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龍在天的故事
就在這個時候,那五六個黑衣人翻下馬來,在兩三丈處,各自取了兵刃在手,只見這幾個人人手中兵刃各異,有使制式直刀的,有兩個使劍的,還有兩個拿了短槍,一人空手,顯然不是一家門派的。
那廖姓大哥執刀向前一步,慘然一笑朝領頭使直刀那人道:「大管家,共處十來年,你在鄙兄弟面前蒙面,你當廖某便認你不出么?我兄弟二人在王府辛辛苦苦這麼些年,何曾做過對不起王爺的事情,你若肯放了我兩兄弟,我倆自此更名換姓,隱居山林再不出來!」一言及此,不由得聲音中便多了幾分哀求。
那被喚作大管家的蒙面人心中也略有顧忌,這姓廖的手上功夫極是厲害,廝殺起來少不得自己這一行人要賠上幾條性命,不過想想主子爺下的死命令,冷哼一聲道:「廖懷,王爺怎麼會放心你兄弟二人活在世上,讓廖信乖乖把東西教出來,某家便賞你二人一個全屍,如若不然必是粉身碎骨,只怕到了陰間,你爹娘都認不出你!」
廖懷被這話激的大怒道:「老東西,我兄弟何時說過虛話,說不曾抄錄便是不曾抄錄,本來我兄弟給我說這事,我還有些不大相信,如今看王爺搜羅這天下武林高手,想必事是真的了吧,呵呵,既然你不放過我等,那便拼了吧!」
扭頭朝兄弟廖信吼道:「快跑!」提著長刀朝那一群蒙面人衝去,那廖信虎目含淚,卻不肯舍了兄長獨自逃生,一言不發,只提著刀便隨廖懷殺將過去。
那大管家不敢大意,叫道:「併肩子上。」同兩個使劍的一起將衝過來的廖懷圍了。
廖懷毅然不懼,長刀直奔那大管家胸口劈來,大管家舉刀便擋,兩刀一撞「當」的一聲,那大管家只覺得對方刀上無力,心知上當,叫道:「當心。」只是已然晚了,廖懷長刀借力彈起,刀鋒偏轉,疾刺右首那使劍那人,迅若電石火光。噗地一聲,長刀已穿透右首使劍那人胸膛,反手拔出,那人叫都未叫栽倒在地,眼見是不活了。
懷信一刀奏功,心道僥倖,這幾人個個都不遜色自己太多,單打獨鬥自己穩贏,兩個上來,自己便是不敵,只是如今搏命之勢那就另說了,趁其不備殺掉一人,壓力已經小了許多。另一個使劍的尖叫一聲師兄,悲痛萬分,狠命的朝廖懷攻去。
這廂里廖信被兩個使短槍的圍住,守多攻少,眼見便不敵了。正倉促抵擋,猛然背上一痛,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廖懷正廝殺間聽得兄弟叫聲,回頭一看卻見手中無兵器那人已不知何時已取了暗器在手,廖信後背上正是一枚碩大的金錢鏢,當下怒吼一聲:「賊子敢爾!」生生舍了於己對敵的兩人,朝那使暗器的奔去。
使暗器那人有些驚慌,卻不敢退去,硬著頭皮兜頭灑出一把暗器來。迎面又是幾枚金錢鏢,廖信看也不看,一刀劈砍出去,幾點火星迸濺,金錢鏢已被砍飛,堪堪到得那人跟前,廖懷只覺著腰間一痛,便是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正是那大管家追上來,刺了他一刀,所幸不是要害,廖信身子一擰,狠狠地朝使暗器那人砍去,那人躲也未躲,便被廖信這一刀削掉了腦袋。
大管家見又折損了一人,登時怒不可遏,再無保留,使一招力劈華山砍將下來,廖信抬刀擋去,只覺著一股大力傳來,膝蓋一軟,單膝便跪了下去。
那使劍的見有機可乘,一劍從背後刺來,廖懷再騰挪不開,只橫移了半尺不到,胸口又是一痛,右胸處已經露出半尺來長的劍身。廖懷心中發狠,用手緊緊握住半截劍身,使劍那人一時把將不出,廖懷一蹬起身,扭頭將長刀送入使劍那人胸膛。
可這一下也被那大管家逮了時機,一刀劈出,廖懷肩膀上立時鮮血直流一條左臂,已然被斬了下來。
廖信雖疲於招架,卻將這一幕看得清楚,大叫一聲竟然跳出戰局,直奔廖懷而來,廖懷見兄弟過來了,迅速把手裡的龍在天丟了過去,聲嘶力竭的吼道:「快跳江,快啊!」
廖信悲痛欲死,見兄長這般嚎叫,接住東西轉身便往懸崖奔去,那大管家欲追上去被廖懷用一條胳膊死死抱住大腿,那兩個使短槍的已然追之不及。只見廖信頭也不回,縱身一躍,朝那懸崖跳去。
那大管家大怒,一腳將廖懷踹出,奔到懸崖邊,卻見是十數丈懸崖下濁浪滾滾,已經不見了廖信人影。那兩個持短槍的一人道:「這麼高的懸崖,下邊水流湍急,估計他是活不下去了。」
大管家咬牙道:「廖信極擅水性,只要摔不死,就不敢斷定他死了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兩人且一路往下游看看,我去調兵!」。
蜀中官道上十餘騎人馬急馳而來,黑衣黑馬,前邊有兩人探路,一行人並未舉火挑燈,所幸星月輝煌,官道上物景差不多看的分明。
吁!前邊一探路人拉停了馬匹,駐足下來,只見從官道前方又過來一人一馬,同樣的打扮裝束。趕到那十餘騎前,來人翻身下馬彎膝抱拳,道:「大人,那賊子就在這附近了,弟兄們已經堵住了各個路口,附近山上林密草深,走不得人,他是插翅也難逃!」
那十餘騎黑衣人馬站最前邊的是一三十多歲的壯漢,滿臉鬍子,身後背了張巨弓,腰上別著一把長刀,想必來人口中叫的大人便是此人了。那鬍子大漢應了聲好,道:「弟兄們辛苦了,只要抓了那賊子,本將重重有賞。」吩咐下去,從外圍往裡排查,莫放過了一寸土地!」
馬下那人道了聲喏,便要起身領命而去。猛聽的一人道:「慢著!」抬頭望去,說話的是那鬍子大漢身後的一人,四十多歲年紀,頗為瘦削,雙目細長,腮幫子上有一道四指來長的傷疤,似乎身子還有些駝背。
只見那人提馬上前,看了馬下黑衣人一眼道:「此處有一條大河,還有三四個湖泊,俱有水路相通,上下游水路可曾封了?」
馬下那黑衣人被那瘦削中年人瞪了一眼,心裡咯噔一聲,只覺著渾身都如浸了涼水一般潮粘粘地不舒服,忙回道:「回大人話,這幫弟兄們都是北人,無一人熟悉水性,只是拖走了附近船隻,渡口處倒是都有人守著.……」話音漸小,顯然是底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