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陷害

  第二天,隨音剛出了宿舍樓,就被小跟班攔住了。看著小跟班一臉著急的模樣,隨音好笑地指了指宿舍樓:“嘖嘖,這是看上我們學校哪個老師了?春心蕩漾,急不可耐。”


  正常情況下小跟班該是逃之夭夭的,可今天這小跟班隻是麵色凝重的看著她:“隨醫生,老大說你今天最好別出宿舍。”


  隨音皺了皺眉,今天?今天就是最後通牒了,哪天都行,唯獨今天不行,齊湛這次又是抽的什麽瘋。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隨音低著頭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來,就聽見小跟班火大的吼了一句,抬頭才發現有不少人眼帶好奇的看著自己,外加聲音不小的議論。此時此刻,隨音可以確定,齊湛有事情在瞞著自己,而且這事情看來不小。


  隨音也不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徑自一個人向前走去,小跟班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連忙給齊湛打了個電話。


  隨音去了一趟辦公室,打算把學生們的實驗成績錄入進去。她雖然在外人麵前一向不愛多說話,可跟這辦公室的老師也相處的還可以。可今天她一進門,原本還熱鬧的辦公室立刻安靜下來了。


  一輸入淮城A大,百度上官網,貼吧,論壇之類的東西都跳出來了“A大某女老師與學生曖昧不清”“A大某女老師與教官樹林幽會”“昔日A大高材生和導師不可說的秘密”


  隨音麵上不動聲色,心裏早已是怒極反笑,看來齊湛今天抽的瘋是想幫自己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了,都說有圖有真相,網頁上的幾張高清圖片確實不是P的,這就增強了說服力了。


  默默把網頁關了,迅速的錄入成績,離開的時候還對著各位老師笑了笑。


  一路走到教官們休息集合的地方,剛喝了口水,手機就響起來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隨音就扶額,等到鈴聲快要停止的時候才趕忙接通:“媽。”


  “丫頭,你沒事吧?”


  聽著老夫人這般語氣,隨音就放心了,至少老夫人這段時間沒在學校,連忙開口:“媽,你放心吧,我沒事。”


  在門口悄悄看了幾秒鍾的齊湛,等到隨音掛斷電話,立刻就走進去了。


  瞄了一眼還在喝水的人:“隨音,我…”


  齊湛話還沒說出口,隨音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的照片,她的手就頓在了空中,齊湛敏銳地發現此刻的隨醫生的麵部表情帶了點畏懼,但更多的是無奈。


  齊湛剛想偷瞄一眼那照片,隨音就接起了電話,房間內安安靜靜,隻聽見電話那頭的人說:“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你是不是非得我…”


  那人還沒說完,隨音就開口了,那個三分堅強七分委屈的音調簡直聽得齊湛在內心深處給她豎起了大拇指,隻聽見她說:“Jaden,我在A大被人欺負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對隨音自己交代事情的行為比較滿意,至少這聲音聽在齊湛耳朵裏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麽清冷了。


  “你又打算等著它自己真相大白來還你清白?”

  說起這個,隨音無奈,她一向話不多也不愛高調,小時候就算被人欺負了,她也是等著事情自己真相大白。但這一次,她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眉目中俱是冷冽:“不,這件事情已經牽扯到了媽媽,老師以及其他無辜的人。”


  她剛回A大,不可能和別人起衝突,想想那張給齊湛打了馬賽克的圖片,隨音就覺得這背後的人肯定是在針對自己。


  那邊的人聽到隨音說的不字,倒是心情很好的開了口:“既然如此,那就交給我吧。”


  一聽這話,隨音就更加無奈了,剛想說些什麽,就被那人一個上揚的尾音震得不說話了,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她趕忙在那人掛斷電話前說了一句:“你別把A大的所有係統都弄癱瘓了。”


  這通電話聽得齊湛心裏不是滋味了,一向高冷強勢的隨醫生在剛才那個人麵前簡直就是柔弱的小綿羊,這樣一來,對方似乎是個很強的敵人啊。


  “齊長官有事?”


  聽到聲音,齊湛猛地回神,連忙擺擺手說沒事,然後一溜煙兒地就沒了人影,那模樣,活像慢一秒,就要被隨音滅口一樣。


  咖啡館裏放著悠揚地鋼琴聲,溫暖的陽光穿梭於清新的氣息,舒倘,漫長,優雅。隨音穿過長滿藤蔓的回廊才順利走進去,還沒來得及坐下,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個點肯定是老夫人打電話來了。


  “丫頭,你到了沒有?”


  隔著屏幕,隨音都能感覺到老夫人內心八卦的力量,連忙說著到了到了,匆匆聊了幾句就打斷了老夫人的長篇大論,果斷掛了電話。難怪十九號是最後通牒,自家老夫人一聽自己要回來就替自己答應了和某某家的優質精英見麵。昨天好不容易抽出空來打算回家,結果老夫人一通電話打著安慰她遭遇陷害的旗號來讓自己相親去了,不得不說,老夫人的心真大。


  掛掉電話,瞄了眼時間,托老夫人的洪福,她比約定時間提前了了十分鍾到達目的地,就在隨音在神遊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道聲音:“你好,請問你是隨小姐嗎?”


  聲音不錯,這是隨音看見老夫人口中的精英時的第一反應,不過,這並不能讓她改變目前還不想參與男女關係的想法。看了看還站著的人,隨即點了點頭。


  “我就是打算提前十分鍾到的,沒想到隨小姐來的比我早。”


  隨音笑了笑,表示並沒什麽,抬手招來服務生上了兩杯藍山咖啡,末了還補充一句:“這年代,小姐都成罵人的詞了,你還是叫我隨音吧。”


  對麵的人一愣,似乎是被隨音這句話噎住了,但一看隨音滿不在乎的樣子,又快速地點了點頭:“我叫秦楊,今年二十七了。半年前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現在在一家外企做經濟分析師。不知道隨小…隨音你多大了?”


  隨音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那人緊握的雙手上,問個年齡而已,何必這麽緊張?不過她自來好奇心不強,還是開口說道:“二十五。”


  “那你的身高是?”


  “167.”


  看著隨手敲打桌麵,一派悠閑的隨音,這位秦先生沒來由的覺得壓力山大,他自己也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在問問題,為什麽自己反而更緊張。

  隨音一眼就看穿了秦先生欲言又止的疑問,自己倒是大方地開口:“放心,我也是第一次相親。”


  聽到這句話,秦先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雙方靜止了一會後,秦先生再次打破了沉默:“不知道隨音你現在是做什麽工作的?”


  “解剖人體的。”


  隨音端著咖啡的手一抖,險些將它潑在突然出現的人的衣服上,齊湛一件白色T恤配了條牛仔褲,未擦幹的頭發上還滴著水珠。看慣了他的軍裝,忽的穿上這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便裝,隨音也要讚歎一聲,這身材的確不賴!隻是,來之前老夫人再三叮囑自己要收收這彪悍的性子,如今齊湛這話一說出去,後果可想而知。想到這裏,隨音不客氣的送了個白眼給他,奈何齊湛隻當沒看見,還是跟定海神針一樣杵在隨音旁邊,然後場景就變成了這樣:


  秦先生擦了擦汗:“隨音,你是在哪裏工作啊?”


  齊湛拉了椅子坐下:“北京軍區總醫院。”


  “不知道你平常都喜歡做些什麽?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一塊…”


  可憐的秦先生看著這個多出來的人更加不自在了,可看看隨音,也沒有什麽反應,自己隻得繼續說話,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隻聽見齊湛帶著笑意開口:“你恐怕不行,她平時喜歡解剖兔子。”


  秦先生聽齊湛再次提起這件事情,驚得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挺秀氣溫柔的一個女生,行事作風怎麽這麽彪悍。


  “哎呀,不好意思,我記錯了,不是這個。”


  聽到這句話,秦先生鬆了一口氣,隻是沒想到齊湛轉了個彎又開口:“她不喜歡這樣,她喜歡解剖了兔子再把它縫起來。”


  秦先生一聽,隱隱地也感覺出來齊湛這是故意在戲弄自己,於是責備地看著隨音:“隨小姐,他到底是誰?”


  隨音揚眉,剛要說話,齊湛就扔下一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後,就拉著隨音跑了。


  跑了一段距離,兩個人才慢慢停下來。隨音掃了一眼拉著自己手的人,很顯然,齊湛也察覺到了,訕訕地收回了手,畢竟佛曰:不可急。


  過了一會兒,隨音七分玩味的開口:“多謝壯士出手相助。”


  齊湛冷不丁的聽見這句話,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住,他實在是好奇隨音說這話的表情,結果回頭就看見她一臉的高深莫測。


  於是齊湛趕忙洗白自己:“我真沒有跟蹤你。”


  齊湛說的的確是實話,他隻不過是從跟隨音一個宿舍的教導員那裏聽到“隨老師條件這麽好,居然還要去相親”的話而已,這哪裏又算得上跟蹤嘛。


  隨音睨了一眼,冷哼一聲:“不打自招。”


  齊湛同誌表示自己委屈了,隨音剛才的眼神裏完全是透露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信息,怎麽自己一開口就成不打自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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