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偽裝 下

  幾天後，井端珠裏又把我叫到了領事館。


  “肖君，我非常欣賞你搜集情報的能力。希望你以後能繼續為我辦事。作為報酬，我每個月都會給你300元的交際費，你意下如何？”井端珠裏的話讓我大吃一驚，趕忙道：“為領事效命是我應該做的。”


  井端珠裏一聽我這句話，高興道：“哈哈哈！既然肖君如此爽快，那我就將你的報酬再提高200元怎麽樣？”


  “多謝井端領事的栽培，小的定不負領事的期望。”


  此後的一個月裏，我以記者的身份來往於上海的名流世家，在朱館長的指示下，有選擇地把情報透漏給井端珠裏。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井端珠裏越發的器重我。直到有一天，他把我叫到身邊。


  “肖君，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認為你是一個可以被皇軍器重的中國人。今天你和我一起去辦件事吧，做好這件事，我就給你安排一個新工作。”


  還沒有等我開口，井端珠裏就把我帶出了領事館，當我和他坐上轎車時，同行的還有兩大隊日本憲兵，我心想道，“完了，可能要出事了。”


  但讓我大吃一驚的是停車的地方——居然是金老師的住宅！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井端珠裏帶了進去。


  屋裏，金老師、金雪還有多名學生已經被日本憲兵給控製住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我心頭湧起。


  “肖君，做我的翻譯”井端珠裏突然用日語對我說道

  “幫我告訴你以前的老師金文星先生，我們有可靠的情況表明，他其實就是紅黨的特務。”聽到了這裏，我腦海一愣，老師竟然暴露了？

  不過情況來不及我多想，因為井端珠裏又開口道：“金文星身為紅黨地下人員，參與多起針對皇軍的暴力襲擊事件，並且長期在學校宣傳反日思想，煽動不知情的學生，嚴重危害社會穩定，因此予以批捕。”


  我一字一句的向金老師翻譯著，金雪和其他學生用憤怒和鄙視的眼神瞪著我，如果沒有日本憲兵的阻攔，我恐怕早就被人毆打。


  這時，金老師感慨道：“肖別，你真的當了漢奸啊……”


  說著說著突然金老師向我衝了過來！把我嚇到在了地上，井端珠裏攔在我麵前，和金老師撞在一起，兩人扭打起來。


  這時候，井端珠裏的槍，掉在了我麵前。我腦海中突然響起老師昔日的教導：“肖別，在這場戰爭中人人都可以犧牲，如果有一天我暴露了，請你……”


  我趕忙撿起槍，雙手顫動著瞄準了老師的腦袋，這時我聽到金雪的尖叫，聽見井端的喊叫，但讓我最後下定決心的，是金老師的目光。


  看得出來，他很欣慰，於是我扣動了扳機。


  金老師不可能在日本人手裏活下去，他要麽招供淪為叛徒，要麽就在日本人的酷刑中體會無間輪回。


  金老師的死，不僅可以保護我和朱館長，某種程度上也能減少金雪的危險……


  不過……金雪哭喊道：“肖別，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聽著金雪撕心裂肺的呼喊，我緩緩放下槍，和井端珠裏一起離開。


  坐在車上，井端突然道：“肖君，這是你第一次殺人吧？對方還是從前的老師……真是難為你了。不過，你還不夠冷靜，絕不應該殺掉金文星，他肚子裏可是還有不少秘密。”


  對此我隻能說道：“井端領事，我當時腦子一熱就開了槍。”


  井端珠裏不以為然道：“接下來，我要給你介紹的這份新工作，可需要一個冷靜的頭腦。肖君，我除了擔任日本駐滬領事館的領事外，我還有一個秘密身份，我是井端公館的主人，井端公館是我軍的高級特務機關之一，主要從事暗殺、情報收集、反間諜等工作。。


  很久以前，我就想吸收一個可靠的中國人，但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直到我遇見了你……今天你親手殺掉反動的老師，總算是和你的過去徹底劃清了界限，肖君，歡迎你加入井端公館。”


  我看著窗外的夜景，知道自己總算得到了日本人的信任，雖然這是殺害自己老師換來的。