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嗎？
程江澤聽到身後的嚎叫，心裡想著自己好像沒有跟女人結仇，哪來的女人要這樣對他？
莫不是暗戀他人？看到他結婚了，所以來懲罰他一下，讓他的婚後生活多一些「色彩」？
「這也沒可能。」程江澤搖頭，算了，反正沒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
程江澤在回公司的路上，遇到了車禍，前方路段被禁止通車，車禍現場還挺嚴重的，路過那的時候看了一眼。
一輛貨車跟一輛私家車撞在了一起，就跟雞蛋碰石頭一樣，程江澤嘆了口氣，為他們默哀。
車子緩緩的開走，沒有看見那個私家車駕駛座伸在外邊的手，要是他多看一眼，或者多停留一會兒，就會發現那熟悉的手，也許對他來說，手，還不代表能認清人。
急忙趕來的救護車抬著傷員去了醫院，交警把私家車駕駛座上的人救了出來。
是個女人，頭髮散落看不清臉，額頭上的血流下染紅了半邊臉，腿間也有鮮血流出。
「快點，這是個孕婦，快抬擔架來，速度速度。」醫護人員大聲吼道。
女人被極速的送去最近的醫院，一路警車開路，警燈嗚嗚的聲音響徹雲霄。
女人急忙的被推去手術室，醫生早就收到消息在手術室等待，病人一來就開始手術。
「聯繫病人的家屬沒有？」醫生低聲問道。
「警方已經在聯繫了。」護士回答，
幾個幫忙的醫生都做著自己管轄範圍內的事，主刀醫生也在拚命的保大人跟孩子平安。
「輸血，快點，多準備幾袋子血。」主刀醫生沉穩的吩咐到。
「是。」護士收到指示后立刻行動。
手術室外警方聯繫著車禍的家屬，把那個女人的手機交給技術人員，想辦法解鎖。
找到一個名為「老公」的打了過去，電話不一會兒就被接通了。
「喂，你好，我是xx區的警察，這個手機的主人在xx路段出了車禍，現在在市醫院進行搶救。」警察說道。
「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程江澤說道。
「我再說一遍，我是xx區的警察，今天上午十點，在xx路段發生了一場車禍，貨車跟私家車相撞……」
「你說在哪個醫院？」程江澤突然從老闆椅上站了起來，大聲問道。
「在市醫院，還有來的時候注意車速，不要引起……」警察還沒說完話就被掛斷了電話。
程江澤拿著車鑰匙就立刻離開，這世上有多少人的車是一樣的，誰能想到路過的車禍會死的是你的家人？
程江澤把車速提到最大，跟開賽車一樣，闖了三四個紅燈，終於感到了醫院，隨手拉了一個護士焦急的著情況。
還好在大廳有警察等著，看著程江澤著急的模樣，立刻上前問道。
「你是我們剛才打電話通知的家屬嗎？」
「是的，快帶我去。」程江澤大聲說道。
「跟我走。」警察說道。
電梯外面等了好多人，程江澤焦急的摸著自己的臉，不安的心臟在加速跳著。
「在幾樓做手術？」程江澤問道。
「在12樓。」警察說道。
程江澤看到樓梯后直接沖了過去，警察愣了一下，跟在他後邊爬樓。
12樓，對一個警察來說沒什麼問題，但是出在焦急狀態下的程江澤也是飛快的爬著樓梯，一步兩個，三個台階。
警察在後面看呆了，這就是大長腿的優勢？
一口氣拍了12樓，來到了手術室外，看見外邊還站了一個警察，立刻走了過去。
「我老婆在裡面怎樣了？」程江澤喘著氣問道。
「進去一會兒，醫生還沒出來問結果。」警察說道。
剛好這是手術室出來了一個護士，手裡拿著一張紙跟一紙筆，「有家屬在嗎？」
「有，有，我。」程江澤急忙上前說道。
「跟病人什麼關係？」護士問道。
「夫妻。」程江澤說。
「醫生已經儘力了，孩子月份太小，沒保住，我們現在要準備把孩子從母體移除，在這簽個字？」護士說道。
「孩子？什麼孩子？我老婆沒有懷孕，你們是不是搞錯了？」程江澤疑惑的瞪大眼睛看著他們。
「這是病人的手機很錢包，你看看是不是你老婆的。」警察拿過從車裡找到的東西給他看。
「是……」程江澤看著錢包跟手機，眼眶瞬間就紅了，把錢包拿過來，打開，看到了柳清夢的身份證。
「既然確認了，快點簽字，不然拖久了大人會有生命危險。」護士說道。
「簽，我簽……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嗎？」程江澤哽咽的聲音，紅紅的眼眶讓護士也看著心酸。
看著護士搖頭，程江澤顫抖著手，簽下自己的名字，就想寒冬臘月穿著短袖，手抖得連筆都握不住。
程江澤簽完字后，捂著臉蹲在地上痛哭，這是他們的一個孩子。
「等等。」程江澤突然喊住即將要進入手術室的護士。
「什麼事？」護士問道。
「可以……不要對她提起孩子的事嗎？就當這個孩子沒有來過。」程江澤說道，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他這副模樣，讓護士拒絕不了，緩緩的點頭，「我會跟醫生說的，答應你的要求。」
「謝謝。」程江澤苦笑。
「孩子還會有的。」警察也安慰道，如果他沒有看錯，這因該是程家大少爺。
失去了的就回不來了。
程江澤整個人像是沒了靈魂一樣，靠在牆上，壓抑不住的眼淚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一直流，一直流。
一拳打在醫院潔白的牆上，留下四個紅點，妖艷的紅色是血的顏色。
等待是漫長的，就在等待中一點一點消磨殆盡，一點一點堆積起來的悲傷，灌注的靈魂消散的身軀。
手術室燈熄滅，醫生疲憊的從手術室出來，看著外面的天，什麼時候變黑的呢？
程江澤挪動著自己的腳步，來到醫生身邊，「我老婆怎麼樣了？」
「病人情況還算穩定，孩子以後還會有。」醫生說道。
「可以不跟她提孩子的事嗎？我怕她接受不了。」程江澤低聲說道。
「可以。」醫生點頭說道。
護士推著柳清夢出來，程江澤急忙的來到病床邊，看著她額頭纏著紗布，嘴唇泛白，心彷彿被揪住一樣，痛到無法呼吸。
「我們帶她去加護病房觀察四十八小時，穩定過後再轉入普通病房。」護士說道。
「嗯。」程江澤點頭，這才想起要通知柳父柳母，可是……還是先告訴柳清華吧。
程江澤拿出電話給柳清華打了過去，「姐，你能來一趟市醫院嗎？」
「出什麼事了嗎？誰生病了？還是說清夢懷孕了？」柳清華笑著問道。
「……」程江澤壓抑自己哽咽的聲音，努力讓她聽不出異樣。
「怎麼了？說話啊？是不是清夢出事了？」柳清華感受到電話那頭程江澤的沉默，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清夢出車禍了，我們在市醫院住院部15樓加護病房006。」程江澤哽咽著說。
「……」柳清華聽到后眼淚不自覺就流了下來，嚇到了一旁給孩子餵奶的林亦，「你跟爸媽說了沒有？」
「沒有。」程江澤回答。
「我們馬上過去。」柳清華擦掉眼淚說道，掛斷電話。
「發什麼事了？怎麼哭了？」林亦問道。
「把孩子給媽，我們去一趟醫院，清夢出車禍了。」柳清華說道。
「好。」林亦點頭，抱著孩子去了林母房間。
一路極速前進，開車急忙感到程江澤說的醫院，找到病房，推開門就看見程江澤愣愣的坐在柳清夢病床邊上守著她。
「清夢怎麼樣了？」柳清華著急的問道，壓低著聲音。
「醫生說四十八小時候沒有什麼問題就穩定了。」程江澤低聲解釋道，他感覺現在能呼吸就是一種幸福。
看著病床上帶著氧氣罩的柳清楚，心裡一陣抽疼，人要是不能自己呼吸，那該有多麼痛苦。
「沒事就好，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柳清華低聲問道。
「……」程江澤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早些告訴他們然後一起等？一起體會被時間折磨的痛苦？
「清夢出車禍的事情現在只有我們三個知道嗎？」柳清華問。
「嗯。」程江澤點頭。
「我爸媽那邊我來說，你爸媽那邊你說。」柳清華低嘆一聲說道，「清夢是怎麼出車禍的？」
「在去上班的路上，要是我堅持完送她也許就不會出這種事。」也許孩子就還在。
程江澤捂著臉說道，眼淚從指縫中滴落在地上，壓抑的哭聲讓人也不自覺的紅眼。
「不要這樣說，說不定是你們一起出車禍，發生了就發生了，好在沒有什麼大問題。」林亦低聲說道。
「……」有啊，孩子沒了。
「好了，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柳清華本來想讓程江澤不哭的，可是自己的眼淚忍不住流下，靠在林亦肩膀上流淚。
「姐，孩子沒了，孩子沒了……」程江澤哭著說道。
「……」柳清華瞪大眼睛，眼淚嘩啦啦的流下，手一下一下的捶著林亦的胸膛，一下一下的，發泄著心裡的悲傷。
「別哭了，孩子還會有，他們還這麼年輕。」林亦緊緊的抱著柳清華，她這樣他看了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