜，順便為你們未出世的孫子討一點見麵禮，相信父親一定不會太過小氣。我和許雯也不貪心，父親隻要將廖氏送給我們做賀禮也就可以了。”


  廖俊生驚怒的站起身：“你的心還真是不小，居然還想要廖氏，你也不怕咬的太大一口噎死。”


  廖凱安撫的摩挲著因他的話變得冰涼的手指，他笑的氣定神閑：“能不能吃得下就不勞你操心，廖氏我要定了，我會特地來通知你不過是看在咱們父子一場，至於這套別墅……被這個賤人沾汙過的東西我也懶得要，就留給你繼續精盡人亡好了。”


  “大逆不道，簡直是大逆不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廖俊生氣的全身發抖，他摔打著卻也隻能看著他拖著許雯消失在房中。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生母，還有給了你生命的父親，是不是覺得他們今天格外難看和惡心？你這才隻是第一次看到，我已經看了快十年。”


  坐在車裏，廖凱點了根香煙，看著煙霧在車裏一點點彌漫開，他的心頭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許雯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她就像是一個提線的木偶，線一鬆她就會傻傻的落在那裏。


  香煙燒的再慢總有燃盡的那一刻，他打開車窗將煙頭丟了出去，這才擰動鑰匙發動汽車。


  發動機的轟隆聲喚回了許雯的神誌，她側頭看著他臉上久違的笑容，還有那份曾讓她沉迷的誌得意滿，她慢慢的乞求的一字一頓的說著。


  “來之前我就已經猜到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我知道我是一個多餘的人，母親從小就厭棄我，父親更是這麽多年都沒有露過一次麵，我就像是一棵蒲公英，艱難的從地縫中鑽出，努力的長大，期盼著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半年前你出現的時候，我真的感謝上天送給我這麽好的一個人，讓我可以全心的愛你，又被你那麽幸福的愛著……廖凱，不管你如何對我，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亮起過的火光，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


  “可我肚子裏的孩子，他流著你和我的血液，是我們各自身體中的一部分，我們帶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為了讓人在背後戳著他的脊梁骨，嘲笑他是兄妹亂倫的產物。


  “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我曾經經受過的所有的苦難我都不想讓他去經曆一遍，所以，廖凱，我求你，我求你看在我曾用整個生命愛你的份上，放過他吧，我們不要把他帶到這個肮髒的世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