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程飄飄
老主任在蓉城市醫界是享有盛名的老醫生了。
他醫術高超,為人正直而又低調,所做的事和當初教我的時候一樣,只有該不該做,沒有敢不敢做的。
我剛到醫院實習的時候就聽人說了,其實按照老主任的資歷和醫術早就可以勝任教授了,甚至比一般的教授還要厲害,可是他卻一直蜷在我們醫院十幾年,不願意往教授上面爬。
究其原因,我是不甚明朗,只是聽人說他早些年並不是做婦科的,後來是因為出了什麼事,受到了打擊,才轉頭撲向了婦科,並放言永不升職。
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可僅憑這一點來看,想必當初發生做老主任身上的事絕對不簡單。
而至於他為什麼在我們醫院呆了這麼些年最後又選擇了離開,我當初聽他親口提起過,他貌似是受了他多年前的一個老朋友的囑託,去給他做專職醫生去了。
他這老朋友幹什麼的我沒多問,只是聽老主任言辭間透露出一點點訊息,這個人身份好像很不一般。
要不然也不至於請老主任去做他的專職醫生了。
我在去老主任家裡的路上就給老主任打了個電話,老主任似乎很是訝異我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我們雖然沒有師徒名分,可本質上我是一直把老主任當自己的長輩或者說是師父看待的。
只是我這個人有個毛病,不太愛做表面上的功夫,沒事也不喜歡假惺惺打電話噓寒問暖的。
而老主任差不多也是這個脾性,早在老主任走了沒多久我打電話給他,就因為沒事問長問短的被老主任訓了一通。
按他的話講,沒事多研究研究病例,打電話問些虛頭巴腦的幹啥?
經此之後,我也只是到逢年過節才會給老主任通個電話,偶爾也會向他請教關於醫術上面的問題。
而關於醫術上面的問題,老主任顯然很是殷切地跟我探討,每每我都能從他那裡獲益良多。
漸漸地,我也就習慣了老主任的這種習性。
電話響了有很幾聲,那頭才瓮聲瓮氣地接過電話,「小峰有什麼事嗎?」
老主任那頭像是有些忙,不過他也真是明白人,知道我沒事不會打電話,因此直接一句話就掐入了主題。
我心頭穩了穩,這才開始籌措言語道:「您在家嗎?我這裡有個棘手的病例想……」
我話還沒說完,老主任那頭不知道是對誰應了一聲,然後才又對著我回道:「我現在有點忙,不過天黑之前我肯定敢回家,你先去我家裡等我吧……」
說完,老主任那頭就匆匆掛了電話。
我依稀聽到那頭好像有人在呼喊,似乎是有著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然後還聽到有人在說什麼「腎上腺素」之類的東西。
我猜想老主任應該是在他那個老朋友那裡忙事情,而結合到我聽到的隻言片語,我感覺應該是老主任的老朋友或者是他家裡人生病了。
看樣子,病的還不輕。
既然是這樣的情況,老主任又叫我先去他家裡等他,那我也只好依言照做了。
由於本來是打算去上班的,可半道上我的這麼一個臨時決定去老主任家裡,所以我並沒有開車去,反而搭上了一輛計程車。
老主任住的地方我知道地址,在市郊的一座老宅院里。可我一直忙於工作,而老主任似乎也不那麼「待見」我沒事上門探望,我也一直沒機會去。
今天是我第一次去老主任家裡,計程車足足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在一處幽靜的石板岔路旁停了下來。
下了車,我四下張望著,眼前帶著特色川蜀味道的老建築看起來別有一道風味。
跟京都的四合院差不多,寬闊的青石板路上兩旁都樹立著爬滿不知名藤蔓的籬笆,仔細一看,籬笆樁上居然還有著絲絲青翠的綠枝在吞吐著。
而籬笆裡面,則是稀稀落落的幾座連綿木屋。
木屋不過兩層,一戶人家得有四五間屋子連在一起。
看著眼前的古色古香的建築,遠方綿延的是一片片青綠欲滴的成片稻田,好一個西部平原的半農家景緻。
安詳而和諧。
一路上走馬觀花似的四處打量著,不知不覺我來到了老主任早先給我說的那個住址。
一看染著苔青的門牌號,Z016,正是老主任家,差不多在石板路的盡頭。
我正準備推開柴門往裡走,我卻猛地回過神來。
不對啊,老主任現在不在家裡,而據我所知他常年是一個人住的,我這怎麼進去呢?
翻牆爬窗?這很明顯不太科學。
可如果不進去,難道要我站在這外面等?
想了想,最後我不得不再一次撥通了老主任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老主任一副懊惱的口氣笑了一聲,「人老了真健忘,忘了給你說我孫女在家,你敲門說是我的學生,她會讓你進去的……」
老主任話音剛落,我突然就愣住了,怎麼從來沒聽老主任說過她還有個孫女啊?
而且,他這語氣好像有些不對勁……
沒容得我多想,老主任那邊又很是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我拿著電話在柴門外鬱悶了半會兒,這才鼓著膽子推開柴門走了進去。
院子里一條同樣的石板路通到了屋子大門口,兩側的空地上栽種著點點青蔥小菜,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我發現被開墾出來了一塊小空地,居然種著劍蘭……
我從來不知道老主任對花有什麼研究,想必這就是他的那個所謂的孫女搞出來的吧。
我對花雖然也沒什麼研究,可我卻是很清楚地記得,劍蘭這種花可不好養活。
能把這種花養的這麼美的,看來這老主任的孫女也不是一個等閑之輩啊!
我心裡在默默叨咕,四下看了看,幽靜的出奇,可當我正準備敲門的時候,一顆小腦袋忽地從窗欞里鑽了出來。
「你是誰啊?鬼鬼祟祟的你想幹嘛?」
忽地被這從窗戶里冒出來的腦袋給嚇了一跳,又被人這麼一問,我沒來由的一抖,轉頭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只見一個五官稜角分明,帶著一絲剛毅,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細膩的一張臉出現了我的眼前。
關鍵是,她還留著短髮!
我實在很難相信,像這種能把一丁點男人的神采完美糅合進一張女人臉的女人真的存在!
坦白說,我看到這張臉的第一感覺,不是美,而是別緻,充滿著一種異樣的誘惑美。
這是完全不同於我所見的任何一種女人的美!
不管是唐思思還是劉初陽,她們的美是純純粹粹的女人美,而我眼前這個只露出一個腦袋的女人,她的美,是一種別具一格的精緻。
非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那就算是中性美吧!
而這個有著別樣風情的女人,很顯然就是老主任口中所說的那個孫女了!
「喂!問你話呢,你誰啊?不會是小偷吧……」見我沒有說話,只是傻愣愣地望著她,女人一副警惕的樣子望著我喊道。
直到這時,我才如夢初醒,這女人不僅臉長的極具別樣誘惑,就連聲音也帶著一種溫和的磁性。
「那個……我不是小偷,我是你爺爺的學生,我過來找他有事……」
我話還沒說完,女人仍舊是一副狐疑的樣子看著我,「爺爺的學生?」她自顧自嘀咕了一句,然後又對著我道:「爺爺去李爺爺那邊了,他不在家。」
「我長的有那麼像賊么?」看著女人的表情,我心下無語地腹誹了一番。
「我給老主任打過電話了,他讓我來家裡等他,他說天黑之前會回來……」
女人聽我這麼說,仍舊是有些不放心。
最後,我不得不報出了老主任之前上班的地方,也就是我現在所在的醫院,甚至拿著電話把老主任的電話號碼給她念了一遍,女人這才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給我開了門。
進了屋,我這才發現,大白天的房間里都是昏沉沉的,四處都罩著輕紗,陽光也透不進來。
老舊的傢具擺放的很是整齊,而女人正坐在沙發上隨手翻著雜誌,眼睛都沒有抬過一眼,也絲毫沒有喊我坐的意思。
見此,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搭腔,自己尷尬地笑了笑,搬了個凳子坐到了一旁。
坐定了,我這才大著膽子朝著女人望去。
她穿著一條泛白的牛仔短褲,修長潔白的大腿不似唐思思那樣圓潤,卻也帶著一種緊緻的奶白色美感。
一件寬鬆的迷你熊T恤把她那同樣修長的上半身映襯的如此慵懶。
更加讓我感到訝異的是,這女人的胸部,就算穿著這麼一件寬鬆的上衣,依舊不能阻擋它的宏偉。
可以想象,如果她穿著緊身衣服,那胸得綳得多高?
偏偏這一切不是出現在一個柔美女人感十足的女人身上,她那一張臉,我可以很不誇張地說,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忘記。
更或者說,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她這樣的女人!
女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我在看她,仍舊悶著頭在翻著她的雜誌。
從一開始的驚艷,到後來的越看越覺得此女恍如天人,我坐在板凳上很不是滋味。
想找個由頭跟她說上兩句,可我心裡又怕會唐突了佳人,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就這麼挺著腰桿坐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我見女人雜誌也快翻完了,我實在忍不住了順口打著哈哈道:「這地方真不錯哈!是個頤養天年的好地方啊!」
女人雜誌剛好翻到最後一頁,忽地聽我沒頭沒腦地嘆了一句,她抬頭盯了我一眼,輕「嗯」了一聲,又把頭給埋了下去。
見此,我只是覺得有些尷尬,卻並不感到氣餒。
鼓起了勇氣,我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又笑道:「我是老主任的學生,我見陳建峰,你叫什麼名字?」
「程飄飄。」女人輕飄飄地回了我一句,似乎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放下雜誌就鑽到了隔壁屋子去。
見程飄飄扭著挺翹的玉臀帶著一陣香風從我身旁走過,我意興闌珊地聳了聳肩。
這女人還真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難怪老主任剛剛說話語氣怪怪的,想必她知道自己孫女的性子,怕我跟她相處不愉快吧。
心頭在腹誹,程飄飄進去也有那麼一會兒了,就在我百無聊賴地四下張望之際,裡頭忽地傳來一陣輕微的呼喊聲。
好像是在喊「喂,能幫我個忙嗎」,初時我以為我聽錯了,可當我循著聲往著裡屋走去的時候,聲音越加明顯了。
我一聽,這不是程飄飄的聲音嗎,而聲音的來源,正是從廁所里傳來的!
我幾度懷疑我是因為被程飄飄給驚艷到了,所以腦子不正常出現了耳鳴的癥狀。
她在廁所里能喊我幫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